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 第53节
这套流程制作下来,肥皂的成本增加了不少,一块别说是卖五文钱,就算翻倍卖十文钱,谢虞琛也只是勉强不亏本。
这样昂贵的价格自然不是谁都能用得起。来买肥皂的货郎大多会按照自己的需求,选择买那种普通肥皂,或是价钱更贵,但是也更精美的“香皂”。
……
湿冷的寒风中,一架驴车慢悠悠地走在黄土路上,上面坐着的两人应当是父子关系。
年纪小的那个娃娃嘴巴嘟起,好像是有些不太高兴,一阵风呼呼刮过,把男人的声音吹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不就是没给你买那泥人吗?都恼了一路了。”
男人拢了拢衣袖,又道:“你知道那泥人要多少钱不?十文钱!十文钱能买一斗粟米,够咱家吃好几天的。那泥人又有什么用处?能吃还是能喝?”
“可是……”小孩不知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被风声掩盖,没人听得清楚。
那泥人捏得栩栩如生,上面还涂了颜色,拿在手里不知道有多神气!
而且他们村的王小毛就有个一模一样的泥人,每天拿出来在一众小伙伴面前显摆。因为这个泥人,村里的娃娃们都去找王小毛玩了。
就连从前总和他一起上山割草的赵家三郎,这几天都不和他一块,而是去和王小毛结伴。
要是他也有一个和王小毛一样的泥人,小伙伴们就也会像围着王小毛一样围着自己……
可惜那泥人太贵,他阿爹不肯给他买。
“这样吧,你要是听话,等到了蓬柳村,阿爹就带你去许家食肆吃一顿饭,怎么样?”男人见自家娃娃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想了想说道。
村里几个小娃娃的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
王家的小郎有了一个泥人,引得别的小孩儿都羡慕得不行,他家小娃也想要一个。
可那王家小郎家里是酿醋的,日子过得比他们宽裕不少。
花十文钱给自己娃娃买个泥人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自己却是舍不得那个钱的。
好在这几天他听说蓬柳村的谢郎在收购花瓣,要那种花香浓郁的,给的价钱还挺高。
他们家后山里种着十几株腊梅。腊梅的树叶、树皮和花瓣都能入药。男人闲着的时候,也会上山采集一些,卖到城里的药材铺换钱。
不过蓬柳村那位谢郎给的价钱,可比城里的药材铺给的要高得多。得知这个消息后男人赶紧上山摘了好几筐腊梅花,准备今天给谢虞琛送过去。
听到“许家食肆”四个字,他身后那个小娃娃低垂的脑袋便扬起来一些。他还从没吃过许家食肆的菜呢!
之前王小毛跟着他爷娘去买醋的时候路过蓬柳村,顺道就去了许家食肆吃饭。回来后没少和一起玩耍的小小伙们吹嘘他这段经历。
说那许家食肆建得有多漂亮,房子有多高多大,里面的菜又是如何如何好吃。
又有能流出汁水的“饺子”,又有入口即化,咬都不用咬就能咽到肚子里的“鸡蛋羹”。说得一众七八岁的小孩子们口水直流。
现在他也能去许家食肆吃饭了。等回了村里,跟王小毛讲他在食肆吃过的饭菜,王小毛就不能像从前那样得意了。
因为没能买到泥人的失落逐渐消散,坐在驴车上的小孩又高兴起来,开始期待起了这趟行程。
第51章
这段时间, 谢虞琛大批量地收集花瓣,消息传到别的地方,便吸引来不少赶着车、挑着担子来给谢虞琛送花的人。
他们其中有的是附近有像腊梅这种凌风傲雪, 在数九寒天开花的植物, 便采了新鲜的花运过来。
有的则是那些专门倒卖这种东西的货商。
像茉莉、栀子、桂花这种东西, 许多都是可以用来入药的。但更多还是因为能制成女子妇人们用的香粉一类的化妆品,所以有不少商行会囤积这些干花。
听闻谢虞琛收这些东西, 价钱又给得痛快, 他们便立马和对方签订了合同,赶着车运了来。
这一类走南闯北的行商,运来的干花的数量就不像村里人家自己摘的那些,能用“筐”来计算清楚。
他们常常是几车几车地往过运,这几天蓬柳村还又因此热闹了好一阵。
眼看着往蓬柳村送花的货商越来越多, 可众人仍不见谢虞琛那边有什么表示。不管那些人手里的存货有多少, 他都是一副照单全收的模样。
就连那些个见过不少世面的大行商, 看见谢虞琛这样的手笔都要忍不住咂舌, 琢磨着他要这么多干花的目的。
“谢郎?咱们还要继续收那干花吗?”
许大郎眼睁睁看着谢虞琛收来的花越来越多,原来问村人租下的那间小院已经堆不下了。还是前天又倒腾出两间空房, 才堪堪安置好新送来的那些干花。
别的不说,光是如流水般花出去的钱财,食肆的家底就要先顶不住了。可许大郎仍不见谢郎有停下的意思。
许家食肆虽然姓许,实际上的掌柜也是许大郎,但许大郎本人却并不把食肆当成自己的私财, 每月有近八成的利润都是留给谢虞琛的。
最开始他会定期把账本给谢虞琛拿去看。但没送几次,许大郎便发现谢郎对这账目一点也不感兴趣。之后他便不再拿去让谢郎过目了, 只是每月的利润都会划出一大半给谢虞琛留着。
除了食肆本身的进项以外,像是酱油、豆酱这种, 每月也有不少的收益。
再后来许家食肆上新的菜式太多后,那些被迫下架的菜谱也会有酒楼专门过来,商量合作或是转让食谱转的事。
那些酒楼看准了食肆的菜式新颖独特,又有“许家食肆”的名头加持,因而开出的价钱并不低。若是想要把这道菜完全垄断,只单售给他一家,价钱就还要再翻上几翻。
这些还不够,谢虞琛前段时间还又教给许大郎一个赚钱的方式。
像在厨房打下手的那些个帮工,每天进进出出的,多少能学到点食肆的厨艺。
与其千防万防地避着他们,或是签下保密的协定,倒不如直接对外宣称招聘学徒。学徒在食肆做工不给工钱,但是可以学习厨艺。到了约定的工期之后便可带着学会的东西离开。
若是不想费这一年半载的辛苦,还可以选择向食肆教一笔学费,这样便可跟在食肆的庖厨身边,学习煎炸炖煮的技艺。
学成之后,不管是自己开食铺,还是到别的酒楼应聘,都是足够你养家糊口。
此法一出,立刻便有许多人主动上门。这段时间陈家帮工的合约正好到期,许大郎本来还有些发愁招工的事情,现在有了这些学徒,也不必再担心了。
总而言之,许家食肆虽然开在乡野之间,店铺也不大一个,但每月的进账却并不比城里那些大酒楼少。
再加上许大郎和余娘子两个人生活又节俭,平日里的开销并不大,因此这段时间也攒下了不少钱。
不过钱再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那些干花的价钱可不便宜。
见许大郎脸上的郁色,谢虞琛就知道应当是家里的钱财不多了,不然按照许大郎的性子,一般是不会主动阻拦他做什么的。
沉吟片刻,谢虞琛想着这段时间囤下的花也确实不少,再多怕也忙不过来了,便吩咐道:“既如此,等田福的那批货到了之后,就不必再收了。”
田福是江安府本地人,因为早些年田地被冲垮,只好到各处贩些货物维持生计。
最开始的田福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贩。但因为能吃苦,敢打拼,那些没人敢去的胡地、苗疆,他都敢闯一闯,九死一生地竟也闯荡下一番家业。
即使现在已经将近不惑之年,几个儿子也都到了能顶事儿的年纪,但整个商队还是由他打理着。
江安府有花,但芳香浓郁的却不多。因此田福刚听说谢虞琛要收干花的消息后,当机立断便决定带着手底下的伙计往南边跑了一趟,倒腾回一大车的干茉莉。
茉莉送到蓬柳村,田福忍不住向谢虞琛打听着这些花的用处。谢虞琛却不肯明摆了说,只卖关子道:若是谁能弄点鲜花回来,他便把这些花的用处告诉对方。
这大冬天的,即使是腊梅也不好采摘,更别提其它种类的鲜花,只有极少部分温暖湿润的山谷里才有。不用想也知道谢虞琛这一要求的难度之大。
但田福四处闯荡多年,练就了一双毒辣的眼睛。与谢虞琛交流没几句,便料定对方定非等闲之辈。一咬牙,一跺脚,便与谢虞琛签订了协议,答应给他弄一批新鲜的花瓣回来。
费了将近一个月的功夫,也不知田福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还真的运回来一车色泽鲜艳的蔷薇花。
当然,价钱也很贵。
清点过鲜花的数量,谢虞琛便让许大郎给田福结清了货款。
拿到银钱,田福却不急着走,而是带着几个伙计住进了许家食肆隔壁的一间客舍里。显然一副打定了注意要看谢虞琛拿这些花做什么的模样。
不过谢虞琛既然已经答应了田福就不会食言,明明白白地告诉对方,这些花要用来提炼花露,也就是香水。
不过现在还有一些器皿没准备好,所以对方若是想看到花露的制作,就还要再等一些时日。
坐在食肆里的包间里,田福手里攥着筷子,一脸惊讶的表情。
“香水……”他低声反复念叨了几回这个陌生的名词,才看向谢虞琛问道:“谢郎说的这种东西,难道就是带着香味的水?”
“正是如此。”谢虞琛压根没有要给它起个高大上名字的打算,直接沿袭了后世的叫法。
“带着花香的液体”不叫香水叫什么?而且还直白好懂。
田福无声地顿了顿。显然,谢虞琛在起名方面的简单粗暴并不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
长了一张清雅出尘的脸,起的名字却如此接地气,当真是……
一言难尽。
不过,田福很快便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另一个地方,“谢郎您是说,可以从那些花瓣中提炼出……香水来?”
“自然。”谢虞琛理所当然地点头。不然他要那么些花瓣干什么,又不能吃。
“可是……”田福犹豫半瞬,才道:“不瞒公子说,我从前也试着把那些花捣成汁,可是,味道似乎并不尽如人意。”
这个时代的人们流行熏香,特别是那些富贵人家,屋里要点着香就算了,每日穿着的衣服也要由专人熏过香。但这个时代,能够提供香味的东西都是来源于那些天然作物,因此也十分珍贵。
有人喜欢熏香,有人喜欢在屋里摆放新鲜瓜果,有人喜欢佩戴香囊、涂抹香粉……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固体香料,还从来没有人能弄出液体的香味剂。
眼下他面前这人竟然说能有办法制出有香味的液体,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天方夜谭。
可若是真的,那这其中的商机和利润……
想到这儿,田福的眸中带了几抹正色,不自觉坐直了身子,认真听起对方接下来说的内容。
“只单纯地把花汁挤出来自然是不行。”谢虞琛笑了笑,又觉得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便道:“等过两天制作香水开始制作后,你亲自去看一眼,便明白了。”
话说到这里,田福也不好继续问下去,端起酒杯俩敬了谢虞琛一杯,便专心吃起饭来。只等到那香水作坊开工后,再一探究竟。
田福这顿饭喝的酒是食肆用谢虞琛酿桂花酒时剩下的一点酒曲酿出来的米酒。
味道还算不错,但比起桂花酒来,那还是要差远了。
不过谢虞琛自己酿的那些酒,一般人倒也不会去肖想。总共不过两小坛,他自己喝尚嫌不够,哪还能匀出给别人的一份。
不过许大郎倒是有幸得了谢虞琛送的半坛。但也不知许大郎从哪打听到,这酒是谢虞琛为了那位巫神大人酿的一事。他当即便摇着头拒绝了谢虞琛的馈赠,只说自己不爱喝酒,让谢郎留着自己喝便是。
开玩笑,那可是南诏的大巫,光提起来就能让一众人心惊胆颤的存在。就是给许大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这位抢酒喝啊。
这一年多时间的相处下来,许大郎当然知道了谢虞琛并不是大巫的事。不过这倒并不影响他对于谢虞琛的态度。
反而因为谢虞琛不是大巫,压在许大郎心底那点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的畏惧之心也消散了许多。这段时间和谢虞琛相处起来,反而更多了几分敬重和亲近之意。
但这也并非都是好事,就比如现在,知道谢郎不是那位传闻中杀人如麻的大巫后,许大郎对大巫又恢复了那种闻之胆寒的心态。
听到谢虞琛邀请了乌菏来蓬柳村做客后,许大郎吓得连着几天都没睡好觉,更别提和对方喝同一坛酒了。
因此,虽然食肆里的人每天看见那坛色泽如玉般莹润的桂花酒很眼馋,但谁都没胆子去尝一尝。许大郎本人更是畏之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