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触感太过温柔,带着某种安抚的韵律,驱散了他心头盘踞的阴郁。
凯撒有些困惑地微微偏头,在朦胧的夜视中,他看清了——是闻时月。
她面向他侧卧着,睡得正沉,几缕墨黑的发丝不知何时脱离了枕畔,随着她平稳的呼吸,发梢正若有若无地、一下下拂过他方才以为会落泪的眼尾。
原来……不是眼泪。
是她的发梢。
这个认知让凯撒的心瞬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柔软情绪填满。
他静静躺着,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这无意间的温柔。
他甚至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让那带着她淡淡洗发水清香的发梢,能继续在他眼尾流连。
那细微的痒意,仿佛不是在皮肤上,而是直接搔刮在了他的心尖。
所有梦醒时分的低落与孤寂,都被这几缕不听话的发丝悄然拂去。
闻时月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发丝随之移开。
凯撒却不再觉得空落。
他悄悄向前挪了挪,让自己的额头轻轻抵住她的,在交织的温暖呼吸中,感受着她近在咫尺的安宁。
他重新闭上眼,这一次,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沉入了一个再无阴霾的梦乡。
原来很多时候,抚平伤感的,并非刻意的安慰,而是爱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最自然的温柔。
——
前半夜的寝殿,气氛冰冷沉重。
一场因前线军务和孕期焦虑引发的争执,让两人不欢而散。
临睡前,凯撒抱着枕头,一言不发地滚到大床最边缘,用后背坚决地对着闻时月的方向。闻时月也冷着脸,抬手熄了灯,同样背过身去。
中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楚河汉界,充斥着无声的硝烟。
凯撒在黑暗中睁着眼,委屈和怒气在胸腔里翻腾,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暗自决定这次至少要冷战好几天。
……
后半夜,凯撒在熟悉的温暖中迷迷糊糊醒来。
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翻过了身,整个人如同以往无数个夜晚一样,严丝合缝地嵌在闻时月的怀里。
她的手臂习惯性地环在他的腰腹间,掌心甚至无意识地贴着他微隆的小腹,仿佛在守护里面的小家伙。
而他自己的脸,正埋在她颈窝处,呼吸间全是她身上令人安心的、冷冽中带着暖意的玫瑰气息。
他瞬间清醒了大半,想起昨晚的争吵,脸上有些挂不住,就想悄悄挪开,回到自己那“冰冷”的领地。
他刚微微一动,试图从她怀里挣脱出来,腰間的手臂却骤然收紧。
闻时月甚至没有完全醒来,只是凭借着身体深处烙印的习惯和某种不容置疑的本能,手臂一个用力,就将试图“逃离”的他更紧地捞了回来,重新牢牢锁在怀中。
凯撒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带得一个趔趄,整张脸猝不及防地、结结实实地埋进了她柔软而温暖的胸口。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令人心跳加速的温热和柔软。
“唔……”
他闷哼一声,挣扎着想抬起头。
闻时月似乎终于被他的动静弄醒了些许,但她并没有松开手臂,反而像是觉得他还在乱动,有些不耐烦地、带着睡意的沙哑咕哝了一声,手下意识地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胸口又按了按,仿佛在镇压怀里不听话的大型抱枕。
“别动……”
她含糊地命令道,呼吸再次变得绵长。
凯撒整张脸都埋在一片温香软玉之中,挣扎的动作瞬间僵住。
脸颊紧贴的触感太过清晰,鼻尖萦绕的全是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昨晚那点坚持和怒气,在此刻这霸道又温暖的禁锢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象征性地又轻轻动了动,发现环住他的手臂收得更紧,大有一种“再动就别想喘气”的架势。
最终,凯撒放弃了抵抗,自暴自弃般地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带着睡梦中不自觉的占有欲的怀抱里。
他偷偷吸了吸鼻子,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味道,感受着她平稳的心跳隔着胸腔传来,昨晚那点不快,早就被抛到了星际尘埃里。
什么冷战……身体的记忆,远比理智要诚实得多。
他在她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听着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也重新闭上了眼睛,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悄悄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好吧,这次……就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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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开始走剧情[求你了]
第52章 二周目第五十二天
“你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凯撒靠在闻时月的肩膀上, 轻声说着,他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不是他和闻时月第一个孩子, 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紧张, 他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闻时月又是他从小养到大的。
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他和闻时月更为亲密彼此了。
他们就是世界上最爱彼此的人, 也是彼此的唯一。
是这样的吧……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不明不白的孩子, 凯撒知道那个孩子是郁亭风和闻时月的,他心软了没有下手, 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搁置到今天。
他不敢问,他害怕闻时月知道,也害怕闻时月不知道,于是就这样装傻, 直到现在。
“还没想好, 你定吧,教父,你不是很会起名字的吗?第一个孩子的名字是我取的, 第二个孩子的名字就你取吧。”
凯撒胡思乱想着,下巴却落上了一双温热的手, 闻时月眉眼含笑, 低头用手勾了一下凯撒的下巴, 指尖轻轻挠了挠。
她看出了凯撒的焦虑与不安,于是释放出玫瑰味的信息素, 温柔地安抚自己忧虑的丈夫。
她俯下身在凯撒的头发尖轻轻亲了一下,像是在对对方说,也是在给自己下决心:
“等我再处理完最后一点事情,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着教父了。”
“不要等那么久, 现在就多陪陪我,不是更好吗?”
凯撒压下心中的焦虑,翻身而上。
孕期的凯撒像一枚被阳光浸透的果实,肌肤下流淌着蜜糖般的暖意。
七个月的身孕让他行动间带着慵懒的迟缓,却比往日更常靠近他的alpha。
闻时月军装领口被凯撒松开两颗扣子,她靠在起居室的长榻上小憩。
凯撒便挨过来,丝绸睡袍下隆起的弧线若有似无地贴住她手臂。
“时月。”
他声音比平时更软,带着气音,
“孩子今天踢得厉害……你摸摸看。”
他牵引着她的手按在腹侧,掌心相贴处传来清晰的胎动。
闻时月指尖微颤,感受到生命搏动与肌肤的热度交织成网。
她低头吻他汗湿的额角,信息素如藤蔓无声缠绕。
凯撒仰起脖颈,金发铺散在深色丝绒上。
他静心地看着闻时月,俯身在自己的肚子上。
军装皮带扣硌在孕肚上方,闻时月小心地调整姿势将他拢在身下。
凯撒突然咬住后颈的抑制贴边缘,齿尖磨着凝胶发出细微响动。
“别闹。”
闻时月呼吸变沉,托着他的后腰,
“你知道我现在不能进去那里。”
凯撒却笑着解开她衬衫剩下的纽扣,将滚烫的脸颊贴上去。
孕肚不显丑陋,随着呼吸起伏,反而有种神圣感。
当闻时月终于低头,凯撒突然蜷起脚趾发出呜咽。
胎动正与二人的共振,暮色透过纱帘,照亮榻上两人。
(只是孕期相处,没有干违反jj的事,审核放过我吧)
凯撒抓着散开的军装布料,孕肚擦过对方。
他在失神中听见闻时月咬着他耳垂低语:
“等孩子出生,看我怎么收拾你,教父,我要让你重新记住那种滋味。”
——
温存一番后,闻时月还是准被来解决目前最大的麻烦。
那个孩子,她后来还是放不下心去调查,自然也就知道了孩子究竟是谁的。
是她和郁亭风的。
囚室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发出沉重的回响。
闻时月站在门口,看着背对她坐在窗边的那道消瘦背影。
窗外是灰蒙蒙的人工天幕,映得那人原本苍白的脸庞也黯淡无光。
郁亭风没有回头,声音干涩:
“帝国元帅纡尊降贵,来看阶下囚?”
“郁亭风。”
她叫他的名字,声线平稳,听不出情绪。
他缓缓转过身。昔日矜贵飞扬的郁家少爷,如今眼窝深陷,脸色苍白,唯有那双上挑的凤眼里,还残余着一点淬了恨意的火光,直直射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