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抬起眼,目光锁住她,声音低沉而清晰:
“抓住了,这辈子,我们都要永远在一起。”
闻时月脸瞬间红透,心尖发颤,嘴上却不服软地小声嘟囔:
“……谁要跑了一样。”
她开始变得“任性”。
有时凯撒与重臣议事时间稍长,她等得不耐烦,会故意在殿外弄出些小动静,或者派内侍进去禀报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凯撒往往面上依旧沉稳地与大臣商讨国策,手却几不可查地挥了挥,示意内侍去安抚她,或者干脆提前结束议事。
有次她撞见一位来自附属国的女使者,借着献礼的机会,试图靠近凯撒,眼神大胆而妩媚。
闻时月当场就沉下了脸,不顾礼仪,径直走到凯撒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凯撒低头看她,对上她气鼓鼓的眼神,竟真的微微侧身,隔开了那位女使者,随后对礼官吩咐:
“带使者去偏殿休息。”
当晚,凯撒在寝宫书房独自饮酒,闻时月气呼呼地闯进去,也不说话,就站在他面前瞪他。
凯撒放下酒杯,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闻时月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却别扭地不肯看他。
凯撒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手臂环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沉默良久,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不易察觉的委屈和疲惫:
“……好累。”
闻时月所有的小脾气瞬间消失了。
他继续低声说,气息拂过她的耳畔:
“抱抱。”
那一刻,闻时月清晰地看到了外人所见不到的凯撒——
那个永远高冷禁欲、生人勿近的帝国统治者,此刻只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防备,流露出如同孩童般的依赖和脆弱。
这种极致的反差感,让她心口酸软得一塌糊涂。
她转过身,主动伸出双臂,紧紧地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脸埋进他带着龙涎香气息的胸膛,小声而坚定地说:
“我一直都在这里。”
她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找到了最安心的位置。
而他收紧了手臂,那双平日里充满权力欲望与极致克制的双眼,此刻轻轻阖上,只剩下全然的放松与占有。
闻时月醒来,便已身在皇宫深处。
不知为何,她突然做梦梦到了年少的事情。
她抬眸,看向坐在床畔的凯撒——她的教父,亦是alpha之身的孕夫。
凯撒捻起一颗沾着水珠的紫红葡萄,递到她唇边,声音是外人从未听过的温和:
“醒了?先用些东西。”
闻时月却微微侧过脸,避开了那份亲昵。
她墨绿色的丝绸裙摆因她的动作漾开微澜,衬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晃眼。
几缕乌黑发丝黏在她精致的脸颊边,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
“教父,”
她红唇轻启,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却字字清晰,
“您肚子里这个孩子,您想好怎么处置了吗?”
凯撒的手顿在半空,随即自然收回,语气不容置疑:
“自然是生下来。”
“生下来?”
闻时月倏然笑了,那笑容秾丽,带着尖锐的嘲讽。
她身体前倾,一双勾魂摄魄的猫眼直勾勾地盯着凯撒,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那生下来以后,这孩子该叫谁父亲?”
她特意加重了“父亲”二字。
凯撒迎着她逼人的目光,沉声道:
“是你,我会让你进宫,跟在我身边,做内务女官。我们一家人,可以永远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他试图描绘一个安稳的未来。
“永远在一起?”
闻时月细细品味着这几个字,纤长如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垂在胸前的发梢,眼底却无半分暖意,
“那之前允诺我的,进入军部历练的事情,又算什么?”
凯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避开了她的视线:
“军部并非儿戏,政治太过复杂肮脏,我不希望你沾染那些。”
话语中是显而易见的回避。
权力是无法被分享的。
就像凯撒不会真的因为闻时月几句话就诛了还有统战价值的郁家。
也不可能给当今重臣闻家的独女军部的大权。
尽管他们是教父与教子的关系。
就在这时,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
身着白色医官袍的沈确端着乌木托盘走了进来,姿态恭谨。托盘上,一碗深褐色的安胎药正散发着氤氲热气。
闻时月目光流转,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随即,微不可察地颔首。
她颔首的弧度极小,却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意味,修长脖颈拉出的线条优雅如天鹅。
沈确面色平静无波,端着药碗,稳步上前。
在将药碗递向凯撒的瞬间,他宽大袖袍遮掩下的手指极其灵巧地一弹,些许无色无味的细末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浓稠的药汁之中,瞬间无踪。
-----------------------
作者有话说:明天上夹子,晚上十一点以后更[求你了]
第18章 二周目第十八天
沈确并未立刻退开, 他站在闻时月面前,身形恰好挡住了不远处凯撒可能投来的视线。
他微微俯身,装作整理药箱, 压低的嗓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闻小姐, ”
他的目光扫过她艳丽不可方物的脸,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药, 我已经按你的意思下了。你总得……给我一点‘好处’了吧?”
他从药箱的夹层里,动作隐秘地取出一件东西——
一个做工精致的小牛皮拍, 柄部缠绕着暗银色的丝线,在朦胧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将皮拍递向她,眼神带着某种隐晦的期待。
闻时月眼波流转,浓睫如蝶翼般轻颤, 并未立刻接过。
她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那笑意非但未达眼底,反而让她秾丽的面容更添几分危险的诱惑。
她伸出的手白皙纤长,和黑色的皮拍在颜色上形成鲜明对比, 正要触碰到那冰凉的皮拍柄部——
突然,一具温热而充满侵略性的身躯从她背后紧密地贴了上来, 一条结实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猛地环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将她整个人往后带入一个充满硝烟气息的怀抱里。
“闻时月,你这是在玩什么新花样?”
一个带着几分慵懒戏谑, 却又隐含不悦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
闻时月猝不及防,微微侧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苏怜旻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孽的脸。
他虽是alpha,并且身份低微, 只是红馆里卖艺的,此时却不知道为何,到了皇宫,举止还这么的行为大胆。
此刻他将下巴亲昵又霸道地抵在她单薄的肩头,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目光如实质般掠过她,直直射向对面脸色瞬间沉下来的沈确。
苏怜旻的信息素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无声地在这方空间内弥漫开来,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怎么,这位想必就是沈确,沈医生了吧?”
苏怜旻的语调拖长,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趁着陛下不适,在这里……逗弄我们的闻小姐?”
闻时月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墨绿色的丝绒长裙与苏怜旻少见的昂贵的黑色西装面料摩擦,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她并没有立刻挣扎,只是仰着修长脆弱的脖颈,宛如一只被猛兽擒住却依旧冷静的天鹅。
她的侧脸线条完美无瑕,在背后苏怜旻带来的强势衬托下,更显得那张脸惊心动魄的美艳,带着一种介于纯真与妖冶之间的致命吸引力。
沈确握着皮拍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他身为beta,虽感受不到alpha那令人窒息的信息素压制,但苏怜旻话语里的独占欲和轻蔑却如针般刺入他心底。
他眼神阴沉地盯着苏怜旻环在闻时月腰上的那只手,高自尊的他厌恶这些自大的alpha对他们beta的轻蔑,他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苏先生,请注意你的举止。闻小姐并非你的所有物。”
“哦?”
苏怜旻低笑一声,手臂收得更紧,几乎将闻时月揉进自己怀里,他垂眸,目光落在闻时月如同上好白瓷般无瑕的脸颊上,意有所指,
“是不是我的,沈医生说了可不算,闻小姐,你说呢?”
闻时月被夹在两个男人无声交锋的漩涡中心,她只是微微偏过头,长睫垂下,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无人能看清她眼底真正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