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她的目光像带着钩子,在他俊朗苍白的脸上缓慢地、一寸寸地刮过, 最终定格在他微抿的薄唇上。
“那闻小姐现在就抽我吧。”、
沈确的声音依旧平稳, 带着一种引颈就戮的坦然。
他来之前就已经佩戴好了监视自己身体状况的设备,他丝毫不觉得这有关情欲,在他看来不过是一场科学研究而已, 所有的引诱成分,为的都是闻时月能够打他。
闻时月却笑了, 那笑容美艳得不可方物, 却也危险得像盛放的曼陀罗。
她用鞭柄轻轻拍打着他的脸颊, 动作轻佻而侮辱。
“抽你?”
她拖长了语调:
“沈医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无预兆地, 她抬起脚,那双精致的高跟鞋鞋跟带着极大的力气,狠狠地踹在沈确的膝弯处。
沈确闷哼一声,重心不稳, "嘭"地一声单膝跪倒在地,随即被她用鞋底死死地踩住了肩膀,将他整个人牢牢地压制在冰冷的地面上。
“沈确,”、
闻时月居高临下,声音里满是讥诮:
“认清你自己的位置,现在,是你求我,而不是我求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鞋跟在他昂贵的衣服面料上碾磨,留下清晰的污痕。
“凯撒怀孕是不是真的?”
被踩在脚下的沈确非但没有挣扎,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是真的,”
他终于开口,声音因为姿势而有些微变调,
“凯撒确实怀孕了,刚一个月,不过……”
他顿了顿,成功吸引了闻时月全部的注意力:
“我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闻时月紧绷的下颌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心中的戒备放下了些许。
“但是,”
沈确话锋一转,即便被踩着,他的语调依旧带着一种分析病例般的冷静,
“那天我看到了,闻□□素拥有着强烈到近乎霸道的繁殖能力。再加上你现在这副急于确认又试图撇清关系的反应……”
他微微侧过头,视线向上,试图捕捉她的表情,
“我想,我大概可以断定,那个让凯撒受孕的'父亲',就是闻小姐你吧?”
闻时月的眼神瞬间冷得能冻结空气,杀意如同实质的般在她美丽的瞳孔中凝聚。
她脚下力道加重,几乎要碾碎他的骨头,另一只手中握着的鞭子被她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她此刻只想立刻让这个过于聪明的男人彻底闭嘴。
感受到头顶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意,沈确适时地示弱了,声音放软,带着一种专业性的建议口吻:
“别动怒,闻小姐。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对于我这样的医生来说,处理掉它并不困难,很简单的小手术。”
他顿了顿,抛出了真正的诱饵,
“只要……只要你每天'满足'我,抽我就好。”
闻时月闻言,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那笑声里充满了对他的算计的不屑,以及一种被冒犯后亟待发泄的怒火。
“好啊,”
她红唇勾起一抹残忍而美艳的弧度,
“如你所愿。”
话音未落,她猛地扬起手中的短鞭,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
鞭影划破室外黯淡的光线,带着她所有的怒意、被看穿的不快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掌控欲,狠狠地抽在了沈确的背脊上。
“啪!”
清脆清脆响亮的鞭声在空间里回荡。
白大褂布料应声出现一道裂痕,下方的皮肉想必瞬间红肿起来。
然而,趴伏在地的沈确,身体却在这一鞭之下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出于痛苦,而是一种极致的、难以抑制的狂喜。
他发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喟叹,仿佛久旱逢甘霖,每一个细胞都在这一记痛楚,于他而言是快感。的鞭挞中欢呼雀跃,
他确实,“爽死了”。
——
皇宫深处,训练场的冰冷的石砖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年仅十六岁的闻时月又一次被击倒在地,手中的训练用短剑脱手飞出,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她咬着下唇,汗水混着尘土黏在额发上,不敢去看高台上那道目光。
帝国皇帝凯撒,年长她十岁,正支着头坐在华贵的观礼席间。
他并未穿着繁复的朝服,仅是一身剪裁利落的墨色常服,衬得肩宽腰窄,威严天成。
周围的侍从和教官皆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凯撒挥了挥手,训练官如蒙大赦,立刻带领其他人悄无声息地退下,空旷的训练场只剩下他们两人。
闻时月挣扎着想爬起来,一只骨节分明、戴着帝国鹰徽戒指的手已伸到她面前。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沾满灰尘和汗水的小手放了上去。凯撒稍一用力,便将她轻松拉起,却没有立刻松开。
“步伐太乱。”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攻击时犹豫,破绽百出。”
闻时月低下头,盯着自己脏兮兮的鞋尖,自卑像藤蔓缠绕心脏。
她来自没落贵族,能被选入宫廷,全凭凯撒过往一念之间的青睐,征战以来他们很久没见面了,凯撒能当上皇帝是实打实打上去的,即使他是闻家的养子,闻家给予的帮助不过千分之一,不及那些旧贵族的一半。
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份殊荣,她没学过贵族的东西,因而更加笨拙得像个笑话。
凯撒抬起另一只手,没有用手套,而是直接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擦去她颊边的一道污痕。
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闻时月身体微微一僵。
“抬头。”
他命令道。
她依言抬头,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里。
外人面前,这双眼睛总是蕴藏着锐利和冰霜,此刻却映着暖金色的余晖,专注地看着她一个人。
“我记得,”
凯撒缓缓开口,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虎口,那里因长时间握剑而微微发红,
“你喜欢吃南方行省进贡的蜜晶果。”
闻时月愣住了。
她只是刚入宫时随口提过一次。
凯撒没有解释,牵着她的手,引她走到场边休息的长椅旁。
桌上不知何时已放着一盘晶莹剔透、裹着糖霜的蜜晶果。、
他拿起一颗,递到她唇边。
“吃点东西。”
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闻时月怔怔地张开嘴,甜腻的滋味在口中化开,一直甜到心里。
她偷偷抬眼,看着凯撒线条冷硬的侧脸,他正拿起旁边温热的湿巾,执起她另一只因为训练而微微颤抖的手,仔细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干净,从指尖到指根,连指甲缝里的尘垢都不放过。动作细致得不像一个执掌亿万百姓生死的帝国皇帝。
那种被珍视的感觉,像破土的幼芽,悄悄顶开了自卑的土壤。
从那天起,类似的场景不断上演。
闻时月在礼仪课上因为紧张打翻了名贵的茶具,吓得脸色煞白。
凯撒恰好巡视经过,在女官惶恐的请罪声中,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满地碎片,然后伸手将闻时月拉到自己身边,对女官说:
“无妨。换一套便是。她年纪小,手不稳,下次用不易碎的。”
他边说,边用指尖将她散落的一缕鬓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
他开始带她出席一些非正式的宴会,在她因为不认识某位大臣而窘迫时,他会不动声色地侧头,低声在她耳边提前告知对方的身份和喜好。
他会让她尝试各种她从未见过的珍馐,在她被新奇的味道惊艳得眼睛发亮时,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闻时月渐渐变了。
她开始敢在凯撒批阅奏折时,趴在旁边铺着厚重绒毯的窗台上,晃着小腿,偷吃他桌上精致的点心。
有时甚至会故意把沾着糖渣的手指往他摊开的奏章上按。
凯撒通常只是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后继续用朱笔批注,口中淡淡道:
“又胡闹。”
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备。
有时她会玩心大起,伸出纤细的手指,调皮地想去挠他摊放在桌面、戴着戒指的左手手心。
第一次尝试时,她心跳如鼓,生怕触怒天威。
然而,她的手刚碰到他的掌心,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他反手牢牢握住。
他的手掌宽大、干燥而温暖,完全包裹住她的微凉。
他五指收拢,与她十指紧密相扣,力道坚定,不容她挣脱。手心翻转间,他低下头,温热的、带着独特气息的唇印在她微湿的手背上,一触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