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去洗澡。”
“可是我还没玩完,你别忘了我包了你24个小时。”
闻时月拖长音调,不满地控诉道。
原来叫住他,是怕他拿了钱不做事啊,亏他还以为……也是他居然蠢到在闻时月这种人身上找真心。
苏怜旻自嘲的笑了一声,扯了扯嘴角:
“放心我不会跑的,只是一身汗味怕臭到了大小姐您。”
运动了许久,闻时月感到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来,她懒得叫外卖,也不想佣人打扰,干脆直接用游戏里的星币在系统里兑换了食物。
【星币-500,兑换:新鲜食材套餐x1。】
系统提示音响起。
她随意地裹紧睡袍,赤着脚走进开放式厨房,煎牛排的滋滋声,煮意面的咕嘟声,以及蔬菜沙拉被切开时清脆的声响,很快在闻家的厨房里响了起来,驱散了那种阴森森的感觉。
苏怜旻从淋浴间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蜜褐色的皮肤上蒸腾着热起,他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
怎么,是正宫回来了,就迫不及待地要和他撇清关系?
然而,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映入他眼帘的,是昏黄灯光下,餐桌上摆着几盘看起来意外可口的食物。
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撒着罗勒叶的意面,还有色彩鲜艳的沙拉。
食物的香气温暖而真实,弥漫在空气中,与他过往生活中熟悉的廉价营养剂,红馆里甜腻的酒水,或者是冰冷的外卖抖截然不同。
而那个刚刚还在与他进行着嘴原始的运动与博弈的女人,此刻正背对着他,随意地搅动着锅里地酱汁。
睡袍的带子松垮地系着,露出优美的脖颈,和纤细的脚踝。
这一幕……太过于像一个“家”才会拥有的场景。
苏怜旻僵在原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那种他走就不敢奢望,名为“家”地温暖错觉,伴随着食物诱人地香气,和那若有若无的玫瑰味,蛮横地穿透了他用愤怒和屈辱筑起地层层高墙,击中了他内心最深处,也是最柔软的渴望。
他漂泊太久了,在泥泞和绝望里挣扎太久了。
这一刻的温暖假象,几乎比刚才激烈的占有更具有杀伤力。
【男主苏怜旻好感度+25,当前好感度:-20。】
闻时月听到系统的提示,心里有些讶异,她迷惑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饭,又看了一眼怔愣在楼梯处,眼尾泛红的苏怜旻。
难道这她厨艺这么天赋异禀,还是说这就是一个美食游戏,怎么做个饭,莫名其妙地加了好感度。
她也没点亮厨艺技能啊?
她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又看了眼眼巴巴盯着饭的大型犬,她做的本来是给她自己吃的,现在对方看到了,她也不能吃独食。
闻时月不留痕迹地叹了口气,端着酱汁转过身,看着依然愣在原地的苏怜旻,挑了挑眉:
“愣着干什么?吃完赶紧走。”
她的语气依旧算不上好,甚至带着惯有的不耐烦。
但这一刻,这话听在苏怜旻耳中,却莫名的减弱了杀伤力。
他沉默地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刀叉。
食物入口的味道,很像他过世的母亲做的。
闻时月和苏怜旻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相对却无。
只有苏怜旻泛红的耳尖。
就在这诡异却莫名透着一点温情的沉默即将持续下去时——
“嘀”的一声轻响,闻家的智能门锁识别通过。
门被从外面打开。
一身风尘仆仆,似乎刚从某个正式场合赶回来的郁亭风站在门口。
他手里还提着从鲍记刚买的蛋糕——闻时月易感期最爱吃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然而,当他看清闻家景象时,所有的表情都在瞬间凝结。
暖黄的灯光,餐桌上冒着热气的食物,刚刚沐浴完,头发还在滴着水,只穿着宽松浴袍的苏怜旻,以及那个穿着丝质睡袍,显然刚进行过一番“运动”的,他的未婚妻。
郁亭风的目光从苏怜旻和闻时月的脸上,缓缓移到了那桌冒着热气的饭菜上。
他提着蛋糕的手指用力到古街发白。
空气中的玫瑰味尚未完全散去,于那呛人的硝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无比辛辣的味道。
像是对他的嘲讽。
【哇哦,玩家,是三人行哦~】
系统幸灾乐祸的声音又出现了。
【又要二选一了。】
闻时月此刻很烦躁,他刚刚一直在埋头干饭,转头一看就发现了一脸像被抢了老婆一样的郁亭风。
她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应当是看错了,郁亭风很讨厌她,怎么可能会吃错。
而在他看到郁亭风最后的眼神,定格在了桌子上的菜以后。
她立刻明白了,对方估计也是奔波了一天饿了。
堂堂种花家金主,还不至于给不起一顿饭,她像郁亭风招了招手:
“过来吧,一起吃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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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周目第八天
她竟然邀请他一起加入这场荒诞的晚餐?
郁亭风的指尖掐进了掌心,鲜血从掌心溢出,滴落在地毯上,他却恍若没有察觉。
他看向闻时月,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或者挑衅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漫不经心的坦然,仿佛邀请未婚夫和刚上过床的情人共进晚餐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而坐在餐桌旁的苏怜旻,在最初的僵硬后,现在反而微微放松了身体,甚至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他拿起桌上地水杯,喝了一口,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表现出来,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随意。
郁亭风只需要一眼,就知道他妻子招的这名丑陋的男/妓,在模仿他的松弛,可惜这是刻在贵族血脉之中的,并非能够后天习得,他瞥了眼苏怜旻手上的刀叉:
“你的刀叉拿反了。”
话语里句句都是贵族的高傲感,苏怜旻看了眼刀叉,和闻时月和郁亭风比,确实拿反了,他沉默地调换过来。
然后眼睛微微抬起,看了眼还在吃饭的闻时月。
他平日里并不在意这些礼节,下城区也没有人会教,可此刻他却因为女人的存在,感到了一丝难堪和无所适从。
闻时月干饭地正香,就听到了郁亭风开始找茬,她有些不满地从饭菜里抬起头来。
而郁亭风的话中伤地不止是苏怜旻,还有她。
一周目的时候,她刚穿越过来,穿越前,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大,那些什么贵族的礼仪她一窍不通,她在宴会里无所适从,求助地看向她的恋人郁亭风,他回避了他的视线。
闻时月没有积分点能够兑换礼仪技能,只能深吸一口气,闲着之前玩游戏时主控地做法,小心翼翼地拿起玉勺,或许是紧张,她的手轻微一顿,玉勺触碰到碗沿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在寻常家宴上,这是无人注意的,但在这讲究的贵族宴会上,这一声却显得有些突兀。
邻近几桌的几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扫了过来,但碍于闻时月的尊贵身份,没人敢开口。
闻时月脸颊微热,正要继续的时候,却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带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郁亭风没有看她,仿佛那声叹息只是只是无意之举。
但紧接着,他用一种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几人听清的温润嗓音,仿佛自言自语般地点评道:
“玉器碰击,声若碎冰,本来是风雅之事,可惜被心浮气躁的人用了,就成了扰人之音。”
他话语温和,用词典雅,却字字都在讽刺她不懂礼节,有伤大雅。
闻时月在宴会后找过郁亭风,她实在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可郁亭风只是冷冷地留下三个字“自己想”。
思绪回到现在,闻时月嘴角噙笑,将手里的刀叉换了个方向,挑眉看向郁亭风:
“刀叉就是吃饭的工具,想怎么拿就怎么拿。”
郁亭风的表情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依然保持着淡然,将闻时月的挑衅视作无物。
“怎么不来纠正我啊,未婚夫?”
闻时月笑意盈盈地看着郁亭风,向他摇了摇手上的刀叉,像只知道主人拿她无可奈何的猫。
看起来很可爱……
郁亭风垂眸,也将刀叉像闻时月那样反过来,看到闻时月的猫眼里划过错愕,他的唇角向上扬了一下,又压住了。
他切下一小块牛排,将食物送入唇中,细细咀嚼,喉结轻轻滚动后,才用帕子擦了擦唇角,带着笑意在他们和苏怜旻之间,用话语竖立起一道屏障:
“火候掌握得比高中时好多了。”
郁亭风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偏移,彻底将对面的苏怜旻当作一团不存在的空气。
“是吗?”
闻时月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用叉尖拨弄着沙拉里的绿叶,语气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