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彻夜未眠。
事实上也是如此。
驰朝硬生生熬了一夜,不敢闭眼,不敢将手放在身体的两侧,不敢触碰她,不想唐突她。
次日。
吴阿妹看到驰朝下楼,惊疑不定。
餐桌上,她让杨雪霏台风过后给林珍打个电话,叫林珍回来一趟,送她去医院。
杨雪霏关心地问:“怎么了,外婆,你哪里不舒服?”
吴阿妹哀伤地说:“外婆怕是不能陪你多久了。”
杨雪霏吓了一跳。
吴阿妹忧伤地说:“外婆怕是得了老年痴呆症了,我明明记得朝朝早就走了的……”
杨雪霏舒了口气,“外婆你没得老年痴呆症,你没记错,驰朝是昨晚来的,当时太晚了,就没叫你。”
吴阿妹扫了他们一眼,欲言又止。
台风尚未完全过境,风声呼呼呼呼,雨声哗啦啦啦,出门完全是异想天开,只能在家中活动。
吴阿妹腿脚不便,无事不会特意上楼,杨雪霏担心她瞎折腾,就没告诉她,客房的门坏了。
所以,驰朝至少还要在杨雪霏房间过一夜。
又到了晚上。
如果不是驰朝昨夜和她同床共枕,杨雪霏真的要怀疑他昨晚做贼去了,不然他怎么会一反常态,一沾枕头就酣然入梦了。
借着电闪雷鸣,杨雪霏侧看驰朝的睡容。
只见他唇角微微上扬,也不知梦到什么了,睡得这么香,就差没留哈喇子了。没一会儿,又抿直了唇。杨雪霏硬生生地在他脸上,看出了“如临大敌”四个字。
这傻子,不会梦到自己化身钢铁侠,在拯救世界吧。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摇了摇头,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
驰朝被杨雪霏摇醒了,她侧躺着,巴巴地看他,说她失眠了,好无聊。
驰朝好脾气地问她,那怎么办,她想聊天吗,还是做什么。
杨雪霏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语气却羞涩,说,她想做一点有意思的事。
驰朝还没来得及想入非非,杨雪霏就钻进了他的被子里,香香软软的一团埋在他身上,娇娇甜甜地喊他“朝朝老公”。
美人在怀,驰朝却一脸正色地问:“什么有意思的事?”
定睛一看,杨雪霏不知何时,穿上了那条一字肩鱼尾黑裙,玉臂勾着他的脖颈,娇嗔道:“明知故问,你现在怎么这么坏呀。”
驰朝想到什么,话都说不利索了,“什、什么意思?”
杨雪霏附到他耳边,呵气如兰,“还装呢,老实说,你给我买这条裙子的时候,就没想过要亲手脱下来吗?”
驰朝的脸一下红了,磕磕绊绊道:“真、真没有,你误会了。”
这太奇怪了。
杨雪霏怎么会忽然做这种事,说这种话呢。
驰朝想,她一定是在考验他。
只要他通过了这次考验,就能彻底洗清上次耍流氓的嫌疑了。
想到这里,他一本正经地推开了杨雪霏,不为所动道:“快点睡觉吧,别闹了。”
杨雪霏“哼”了声,背过身,不理他了。
驰朝心里没底,推了推她,“你别生气。”
杨雪霏转了过来,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柔情似水地看他,哀怨道:“我当然生气了,你还说你喜欢我,我看你就是骗人的。”
“我都这样了。”她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垂下眼睫道:“你还那样,太过分了。”
不对劲。
驰朝想到什么,试探地捏了捏她的脸。
杨雪霏乖乖侧脸,让他捏另一边,又顺势伏入他怀里,模样又乖又娇。
驰朝重重地呼了口气,嘀咕道:“原来是梦啊,我就说呢。”
既然是梦,总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他翻身而上,粗暴地把碍事的衣裙撕裂,手掌顺着她的腰线一点一点上移,低低咬她的耳朵,“你想要我怎么样,嗯?”
杨雪霏正嘤咛着,驰朝忽然又一个激灵,一把把她推到了床下。
她裹着破碎的布料,叫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语气,又不像梦了。
驰朝不确定地问:“你喜欢我吗?你不喜欢我的话,我们不能做这种事。”
杨雪霏“嗤”了声,“装什么呢,你哪晚不对我做这种事。还有,不管我喜不喜欢你,你不是都逼着我说喜欢……”
她居然清清楚楚地知道每晚梦境里发生的一切,知道他是怎么丧心病狂地将她翻来覆去,逼她说各种羞人的话。
驰朝终于确定,这就是梦。
他没了心理负担,完全无视睡前杨雪霏警告的“不许做乱七八糟的梦”,强势地将她抱到身上……
不知翻云覆雨了多少遍,她讨饶说不要,驰朝装听不到。
就在这时,外边响起了楼梯被踩踏发出的嘎吱声,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杨雪霏,起床了。”
是林珍的声音。
驰朝倏地惊醒了。
杨雪霏骤然听到林珍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一睁眼,就对上驰朝将醒未醒的眼。
听着外面急促的敲门声,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要是被林珍发现,他俩放着好好的房间不睡,挤在这张不足一米五的小床上。
跟被捉奸在床,有什么区别?
杨雪霏迅速思考,她跟林珍解释,隔壁房间的门坏了,他们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林珍相信的可能性有多大。
她装作不经意地扫了扫驰朝的下身。
果不其然,被子也掩盖不了的存在,引人注目。
驰朝不争气的表现,让杨雪霏坚定,她不能冒这个风险。
可时不待人。
就在这时,林珍扭动了门把。
杨雪霏心惊肉跳。
第22章 你怎么知道驰朝看不上我……
“这门怎么还锁了。”林珍用力拍了拍门, “杨雪霏,赶紧起床了,都十点多了。”
杨雪霏这才想起, 她昨晚好像是顺手锁了门。
劫后余生的同时,她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 “知道了, 我再睡会儿。”
脚步声远去,楼梯又响起嘎吱声。
杨雪霏深呼了一口气,庆幸道:“我俩差点就要被按头结婚了, 幸好我锁了门……”
想到什么,她看向驰朝,驰朝的脸上果然没有庆幸和开心,只有淡淡的遗憾和可惜。
杨雪霏拳头硬了。
差点就阴差阳错, 让驰朝得偿所愿了。
驰朝许是睡懵了, 白皙的脸上唯有双颊一点红晕,杨雪霏莫名想到一个词“一脸春潮”。
她隐晦地朝某处扫了一眼, 鄙夷道:“你不会又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吧?”
驰朝沉默了。
杨雪霏也跟着沉默了。
半晌,她一言难尽道:“你收拾好了再下来。”
言罢,自顾自地往楼下去了。
大门开着, 雨不知何时停了, 地面上的积水也已消失殆尽,只剩淡淡的水痕。
林珍和吴阿妹话着家常, 杨雪霏支着下巴坐在旁边听。
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杨雪霏问:“妈, 你怎么来了?路不是封了吗?”
“今天早上已经解封了……”话音未落,林珍忽然看到高大的男人从老旧的楼梯走下来。
她揉了揉眼睛,凝神细看, 哦,原来是驰朝啊。
差点以为,杨雪霏藏了个男人在家里。
驰朝礼貌地向众人问好。
林珍慈祥地问:“朝朝什么时候来的啊?我都不知道。“
杨雪霏仗着吴阿妹听不到,睁眼说瞎话,“他都来好久了。”
“难怪人家招生办说驰朝不在家,都问到我们家来了。”林珍提了提杨雪霏的耳朵,“是不是你觉得老家无聊,非逼着人家陪你来的。”
杨雪霏很委屈,“明明是他非要跟来的。”
杨雪霏的恶霸形象深入人心,哪怕今天早上驰朝和杨雪霏被捉奸在床,林珍也会觉得,是杨雪霏色胆包天、强抢民男。
林珍置若罔闻,安抚驰朝道:“没事,阿姨今天就回海晏了,待会儿带你一起回去。”
驰朝摇头,微笑道:“不用,阿姨,是我自己要来的,这里很有意思。”
饭后,林珍板着面孔,把杨雪霏喊了出去。
杨雪霏忐忑不安。
果然,怕什么就来什么。
林珍声色俱厉道:“驰朝昨天在楼上睡的?我刚刚上去怎么没看到他?”
林珍上了楼,却没看到驰朝,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