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墨无痕似乎有点惊讶,晋王?想来是金玉阁太过有名,他慕名而来罢了。
你倒是猜的准。那个屠夫将军还跟他同桌而食。楚宜笑拒绝了墨无痕喂过来的桂花糕,听闻北燕皇帝面相丑陋,可我看这位晋王殿下却生得极好。长了一张顶好的皮囊,怎就做了北燕贼子的儿子呢!
墨无痕:你觉得他长得好?
这是重点吗?你说,他亲近王徊,是不是另有图谋?
墨无痕坚持问:比我还好?
楚宜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很敏锐地噤了声,思量许久,才说出一句既不违心也不得罪人的话。
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的评价不作数。
墨无痕咬咬牙,你还不如不说呢!
楚宜笑连忙转移话题,你刚刚在写什么呐?如今北燕羌吾蠢蠢欲动,陛下可有出兵的打算?
谈到正事,墨无痕暂且不再计较,当然只是暂且。
他走到书桌前,抽出一本册子给楚宜笑看。
这是陛下命人草拟的圣旨,我的人誊抄了一份,若无意外,待燕使离京,大军就要开拔了。
你还真是神通广大。
楚宜笑接过,一眼扫过去,不信,又一眼扫过去,还是不相信,她指着一字一字读过去,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圣上想派屠夫将军去北燕?
墨无痕嗯了声,有问题?
岂止有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历史上被派往北燕的是贺兰父子,也正是在这场仗中,父子二人连同十万齐兵,均被燕人活埋。
若她没记错的话,燕使来朝应该是在平昌十二年,贺兰双将出征应当在平昌十三年春,彼时冰雪消融,河流暴涨断了大军退路,才会兵败惨死。
可现在明明是平昌十一年,这场战争,竟比历史提前了整整一年!
脸色怎么这样差?墨无痕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没怎么。楚宜笑继续往下读,王徊去北燕,贺兰父子去羌吾,楚耀这是彻底失了圣心了?
墨无痕侧身坐于桌案,宋青时一案,他当朝被陛下训斥,王徊本就看他不顺眼,兄妹一心,悦贵妃的枕头风估计也没少吹,此番陛下以柳姨娘有孕为由叫楚耀安心在家,是赏是罚,明眼人一看便知。
被一个屠夫比下去,想想都知道楚耀定然受不了。
楚宜笑在北燕二字上勾了个圈。
你对大齐了如指掌,那北燕呢?
墨无痕想了想,这要看问谁。
墨瑾渊。楚宜笑认真道,北燕六皇子,墨瑾渊。
就是那个历史上,活埋十万齐兵、辱杀贺兰双将、围攻金陵、凌迟皇室、逼得原主自焚的北燕将帅
墨瑾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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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墨无痕:巧了,专业对口[小丑]
第68章 书容 墨无痕,别来无恙。
墨瑾渊啊
墨无痕忽然俯下身, 平视着楚宜笑的双眼,像是要透过那双漆黑的眸子直看到她的心底去。
你竟然知道墨瑾渊?
楚宜笑噎住,按照她的逻辑,历史有名的北燕将帅, 定然从小就出类拔萃, 提到名姓, 更应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听墨无痕的意思, 墨瑾渊同学好像并不怎么出名?
那个这不是最近大家都在讨论北燕嘛, 我随便听了一耳朵
原来如此。墨无痕抬手,指腹压上楚宜笑的唇,为她刮去唇角的水珠, 一个深居简出的病秧子皇嗣而已, 没什么好说的。
病秧子?!楚宜笑差点原地弹起。
病秧子病秧子,你管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叫病秧子?!
他娘胎里带病, 日日以汤药续命, 御医断言活不过二十,不是病秧子是什么?
楚宜笑如遭雷劈。
她以为,要么是墨瑾渊棋高一着扮猪吃老虎, 连墨无痕都被他给骗了,要么就是历史有误,那些个史官粗心大意把人名给搞错了!
思来想去,还是前者可能性比较大。
【统, 你觉着呢?】
死去多日的系统难得在线,【墨无痕没说谎,史书也没错。权限范围内,我只能告诉你这些。】
楚宜笑:?
要是这么说, 一个病秧子就把大齐灭亡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她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让墨无痕误以为自己描述的还不够具体,又加了句:依他的病弱程度,连你也打不过。
这可就更诡异了。
墨无痕打了个响指叫她回神,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打听这些?
再聊下去,依着墨无痕的敏锐程度,难保不把她穿越者的身份给扒出来。
楚宜笑还没想好如何坦白她真实的来历,只能按下疯狂挠心的好奇欲,掩饰性地一笑:哪儿能啊,这不是随口聊起来了么。
她铺开一张纸,提笔写下十个字,我来是为了正事。陶杯娃娃卖的不错,下一个系列咱们也该策划起来了!
墨无痕心脏一颤。
想送客出门了怎么办?
半个时辰后,墨无痕生无可恋放下甲方爸爸留下的珍贵文字资料,取过幂篱,亲手为楚宜笑戴好,确保系带不会勒到她的下巴才收手放落白纱。
楚宜笑不放心,撩开半面白纱紧盯住他的眼睛,你真的都听懂了?
墨无痕微笑:懂了。
这次的有点抽象,你不懂可要记得随时问啊!
放心吧放心吧,墨无痕揽住她的肩,半是强迫半是搀扶地推着她往外走,保管叫你满意。
楚宜笑深感怀疑:真的?
墨无痕坏笑:对我这么没信心?还是说他压低嗓音,你盼着我夜夜找你请教一二?
想起过去他的那些请教,楚宜笑果断放落遮面的白纱,狭小的空间温度骤升,脸颊火辣辣的。
她跺了跺脚,你最好一次也别来打扰我睡觉!谁来谁是狗!
撂下狠话,她扭头就走,走出一种六亲不认的步伐。
待她走远,走廊兀地响起一声闷笑。
数月不见,你的脾气是越发好了。
走廊两端一明一暗,楚宜笑离开的一端灯烛明亮,而另一端,仿佛是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它深陷在黑暗中,宛如通往地狱的秘门。
那人自黑暗中走来,迈过明暗的交界线,光亮寸寸抚过那寒竹立雪的清俊容貌。
墨瑾瑜莞尔一笑,线香燃烧后的烟味自他衣袍间四散。
墨无痕,别来无恙。
堂堂北燕晋王出现在金玉阁密室,墨无痕非但毫无意外之色,反而冲他一挑右眉,目光很是不善。
拜你所赐,我不好的很。墨、书、容!
北燕五皇子墨瑾瑜,字书容。
银烛冷光泄了满地,翡翠画屏之后,墨无痕与墨瑾瑜对坐,任凭桌边泥炉上烧着的陶壶小盖被水汽顶得噗噗响,也无人去管。
墨瑾瑜屈指,敲了敲桌面。
好不容易来一趟,墨少主连口茶都不给喝吗?
墨无痕端坐不动,都尝过金玉阁的饭菜了,晋王殿下还缺这一口茶?
墨瑾瑜收回放于桌面的手,我知道你在气什么。
你知道就好。墨无痕面色稍缓,计划提前,你商量都不跟我商量一声。墨书容,斩都斩了,现在该奏了吧?
墨瑾瑜声音仍旧平缓,你别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
你就告诉我,为何提前挑事?墨无痕道。
年前你命梁鲁川以护送义帮为名,暗中从玄鹰军调了近千人前往平蒲。我提前挑事,难道不是正合你的意?
墨无痕自喉管逸出一声冷笑,从前我说什么做什么你可是从不关注,哪怕我跟你一一道来,你也转头就忘,这次倒是上起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