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楚宜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最贵的花瓶要七百两,一百两能套三十次,大家都会觉得三十次我还能套不中吗?只要套中了,我就赚大了。
墨无痕点头道,一百两不中就二百两,二百两不中就三百两,只要他们渴望着回本,就会一直玩下去。
墨无言悟了,这和赌徒有什么区别!
楚宜笑:要的就是这种赌徒心理,不然我还怎么赚钱?
墨无痕道:明晚继续?
不了不了,等那些富家公子回去醒过神来,我怕他们来找我麻烦。
在这个权贵凌驾于法律的时代,她还是少惹事吧。
楚宜笑分出十张一百两的银票推给墨无痕:给你的,上次在栾州以及这次的出场费。
栾州角斗场里,他帮忙救人的恩情还没道谢呢。
出场费?
墨无痕稍稍理解了会儿这个词的意思,隐约记得当时他曾随口说了句交点辛苦费就行。
他早已忘记的随口之言,没想到她却记到现在。
他再度被这位小姑娘清奇的想法给逗笑了,我的宝贝,我的人,你空手套白狼赚了五千两,转过头来打发给我点辛苦钱。楚宜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做买卖呢?
零投资却拿了十成十利润的楚宜笑厚着脸皮道:你要不要,不要我一分都不给了啊!
墨无痕也不差这一千两,但他知道楚宜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别的事上她会耍赖,但这件事上,她一定要分个清楚。
不收,她肯定不愿意。
但她忙活这么久,一千两于她而言也不是小数目,五千两银子在手总比四千两更能令她开心。
他心里拿定主意,你收着吧,不是要开店吗?
楚宜笑的月牙儿眼瞬间睁圆,你怎么知道我要开店?
前些日薄云义带着眀熠来给她拜年,薄云义提起打算在金陵开家武馆,帮眀熠重振祖业,顺带做个义帮哨点,做些情报工作。
事关薄云义的机密,人家出于信任才告诉了她,她总不能转头就做大嘴巴,是以没跟墨无痕提过。
他总不能有读心术,连这都猜到了吧?
寻常花销哪儿用的了这么多。墨无痕解释道。
他把那十张银票连同楚宜笑赔给他的两千两成本放入匣内,锁好。
都留着吧,算我出钱,日后记得分利。
虽不知她在打什么算盘,但从一些细节上还是能窥见一二。
墨无痕知道楚宜笑不是有心瞒他,必是有为难之处。他自己亦是如此,又岂能强求她对他事事坦诚?
他默契地没有追问下去。
楚宜笑明白他的心意,不再坚持给他银子,结结实实把全部家当抱在怀里,活似一只抱着过冬粮的大尾巴松鼠。
那我好好赚钱,以后养你。
行,等着你养我。
唇角刚刚上扬了半个弧,突然,只见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后扑向楚宜笑。墨无痕心下一惊,本能地先将她拉到身后。
那厢墨无言也反应迅速,一脚飞踢过去,黑影当场被踹翻在地,一本书册哗啦啦抛物线式坠落。
摊开的主页落在楚宜笑鞋边。
血腥的画面,祭祀的仪式
楚宜笑惊呼:是离州的蓝皮册!
怎么还传到金陵来了!
黑影在墨无言手下扭个不停,他衣着朴素,面相瞧着像是个老实人。
公子小姐饶命!小的跑的急了些,不是有意往小姐身上撞的啊!
楚宜笑拾起册子问道:我信你不是有意,敢问小哥,这本书册你是从何处取得?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在路上走着,一个小乞儿突然撞我怀里,塞下就跑。我看是本书,扔了怕浪费,就寻思着拿回去点火烧柴算了。他急了眼,小姐公子行行好,放我走吧,老娘还在家里头等我做饭呢!
这时,有暗卫带了消息回来,少主,萧佩就在附近。
主街之上,星星点点的灯火随着渐浓的夜色而愈发明亮,反倒是湖边,稀稀拉拉的灯火驱不尽黑暗,逐渐沉入无声的夜晚。
湖边廊亭下,女子靠在男子的肩头,湖蓝与靛青色的衣袖相交叠,如果仔细看的话,会看到衣袖遮掩下,两人的手,正紧紧地十指相扣。
二哥,我们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过了。
宫中人多口杂,我们不好经常见面。萧佩望向前方波澜不兴的湖面,如蔓,再等等,再给二哥一些时间。
一些是多久?萧如蔓质问道,之前你要我等,我听你的,结果我们还是被送来做了质子。现在你又要我等,我要是再听你的,会不会下次相见就是在黄泉路上了!
不会的如蔓,你冷静些!萧佩抚着她微颤的脊背,只要天下人相信那凶龙夺位的说辞,离王就有正统理由出兵,你与我,就不用再像大哥那样饮毒自尽,做他出兵的借口。到那时,二哥就带你出宫,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可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相信!离王又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兵!萧如蔓语气里带着绝望,二哥,离王来信,要我隔上数月便与那冯幸弼通一次信你知我心意,你可知,次次与他亲近,我有多不愿、多恶心吗!难道你看着我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你心里便好受吗?
我何曾好受过!吼完,萧佩方察觉时态,他低头,带着歉意与数不清的愧疚,不停亲吻着萧如蔓的发间,如蔓,你受委屈了要怪就怪二哥没本事你再等等,二哥很快就做到了,很快就能带你出宫
克制的情愫再难抑制,灼热的气息顺着发丝向下,路过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就在快要印上那瓣日思夜想的红唇时,冷不丁被人打断。
啧。乌有先生还真是深情!
萧佩骇然回眸,便见回廊暗处走来一高一低两道身影。
单他这个反应,足以说明乌有先生到底是谁了。
辩无可辨。
萧佩亦知晓这个道理,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薄唇弯出一道讥诮的弧。
墨公子。楚良娣。
之前一口一个楚三姑娘,如今骤然换了称呼,楚宜笑岂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暗示。
她以牙还牙,郡王,郡主,好巧。
这个穿越,竟也是叫她吃上骨科了。
就在她正要感叹古人果真奔放时,萧佩便自个儿澄清道:良娣不必吃惊,如蔓与我,非是离王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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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萧佩和萧如蔓异父异母毫无血缘关系,这一点他俩从一开始就知道的,后面关系有实质性进展时也早已解除兄妹关系。
第62章 两世鸳鸯灯 咱俩就好聚好散吧。
据萧佩所言, 离王膝下三子,他与萧如蔓,并前头死在皇宫的离王世子,都是离王旧部的遗腹子, 打小养在离王府, 为离王遮掩无子的事实。
如此说来, 离王府的姬妾也非是离王的姬妾,而是他照顾的旧部遗孀。
世人皆道离王与王妃情意甚笃, 自王妃离世再未续娶。殊不知, 王妃乃离王亲手溺毙于莲池,成婚三载,二人更是从未同床共枕。
萧佩看着湖面破碎的光影, 离王此人, 绝非善类,其谋逆之心确凿无疑。佩所行之事只为保命, 还望墨公子与楚良娣莫要节外生枝, 否则
沉沉若雾的眸子看向楚宜笑紧握着墨无痕的手。
佩不介意两败俱伤。
墨无痕淡淡扯了下唇,做好事不留名,竟不知郡王殿下如此爱做恶人。
萧佩道:不懂公子何意。
不懂何意的人可想不出真假双龙的天生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