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楚宜笑不敢出声,只能比着口型,他甚至不敢去看墨无痕的脸色。
我不是故意摸你那儿的,我不知道你看/硬/了
她低着头,只能听见墨无痕压抑难耐的声音。
不是看的。
你、你喝口水!
楚宜笑手忙脚乱给她斟了杯茶。
那里被人摸了一下,墨无痕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顶冲,燥热干渴。见楚宜笑递来茶,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饮而尽。
饮完意识稍微回笼,才觉察出茶中异味,很淡,表明剂量并不大,但他的手脚还是瞬间酸软下去。
瘫下去前,他几乎是咬着牙道:楚、三、姑、娘。
楚宜笑恨不能挖个坑自己跳下去。
天哪天哪,她究竟做了什么!!!
本是想把软筋散放肉夹馍里,浓郁肉香刚好盖住药味,骗墨无痕吃下去,叫他软上一软,好息一息她心头怒火。
但她终究舍不得毁了那样好吃的食物,就决定把药藏在身上,见机行事。
这个机就是刚刚窗外的动静吸引了墨无痕,她趁机把药放茶壶里了。
谁能想到后面发生那些事
怎么办,好像现在是她对不住他了qaq
屋内兵荒马乱,屋外倒是安静下来。
女子坐在廊下的座凳楣子上,靠着冯幸弼的肩,啜泣着。
非是蔓儿不愿与冯郎欢好,只怕一朝欢愉,离别后,日日相思,误了父王期盼。
冯幸弼声音一沉:这是何意?
蔓儿今日是来与冯郎告别的。萧如蔓抹一把泪,自大哥暴毙而亡,陛下与父王日渐离心,疑心一起,父王恐朝不保夕,昨夜已与二哥议定,要我们随太子殿下回金陵,入宫为质,以表忠心。
冯幸弼脸色大变,入宫为质,萧佩一人即可,何须搭上你!
萧如蔓继续哭道:如今父王膝下只我与哥哥二人,为了令陛下安寝,父王也是别无他法她环上男人的腰,冯郎以为蔓儿舍得您吗,若此生缘分未尽,望与冯郎在金陵再见。
泪眼婆娑,若不是萧如蔓用力过猛演技太假,楚宜笑真以为是离王狠心棒打鸳鸯。
用自己亲女儿拉拢人心,欲擒故纵,可真有他离王的。
倘若萧如蔓真去了金陵,冯幸弼没捞着好,势必对朝廷不满。到时仇敌变盟友,离王如虎添翼,齐帝还做着坐山观虎斗的大梦,南齐还是要亡。
你看够了没?墨无痕有气无力靠在美人榻上。
啊?够、够了。楚宜笑忙不迭小跑过去,墨少主,您是渴了还是
没忍住,眼睛往下一瞄。
墨无痕肉眼可见红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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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随机掉落小红包~
第42章 谢礼 只要楚三姑娘能消气,我瘫上半日
你往哪儿看!墨无痕面露囧色。
别、别误会!楚宜笑恨不能离他八丈远, 我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挂荷包,荷包里有没有什么万能解毒丸之类的你们神医身上应该都有吧?
墨无痕:这些无稽之谈你到底是从哪儿听的?我若有那种东西,至于让墨无言守着你喝了半月兑水熬制的蔗饧?
还能从哪知道的。
电视剧呗。
就不该多嘴问他!
墨无痕侧身半卧于榻,四肢软绵不受控制, 努力了一番都没能翻过身去背对眼前这位小祖宗。
平生第一次, 他生出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悲感。
离州有毒名琉璃碎, 长期服用会出现血亏之症,久而久之患者经脉虚浮、五脏衰竭, 到那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你那个婢女柔蓝在汤药中所下之毒, 便是琉璃碎。
可你不是说那毒叫沉眠吗?楚宜笑记得清清楚楚,他当时说的可笃定了。
沉眠,是我所制之毒, 萧遇本是想让柔蓝用它悄无声息了结你那位大姐。那晚除了这个, 我说的每一句,都为真。你们姐妹二人, 均有血亏之症, 只不过楚兰月中毒较浅,而你,再如往日般喝一碗汤药, 顷刻就能毙命。
楚宜笑头皮一麻。
幸好,幸好那夜的药被阴差阳错打翻,又被三推四拒忽略。
一想到差点穿越三秒毙命,楚宜笑便如芒在背。比起三年后的亡国之战, 在已知的死亡面前,与死神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难怪你一说沉眠,萧遇就怀疑柔蓝。所以柔蓝不是萧遇的人?或者说,她真正的主子, 不是萧遇?
联想到御船上刘欺口中要她性命的大人,楚宜笑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是离王?想要我命的是离王!
墨无痕继续帮她回忆:那夜你不肯喝药,紧接着便在家里的花园遇刺。楚三姑娘,你不妨再好生想想,你,究竟挡了谁的路?
我究竟挡了谁的路?楚宜笑惶惑道,当时我以为是楚兰月,但若如你所说,柔蓝毒杀不成,就派人尾随,所以,我挡的,是离王的路?
墨无痕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可这说不通啊,我挡了他什么路?
小小庶女,哪有那么大能耐挡一个反贼的路!?
墨无痕悠悠道:别忘了,你可是要嫁给太子做皇后的人。
谁要嫁楚宜笑突然噤声,墨无痕的一句话,拨云逐雾,一切都串起来了。
两个女儿,不论是谁做了皇后,楚耀便是国丈,手握兵权。一旦诞下皇子,焉知楚耀不会外戚干政。
而现在,楚兰月已再无可能,若她再出事楚耀多年来的苦心经营一夕之间便付之东流。
南齐朝廷对楚耀而言,再没了掌控的可能。
楚宜笑陷入在沉思中,墨无痕观她神情,晓得她必是想到了这层。
若这时,离王出面,对楚耀说,他愿娶楚兰月为妻。
纵然楚耀不会立即投靠离王,但长久的利弊权衡之下,倒戈是早晚的事!
楚宜笑目瞪口呆,墨无痕微微一笑,我没猜错的话,你那位被劫的大姐,此刻就在离王府。
光影流转,午宴时辰将近。
药效逐渐褪去,墨无痕蜷了蜷手指,手臂已然可以用力,约莫再有一刻钟的功夫便可恢复。
屋里溢满了肉香味,勾得他腹中空虚。
歪头一看,给他的谢礼早已进了某人的肚,半个时辰前还满脸歉意的小姑娘,正趴在窗下晒太阳,金芒为她镀上毛绒绒的边,眼睫卷翘。为了今日的宴席她还特意上了淡淡的妆,清雅别致,眉眼鼻口,无一处不可爱。
觉察到某处又有抬头的趋势,墨无痕强装镇定地移开了目光。
楚宜笑觉察到他的动静,回头,少主,你好点没?
她哒哒跑过来,瞧稀奇珍宝般,左瞧瞧右看看。
墨无痕抬手单指抵住她的额头,外推,楚三姑娘,注意朋友之间的社交距离,不然我怕我误会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
好耳熟的话。
楚宜笑:你学的倒快。
船上不过说过一次,他竟然就记住了。
在下向来聪慧。墨无痕下塌,两腿微微一抖,立刻就稳住了,他掀开早已空空的食盒,发现里头有一支女子画眉用的螺黛。
楚宜笑提起食盒往外走,看什么,本来想在你脸上画王八的,可是本姑娘人美心善,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
小人?墨无痕笑了声,我有什么过?我为何任由义帮之人带你走,你要是想不明白,就不会冒着跌落江流的风险下绳梯了。
那晚,她之所以下绳梯,为的就是让凶帮追她而去,撤离即将沉没的御船,为船上之人逃生争取时间。
义帮撤离速度快于萧遇,只有任由义帮带她走,凶帮才会放过萧遇,大家才能腾出手来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