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那边王总秘还想挽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朝坐在他身旁听着他通话的梁爷看了看。
王总秘再次酝酿，准备开口时，一只手猝然伸了过来……
一道低沉、压抑的声音：夏桑，你确定吗？
是梁亦铭。
夏桑握着手机的指关节猛地收紧，指尖像失血般苍白，呼吸有微不可察的一滞。
此刻，夏桑没说话，梁亦铭也没有再说话，这是一场沉默的拉锯战。
夏桑缓缓闭上眼，他想到那被清理掉的别墅，既然自己对梁爷是可以抹去的存在，早点分开对大家都好。
他也要重新学习开始新的生活。
再睁开时，他清晰地回答，“是的，梁爷。”
说完，夏桑顿了顿，轻轻地说，“还有梁爷，谢谢你，很感谢你之前的照顾，但我确实不想待在晨星了，我累了。”
王总秘不知怎么心里堵得慌。
他听到梁爷说——
“好。”
低头却又看着梁爷的脸色以肉眼可见变得更难看，强壮的手臂暴起清晰的青筋，如同扭曲的藤蔓，捏着手机的指骨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34章 晚餐
大洋彼岸，梁爷所在在酒店位于海港最佳的位置，
会议的尾声被梁亦铭抬手一个干脆利落的手势打断，还在发言的国外分公司经理错愕地闭上了嘴。
“客套话就不必多说，根据客户要求改。明天下午二点前我要看到修正版。”梁亦铭的声音冰冷，“加班费翻倍。”
下面点头称应答，梁亦铭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回到酒店的房间里。
他身体往后靠，宽大的身体沉入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揉了揉刺痛的眉心，连续高强度工作和时差让他的神经像绷紧的弦。
但真正让他胸腔积郁着无处发泄的烦躁的，还是夏桑。
他到底想怎么样？
梁亦铭第一次这么认真揣摩自己对夏桑的意思。
自己又到底想怎么样？
梁亦铭合上眼，静静地仿佛睡着了一般，一直跟在身后的王总秘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直到梁亦铭开口，“查一下这几天回国的航班，都给我预定好位置。”他睁开眼，眼神锐利，眉头紧压，“落地后，立刻召开晨星娱乐全体高层会议，一个人都不准缺席！还有林小姐也要参与。”
王总秘心头一凛，立刻应声：“是，梁爷，我这就去安排。” 心想，这是回国就要拿那几个人开刀，还有林小姐……王总秘还在胡思乱想，就听到梁爷说，让他回去休息。
“好的，梁爷。”王总秘退出房间，关上门，他看见梁爷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璀璨的异国夜景。
窗外奢靡灯光闪烁，映得梁爷的影子很长很长。
第二天下午，会议中间休息，王总秘跟着梁亦铭坐在单独的休息室，他计算着按这个会议进程预计还要两天，才能回国。
那几天的机票要和航空公司打好交道。
又看见梁爷点燃起烟，一根根抽，烟蒂越来多。
梁爷身上那股灼烧般的、挥之不去的不安感却越来越盛，已经要溢出来了。
让人也一同心如火烧般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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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福来听见夏桑挂电话，鼻子一阵泛酸，他一把摸过脸，心想，妈的，都是什么事。
“金哥，别伤心了。”夏桑抬头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车辆，“我们都别哭了，等下吃饭，你一哭，小红也跟着哭，他嚎得声音多难听。”
“我是伤心吗？我是可惜那梁爷那百八十万。”金福来嘴硬道，“他家那条狗都有一百平的狗屋，我还不如它呢。”
夏桑好笑得，他也好久没见到萝卜丝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夏桑和金福来回到小红家时，小红家宽敞的客厅已经被火锅霸道的香气填满了，桌子上的鸳鸯锅底“咕嘟咕嘟”翻滚着，在空调下面冒出滚滚热气。
小红正带着星星把厨房里准备好火锅食材，肥牛卷、毛肚、丸子等等，还有冰镇的可乐酒饮了。
“你们回来了，快坐下。”
几个人围坐着桌子上，锅里热闹，空气却很凝重，星星抱着筷子看着几个大人。
半响，小红沉闷的声音打破沉默，“……夏哥，你真要走？”
“嗯。“夏桑应答了一声，或许为了缓和气氛，夏桑站起来捞了两块虾滑给金哥，夹了一个大丸子给小红，又给星星也夹了一个小丸子。这是他们爱吃的。
夏桑在雾气腾腾里看不清什么表情，慢慢说道，”这里…我也没什么事了，我想把爷爷奶奶都带回老家去。”
“唉。”小红叹气，愤恨地将丸子塞满嘴里，“要不夏哥你和梁爷说说把我一起炒了，儿子塌了，兄弟退圈，这娱乐圈有什么好玩的，现在炒了还能赚了n+1。”
“吃你的吧！说这么多。”金福来一巴掌拍在小红的后脑勺。
“嗷嗷！”小红抗议道，“金哥，我告诉你我辞职了，你就不能拍我的头。”
夏桑扯着嘴角，似乎想挤出往日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可连日的事情抽干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没有力气了，最终只是化成嘴角微微的弧度。
他抬手，探进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两张卡，分别递给金哥和小红面前。这两张卡早已经准备好。
他慢慢说道，“我走了，不知道你们在公司会不会受我牵连……我也没什么好给你们的，就这点钱想留给你们做保障。”
想到这，夏桑又恢复些力气，笑了出来，“不高兴了，随时把老板炒了，做什么都可以。”
小红听到这话，“啪嗒”眼泪立刻掉下来了，小红下意识用手去抹，这种时候怎么能哭。
却发现怎么都抹不干净，哑着嗓子喊，“夏哥，你不要这样，我受不了……呜呜……”
一旁的金福来也悄悄红了眼眶，他咬紧牙根，狠狠拍到小红后背，“哭什么哭，夏桑要做自己的事，想走自己的路。又不是以后不见了，不要在这唧唧歪歪的。”
“金哥，你是坏人。”小红的哭声不停，星星也急得要哭了，夏桑连忙把星星抱起来，“星星不哭，小红哥哥是太激动了。”
“夏桑哥哥去哪里，我也去。”星星抱紧了夏桑。
“你去干嘛，一个两个都在捣蛋什么。”金福来无奈说道，“还有你，带你出去能干嘛？”
“我可以给夏桑哥哥唱歌！”星星大声说，“我还可以帮夏桑哥哥吃青菜！”
“……你夏桑哥哥不挑食。”
“星星，下次你可以帮我吃。”小红眼睛红红凑过来说。
“郝红，你给我滚开……”金哥。
“啊啊啊，不要叫我全名！！”
“……”
“……”
夏桑看着几个人吵吵嚷嚷成一团，眼睛不自觉眯了眯，嘴角扬起一抹笑，心里只觉得温暖无比。
他总是能遇到很好很好的人。
晚餐结束，几个人都喝了点酒，小红一杯倒喝醉，星星被哄睡着了。
只剩金福来和夏桑收拾残局，金福来也闷了几瓶酒，脸上飘着红，但人看着还是清醒的，他把桌子的垃圾倒出来，慢慢地开口，“那你什么时候走？”
夏桑拿着碗碟，放进厨房，出来才说道，“这两天吧。”
“什么，这么急？！”金福来错愕地脱口而出。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夏桑低着头说，“我想把奶奶爷爷的骨灰尽快送回去。”
第35章 第一次
梁亦铭都在急忙赶完会议和现场，整个人疲惫不堪，坐在车后座，闭目眼神，大脑却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两天，48小时，2880分钟，会议、跨洋协调…都在挤压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可稍稍一停歇，有休息的缝隙，夏桑的影子就会钻到脑子里。
他面前还有更多的事情处理，梁亦铭捏了捏发胀的眉心，试图驱逐这不合时宜的情绪，他还有无数个文件要签，无数个电话要打……他应该回国再考虑这些问题，和处理这些问题。
夏桑人很乖，很听话。
这件事确实是他们对不起他。
但他已经在赶时间了。
他已经在补偿他了。
你还要怎么样。
梁亦铭问自己。
给他再打个电话。
梁亦铭看着手中的手机，打开车窗，点起一根烟，手底下的烟雾不断，风吹动梁亦铭额前的头发，锐利的眼神投向远方。
夏桑有什么特别的。梁亦铭想。
2年前那天酒会他带走夏桑，只是临时起意。
一个有点兴趣，长得也顺眼的普通小明星，甚至连小明星都不知道算不算得上。
那晚他什么也没想发生。
他心情烦躁，他有些渴望，心中的痒意，只是想找个人缓解一下，先是自己洗了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