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他跟只猫似的,在他的嘴唇上蹭了半天,又伸舌在唇缝探了半天,愣是不愿再进一步,抵着缠绵。
  朝恹终于被他勾动,不再尝试开口说话,扣住他的后颈,主动亲吻。两人耳鬓厮磨许久,方才放开,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吐出的气息都带着对方的味道。
  朝恹率先回过劲来,静静摩挲他的耳朵。耳上,一片浅浅的牙印,微微泛红。他盯着看了一会,俯身来到他的脖颈,落下一个吻。
  顾筠眉目之间飞出一片春色,轻轻喘气,他低下头看去,不出意外看到异样场景,只是思考一瞬,他就有了决断。顾筠伸手搂住对方,几乎是用气音说道:“我帮你?”
  “不用。”朝恹拒绝了,顾筠本来就是忍着羞耻问出这话,闻言,怒火蹭一下就上来了。
  这不是第一次拒绝了。
  前面两次,第一次他能理解,当时害怕孩子对他有生命威胁,没有心情;第二次他也能理解,当时他很累了,对方心疼他 ,不想给他添麻烦;这一次,或许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丑了,对方提不起兴趣了。
  颜面扫地,他一把推开朝恹,站起了身,在原地站上片刻,向着里面走去:“那你自己解决吧,我要去吃饭了。”
  朝恹道:“我不高兴是因为政事,这说来也无趣。”
  “无趣还跟我说什么?”顾筠步划不停。
  朝恹道:“你是我的皇后。”
  顾筠把耳朵捂上了,一副不愿听他话的烦躁模样。朝恹干脆从后把他衣领揪住。顾筠:“……”不是,你这玩意有毛病吧?顾筠放下了手,怒气冲冲回头:“你做什么?”
  朝恹道:“生气对孩子不好。”
  顾筠冷冷道:“你这么关心孩子,那我掏出来给你吧?”顾筠生出委屈之意,自己为什么生气,他难道一点不知道?
  他哪里不知道?
  朝恹按住顾筠肩膀,把他转了过来,弯下腰身,语气温和:“我说错话了,抱歉。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最在意你的吗?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更加需要克制欲望,以免再次出现意外。”
  顾筠竖起的毛都被撸了下去:“孩子不是意外,这是常理之外的事情,你我没有责任。我又没说要让你……”顾筠含糊去了几个字眼,“我是说用手之类的给你弄出来,我不是没有分寸。”
  说这话时,面红耳赤,等到说完,他反而冷静下来。朝恹正值盛年,身体极好,出现这种情况,极其正常,自己是他伴侣,提出解决,也是正常。
  “你总是照顾我,现在也该我照顾你不是?”顾筠眼睛明亮地望着对方。
  朝恹喟叹一声,拂过对方脸颊,真是惑人啊。他都要坚持不住,同意了。可最后到底忍下了,道:“即便如此,那对你来说,也说辛苦,你今日已经很累了,等到孩子出世,身子轻快,再说吧。我们能够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好,那就够了。”
  顾筠鼻子有些酸堵,脱口而出:“那可以像最开始一样,你抱着我,我看着你。”
  朝恹猛然看他,眼神微变。
  顾筠:“……”
  顾筠凶巴巴:“我没有贪色,只是体贴。”朝恹今日心下生出阴郁散去,神情彻底柔和,温柔得不可思议,他笑容满面地道谢。顾筠偷偷看他,心脏加速。
  最后,两人去了暖阁榻上,朝恹如他所言,弄了一通,因他后有了反应,又帮了他,这样一番简单的胡来,再加上后续换衣服,却也耗了不少时间,等到吃上晚饭,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顾筠薄薄的眼皮透出淡红,他捧着碗吃了几口饭。
  第158章
  想到胎动的事情,便与对方分享。
  朝恹闻言,弯起眼睛,摸了摸他的肚子,道:“嗯,好。”给顾筠夹了一筷子肉。
  顾筠踢了踢他的小腿,道:“我要控制体重,胎大了不好。”朝恹又夹了回去。
  饭后,不算太晚,朝恹处理事务,顾筠搬了一张椅子,放上软垫,坐在一旁话本。看到有趣之处,情绪上头,免不得去打扰对方,等到意识到不对,沉静往后缩时,朝恹目光已经投向书面,看上一眼,很有耐心地回应。
  彼时,朝恹未问出口的问题早被抛之脑后。
  ……
  许景舟正式确定任命是半个月后,他成了钦差总督天下卫所军政事务大臣,兼任右都御史、兵部侍郎,持有王命旗牌,直听圣上,负责整顿卫所。
  彼时李指挥使李澜“费尽千辛万苦”回了京城,休息两天,之后协助许景舟工作。
  ——一切与赵禾透露出来的并无不同。
  闻听此事,整个朝野都震惊了,不光是因为朝恹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仅仅是皇后娘家人的人如此大的权力,更是因为朝恹整顿卫所的决心。
  在此之前,众人还想着削打乡绅的事情,本来以为那就是新帝上任的三把火了。
  宋丞相震惊之余,想及后果,忙要去见陛下,正好,碰上了也要去见陛下的胡丞相。
  两人同为丞相,哪有不碰面的道理,不过此刻碰面,到底有些别的情绪。
  宋丞相将对方打量几息,挤出虚假的笑容,问道:“胡相公也是……”未尽之言,不便多说,不过对方却也明白。
  胡丞相笑着点头,那里有半点之前听说表兄弟出事的失态。
  宋丞相心道:还道你半点没有忠君报国之心了。宋丞相同胡丞相一起去见陛下。
  穿过深长宫道,两人很快来到乾坤殿某处书房,引路太监通报一声,赵禾很快出来,把他们迎了进去,一面又压着声音说道:
  “陛下今个儿心情不好,二位相公如果是为许大人一事而来,可要悠着点。”
  宋丞相与胡丞相位高权重,知道的事情不少,一听这话,便知陛下为何心情不好。
  这都是削打乡绅引出来的事情。
  乡绅不是孤立的地方势力,他们是整个文官集团的根基和后备军。中央的官员出身于乡绅家庭,致仕后又回归乡绅阶层。削打乡绅,等同于向整个文官系统宣战。
  前段时间,陛下定下削打乡绅,事后,官员集体通过“非暴力不合作”进行软抵抗,如消极怠工、封还诏书、集体上书谏诤,意图使中央政令出不了京城。
  陛下气笑了,连杀数位官员,如此,政令才执行下去,不过顺利执行下去是在宣布削打乡绅的执行人时。
  大家得知三王爷与五王爷连同胡丞相的表兄弟留守中卫指挥使皆为执行人时,认为陛下并非真要削打乡绅,只是想借此事,除掉威胁,方才老实下来。
  三、五王爷,作为曾经炙手可热的皇帝候选人,而今即便败落,依然心有不甘,等到机会就会起事,而留守中卫指挥使,这位身居要职不说,之前还因想要获得从龙之功,跟着胡丞相,拥护十王爷,意图在那场清君侧里,把当今圣上,打作乱臣贼子,处理了。
  这事谁不知道,满朝文武皆知。
  陛下容不下他们,想要除了他们,那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然而,遭到削打的乡绅不干了,带领壮丁组成的团练,乔装山匪,进行反抗与报复。就这一日,三王爷他们传来一个消息,说是他们因此损伤不少人,恳请支援。
  此去,他们并没有带上火器,盖因陛下说火器紧张,现下正在研制,等后面再行分上一部分给他们。
  陛下得知此事,很是恼火。这些乡绅的行为与抗旨有什么区别?
  胡、宋丞相想,倒也没有区别了。两人随着赵禾进去之时,陛下正和翰林院的官员为着乡绅闹事商量对策。
  这事说来也不难解决,只要支援到位,压住这些反贼即可,不过陛下想要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这就有些难办了。
  几个主意都不满意之后,有人说道:“古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今时未尝不能效仿一二。”朝恹让人记下,改明试试。
  翰林院官员退下,朝恹这才接待他们,又是亲切又是温和地询问有什么事。宋丞相看向胡丞相,两人同时开口,道:“陛下,我们是为许大人一事而来。”
  朝恹问他们可是想不明白为何要让许景舟做这钦差?
  胡丞相道:“陛下,在我看来,不论是谁,都不能做这钦差。正如大家议论一般,权力太大了。陛下,需知养虎为患啊!”宋丞相在一旁附和。
  朝恹颔首,不说好与不好。
  宋丞相道:“陛下,不可唯亲任用,古往今来,多少君王是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胡丞相道:“另外,陛下,您削打乡绅本就引起轩然大波,倘若此时再来整顿卫所,恐怕……江山不稳。”
  “江山不稳?”朝恹忽而笑了。
  两位丞相忙跪了下来,齐声说道:“陛下,还请三思。”
  朝恹示意他们起身,亲自为他们斟了一杯清茶,道:“两位相公所思甚远,我也不能挑出什么错来。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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