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闻葭意兴阑珊地摇头,“你不在,感觉去哪都少点意思。”
  “我没办法天天陪你。”
  “我知道,”她突发奇想,抬起头,顾不上看路,鞋跟踩空,差点跌到路沿下,被一个怀抱拖住。
  “我给你当秘书,怎么样?”
  “正经秘书?”
  闻葭往左右张望了两下,凑到他耳边,“白天跟晚上各司其职的那种。”
  许邵揽过她的腰,手掌的力度大得很明显。
  “我从不用女秘书。”
  “我也不行?”
  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她这么问,许邵廷也没例外。
  于是第二日,闻秘书到岗。
  清晨,许邵廷起床时,窗外还是黑夜的样子,不见一点晨光。闻葭感觉到枕在自己身下的手臂被抽离,下意识地去挽留。
  她眼皮沉重,完全没有清醒的意思,抓着男人的手,胡乱地问他现在几点。
  “六点。”
  闻葭一鼓作气地起身,尽管意识还没清醒,但还是很有工作精神,“我要跟你一起去公司。”
  许邵廷要笑不笑地睨着她的迷蒙凌乱。
  “不用这么敬业,你自然醒再来。”
  闻葭没客气,重新缩进被窝,半梦半醒地问:“会扣我工资么,许董。”
  “不会。”
  她得意洋洋,“这么仁慈。”
  许邵廷盯住她,几不可闻地眯了眯眼,“晚上再追究你。”
  等他从浴室里清洁完出来,床上的女人已经再度进入睡眠。
  他早已衣衫齐整,发型利落。边打领带,边俯下身吻她额头。
  “晚点我让司机送你去公司。”
  说完,准备起身离开,又仿佛实在舍不得温香软玉,用剃了须的下巴蹭了蹭她颈窝,将人蹭醒了。
  闻葭感受到他身上的淡香,也不撒起床气,只是勾住他领带。
  “你没亲我。”
  “刚刚亲了。”
  “我没感受到,所以不算。”她耍赖皮。
  许邵廷破天荒地硬不下心,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见她满意,他才低头看一眼腕表,匆匆地拎起西服外套,离开主卧。
  许邵廷离开的第四个小时,闻葭才醒。
  瑞士别墅的佣人不如庄园的多,但好在做事利落,她踏出房间时,早午餐已经被端上桌等她食用了。
  刚起床很难有好食欲,她随意应付了几口,继而慵懒地踱进衣帽间换衣服。
  她仿佛真是抱着工作的心态来的,各式各样的职业装带了数套,复古的,优雅的,干练的。
  秘书该有秘书的样子,闻葭随手挑了一条包臀半裙,佣人动作迅速地帮她熨烫好。
  正换到一半,
  消息铃很未卜先知地响了:
  「闻秘书,今天不准穿丝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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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心结会被解开的,不用担心~
  猜下晚上许董会怎么追究呢(来真的那种
  第44章
  上午时分,闻葭踩着十点的最后一秒踏进天许集团瑞士总部的大楼,目的明确地推开最高层办公室的门。
  许邵廷听见她脚步声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她的衣着。
  林佑哲没来瑞士,杨睿茗日理万机,正值圣诞,瑞士籍员工陆续放假,需要他亲力亲为做的事,是在国内的双倍,所以不能有任何东西让他分心。
  他目光从上至下扫过她全身。
  很好,没穿丝袜,尖头高跟也换成了平底短靴,又细又长的双腿被裹在水洗牛仔裤里。
  再稳妥不过。
  闻葭自在地转了个圈,毛绒大衣衣摆清荡着。
  “怎么样?老板,这身还满意么?”
  “很好。”
  闻葭依旧懒得化妆,弯着一双笑眼,走到办公椅前,跟昨天那样,径直往他腿上坐。
  “……”
  她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动作自如得简直目中无人。
  许邵廷没放下手里的文件,只是这样耐心地审视着她。
  “闻秘书,你觉得这样坐老板腿上合适么?”
  “不是都睡一张床上了么,怎么还这么正经?”她毫无赧颜,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而且不坐你腿上那怎么办,我又没有办公室,有没有工位,许董难道要让我站一天吗?”
  她表情无辜得很,“站了一天,晚上回去还要被你追究,我好可怜,你真的忍心?”
  许邵廷扔下手里的文件,心里窜起一股又痒又热的气息,原本想惩罚她,却怕到最后失控的是自己,于是转而克制地吻了吻她。
  吻完又翻脸不认人,“先下去,我忙完陪你。”
  她不认账,“我不要。”
  “下去。”
  “不下。”
  第三次,许邵廷面无表情地看向赖在腿上的女人,见她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他利落地按下座机内线,吩咐道:
  “进来一下。”
  腿上的重量瞬时消失。
  闻葭已经跳离他的怀抱,慌乱匆忙地往沙发走去。
  许邵廷望着她的背影,笑了声,又对座机补充:
  “不用了。”
  闻葭这个秘书当得太闲散,一整个下午,没人知道一个老板跟一个秘书在办公室内做了什么,连杨睿茗也一无所知,他只是看见闻葭一趟趟往茶水间跑,红茶、咖啡,一杯又一杯地往办公室里送,他这个死脑筋的直男也许无法想象,闻葭是怎么喂着许邵廷喝完的。
  而且他觉得老板今天的反应慢得很不寻常,每次敲门进去,都要等上一两分钟,里面才会传来他的应允。
  这一天,许邵廷没加班。下午六点整,他合上最后一份文件,将闻秘书带离了办公室,径直坐进车内。
  “今晚有个应酬,你跟我一起去。”
  “要给你挡酒么?我酒量不太好。”
  许邵廷淡淡瞥她一眼,“想太多。”
  司机是瑞士人,听不懂两人说的,可如果听懂了,他一定会在心里疑惑,到底谁会选择在那么浪漫的餐厅应酬?
  路程花费了四十分钟,闻葭在他怀里小憩了会儿,等再睁开眼,往窗外望去,景色意外眼熟。
  “这不是我们昨天来过的地方么。”
  她降下车窗,寒风瞬时涌入,冷得她重新往他怀里钻。
  苏黎世的圣诞氛围很浓厚,夜晚尤其,大街上空已经悬起巨大的发光铃铛与星星灯饰,人们裹着厚呢大衣,穿梭其下。
  姜饼、甜肉桂,热可可的香气交织,飘进车内。
  许邵廷颔首,只是轻微地‘嗯’了声,别的什么也没说。
  车子缓缓停在一家餐厅前,这是一栋米色的复古欧式建筑。
  闻葭下了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抬头打量。
  仰头的那一刹那,她知道自己被骗了。
  现在她心里跟那个司机有相同的疑惑。
  没有人会选择在这样浪漫的餐厅应酬。
  很显然,上下四层都已经被包场,这家平常只有预约才能进入的餐厅,此刻无一人光顾,一个牌子张扬又乖顺地摆在门口,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只是静静地迎接今晚主人公的到来。
  在这个圣诞夜,这家豪华的餐厅不营业,路人未免觉得太可惜,如果有人壮起胆子向店员询问状况,店员只会递给她一枝新鲜的玫瑰,跟一个充满诚意的信封。
  闻葭是唯一不被赠予的对象,所以她不会知道,那封信基本全篇都是用德文写的,除去中间嵌着两个汉字,是她的名字。
  信封是用真材实料的牛皮做的,过于精美跟厚实,没有人忍心将它丢进垃圾桶,每一位被赠予的人都会带着好奇打开看一眼。通篇钢笔手写的德文很好懂,唯有那两个汉字让人费解。
  有会中文的瑞士人一眼道破,“这也许一个女孩的名字。”
  这时跟他同行的人会发出一声感叹,“噢,那她可真够幸福的。”
  读完信,人们会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利马特河的另一畔。他们也很期待,因为他们知道,半个小时后那里将会有一场盛大又绚烂的烟花,是为信封上那位小姐放的。
  服务生将两人带进门,却也只到这步为止,甚至还没把人引入座,就已经沉默着转身离开。
  闻葭没见过如此“不敬业”的服务生,望着他背影消失在门口,还没回过神,蓦地,光线瞬间被切换。
  男人已经松开牵着她的手,伴随着突如其来的空虚,餐厅的所有灯光都被关闭,她眼前陷入一片昏暗。
  但不是彻底的黑暗,因为她能感受到周身似乎有昏黄烛光氤氲。
  闻葭转了个身,向两旁探,没有半个人影。
  许邵廷已经不在她身边,可是她没听见他的脚步声,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闻葭非常怕黑,然而此刻,只有疑惑跟惊喜充斥着大脑,驱散了她无数的恐惧。
  她彻底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有蜡烛被摆在地上,排列得很整齐,是仅靠一个人无法完成的工程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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