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在心里摇头,这个鬼机灵的满满,跟她姐姐们真是不一样,虽然和她一样是好心,但是这编瞎话两边瞒的方法,属实有点过于激进,差点害她妹妹再去鬼门关走一遭。
我没有,我商姝又懵又急,一时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反驳。
这个林琅,怎么趁她生病背着她干了这么多事,等下次见面,她非得得连着上次的账一起清算不可。
只是她现在没空管这些,她已经等不及了,她得去找顾绥,她现在就想要立刻去到她身边,她得见她。
商姝抽了几张纸,快速抹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咬咬唇向顾祺请求道:顾祺姐,我能见见顾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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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我们小情侣终于要苦尽甘来啦!明天见[紫心]
第54章
水岸终于再次迎来了它久违而熟悉的客人。
商姝站在门口的台阶上, 有些踌躇地回头看了眼顾祺。
顾祺并没有打算跟进去打扰两人的交流,只是坐在车里,轻轻点了点头。
商姝又向前走了几步, 深呼吸, 按响了水岸的门铃。
管家打开门, 对眼前人的到来惊讶又惊喜, 她前不久才把次卧收拾干净,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没这个必要。
商姝换了鞋,快速扫了眼四周,没见人影:顾绥呢?
管家接过人手里的外衣:二小姐在卧室, 刚才我几次叫她出来吃饭她都不肯, 您快去劝劝吧。
她才喝了酒, 怎么能又不肯吃饭呢?
商姝闻言气血上涌,头有些发晕, 她紧紧皱着眉头,加快步伐上了楼。
来到顾绥的门前, 她着急地直接握上门把手压了压。
锁了。
商姝又着急地敲了敲门, 刚要开口, 就听里面传来顾绥淡漠而清冷的声音。
我说了不吃。
很冷, 很凶。
顾绥, 你把门打开。商姝一着急,嗓音有点哑, 她对着门又敲了几下,随后背过身咳了两声。
顾绥正瘫坐在落地窗边,听到商姝的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幻听, 直到又听到了两声咳嗽,她这才确定商姝是真的来了。
她匆忙挣扎起身,却因站的太猛,加上太久没东西有些摇摇欲坠。
顾绥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她好想见见她的小姑娘,可却在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停顿迟疑在了原地。
告别。
她想起了林琅的话,心中泛起一阵阵酸楚,如果这次是真的告别,那她宁愿不要见面,是不是只要自己不接受,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顾绥单手撑在门上,额头抵着手背,没有继续。
商姝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可见人还是迟迟不肯开,她又气又急,这人怎么能这么倔强呢。
你不开的话我就走了。她眼眶微红,故意激道。
这一招果然有效,顾绥听着那还带着鼻音的哽咽,终究不忍心将人拒之门外。
门开的一刹,商姝的泪也随之滑落脸颊。
来的路上,她想过一进门就扑到人怀里痛哭,想过捶着人的肩膀责怪。
可偏偏现在,她只能紧紧攥着那打割的她手生疼的文件,像是被定在原地,望着爱人憔悴的面容落泪,颤抖着下颌,将话全部哽在喉头。
阿姝
顾绥见小姑娘落泪,心疼地捧上人的脸颊拭泪。
听着那声爱怜的轻唤,商姝终于忍不住扎进人怀中放声哭起来。
顾绥这一次你又不要我了吗?
她伏在顾绥的肩上,边哭边咳,仿佛快要将五脏六腑全部呕出来,她哭得悲恸,哭得凄婉,像是要把两人三年来的委屈全数哭尽。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不要你呢?顾绥不住地轻抚着小姑娘的背,别哭,别哭,阿姝,不哭了好不好?
听着这哭声和咳嗽,顾绥只觉心都碎了满地,随着商姝站不住地的瘫软滑落,她也跟着一同跪坐在地上。
顾绥轻哄了良久,直到感受到商姝回抱的手上拿着东西,她这才将人轻轻松开,注意到了那叠文件。
顾绥你你把我当什么了?商姝捏着纸张,止不住抽泣。
顾绥看着那纸上的大字,终是绝望地闭闭眼,深吸一口气:你
都知道了。
所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只能和你同甘,不能跟你共苦的人吗?商姝尾音抖得厉害,心疼是真,生气也是真。
顾绥艰难地动了动唇,喉头微颤,终是伸出手,拨开小姑娘凌乱的发丝:你叫我怎么舍得呢
顾绥抚去商姝挂在眼角的泪珠,却是越抹越多:照顾生病的人很辛苦,很麻烦,我的阿姝这么好,肯定舍不得丢下我,可我又怎么舍得看你为我操劳,和我一起受苦呢?
顾绥笑笑,垂着眸落下一行泪。
商姝颤着眼睫,望着那如同沉月般的流盼,还有从中落下的星子,心狠狠绞痛。
顾绥仰起头叹喟,试图让眼泪倒流回眼眶:你知道吗阿姝,当初刚确诊的时候,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在想,怎么办,要是我死了,我的阿姝可怎么办啊?
不要不要
听到那个字眼,商姝抽噎着摇头,伸手覆上了顾绥的唇。
早些时候,她还笑过顾绥忌讳这个,现在竟也换她开始听不得这个字。
顾绥从唇边牵过那只细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摩挲:后来,你回了澳城,开始实现那个你和我说过的梦想,我很开心,我想我的阿姝那么厉害,那么努力,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也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我知道你公司需要喝酒应酬,我知道你难过的时候喜欢买醉,所以这间绯色是为你开的,我开在你公司附近,开在颐景湾附近,我引导你来,至少在那里,你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那时候除了这些,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什么。
顾绥商姝哽咽。
星子掉落在手背上,温热,轻痒。
顾绥抚摸过小姑娘的每一寸指节,低低呢喃:我知道,既然当初把你一个人丢下,我就不该再来打扰,我知道多年后的突然出现,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我真的忍不住,我做梦都想回到你的身边。
知道是我害你生病,我的心都碎了,所以这些事我就更没办法和你开口,因为我觉得这听起来像是像是在为我自己开脱。
她是个极能忍耐的人,手背扎到青紫她就亮出手臂,止吐药没用她会自己抱好痰盂,痛到无法收声她可以咬住被子。
孤独和病痛都没能把她击垮,可如今,她却再也忍不住在爱人面前袒露伤痛,卸下最后的盔甲,把整颗心剖开揉碎示人。
商姝呆滞地听着这一切,眼泪簌簌。
是啊,绯色正是三年前开的,难怪那里的酒和环境都那么合她的心意,原来竟是她的爱人为她量身所制。
怎么办啊顾绥商姝反手捂着唇,轻轻晃着脑袋,我怎么能这么坏
她怎么能在顾绥生病时没能陪在身边,她怎么能在顾绥最需要她的时候一无所知,她怎么能这么逼顾绥剖白,她怎么能对顾绥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顾绥轻抚着小姑娘的脑袋,将人揽入怀中,下巴抵在人头上轻哄:没有,你没有坏,你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姝,是我瞒着你,都是我的错。
商姝窝在顾绥怀里,她哭到头昏脑胀,一阵阵犯晕,哭泣的余韵让她依旧忍不住抽噎,她太贪恋这个久违而温暖的怀抱,舒服到她都忘记两人还跪坐在地板上。
阿姝顾绥闭着眼轻唤,原谅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