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他看向床上的皮鲁，压低声音说：“一定和月亮有关，我们需要更多信息。”
“真高兴你还能思考。”阿什林配合地压低声音：“那你去和皮鲁进行一些儿童社交怎么样？我负责大人。”
蝙蝠侠身体一僵，他有些抗拒，第一次用那种看笨蛋的眼神看着阿什林：“他知道我不是孩子。”
阿什林终于没忍住伸出罪恶之手捏了一把小蝙蝠侠的脸颊，赶在他还手前又顺手捏了捏蝙蝠耳朵。她往后仰，举起双手事后求饶：“抱歉，实在忍不住。”
“你现在就是孩子的样子，相信我，皮鲁的小鸟脑袋想不了那么多。”阿什林带着揶揄的笑：“只要你再表现得小孩子一些。”
“......”蝙蝠侠没有说话，他板着小脸朝床边走去，只留给阿什林一个冷酷的背影和抚过脚边的披风。
阿什林悄悄掏出手机快速拍了几张——还新建了一个专属的夹子。
她站起身，收起手机，看向窗外。
‘该做正事了。’
皮鲁果然也到起床时间了。他也确实如阿什林所料，对‘哥谭蝠’的特殊习性表达惊叹之后就没再多问了。
听到阿什林他们说想拜访村长还热心地要带路——
“但是村长要月亮落下之后才在家呢。咕，现在去是见不到村长的。”
“月亮落下你们不是睡了吗？”变小的蝙蝠侠性格活泼了一些，他先一步直接指出皮鲁话里的矛盾所在。
“对呀。”皮鲁没觉得哪里不对，他理所当然地说：“一般也没人找村长。”
“......”蝙蝠侠不和孩子计较。
他接着问：“你白天一般做什么？我们跟着你到处逛逛也可以。”
皮普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白天有训练的。”
他看着蝙蝠侠，用哄小孩的语气说：“你在家里等着，我训练结束带你去玩儿好不好呀咕？”
“噗——”阿什林憋住笑，赶忙走上前分开他俩，安抚地按住蝙蝠侠的肩膀。
“皮鲁，你们每只鸟都要进行训练吗？我们可以去看吗？或者我们在村子里到处逛逛也可以，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吗？”
“咕！可以呀！村子里未成年鸟需要每天训练的。”皮鲁说着，眼神一亮，他看向蝙蝠侠：“对呀，你可以和我一起去！”
他显然忘记了，蝙蝠侠不是未成年。
他又对阿什林叮嘱：“大家都很友善的，你不要靠近沼泽就可以。那会很危险。”
‘危险？可他前一天还说沼泽里的东西会保护他们。’
阿什林低头和蝙蝠侠对视了一眼，确定了分工。
“走吧，皮鲁，去看看训练。”蝙蝠侠在羽毛里探到了皮鲁的爪子，拉着他离开了房间。
等他们离开以后，阿什林也在村子里探索起来。
村子里的房屋是比较原始的木质圆锥顶小屋，基本都是单层，有几栋双层、大一些的被包围在中间，应该是村里重要的地方或者村长的住处。皮鲁的家在村子外围，阿什林从这边远眺，站得高一些，能够看见村子的边缘——和入口处一样，沼泽横亘在村子与树丛间，再远一些就是密林。
他们昨天夜巡粗粗统计过了大概有三十栋小屋有人在居住，还有十来栋空房，如果皮鲁的话属实，除去单独居住的孩子，剩不了多少大人。这是一个相当小型的村落。
阿什林沿着沼泽在村子外围走动，走了一小段路，却没有碰到一个大人。四下正无人，她爬到高树上，用着蝙蝠侠提供的夜视镜远眺——成年人都在村子内圈活动，行走往来的多是妇女老人，偶尔有几个半大孩子路过。
‘青壮男人去哪儿了？’阿什林细细再看了一遍，有些不太确定——也许鸟类的雌雄外在区别并不明显。她打算走近些看看。
她从树上滑下来——
“笃！”一只利箭射进了树干。
阿什林挂在树干的另一面，没有轻举妄动。她等了一小会儿，没有继续被攻击。
她试探性地开口：“我是皮鲁的朋友！我没有恶意！”
对方有了动静。阿什林听见一些声音，有些像布料、金属摩擦的声音。
“出来吧。”一道年轻、清亮的声音响起。
阿什林把手枪悄悄别到腰后，从树后走出来。
她面上友好地笑笑，心里却提防得更加厉害——对方穿着金属的盔甲几乎覆盖了全身，包括长长的喙，只露出一双锐利有神的眼睛盯着她。弓箭被收回了背上，但一只手还放在腰间重剑的剑柄上。这是不适合潜行的装束，但阿什林却没有在攻击出现前听到任何动静，再晚一秒，她就被弓箭射中了，还好她对杀意的敏感救了她。
阿什林无比确信，对方刚刚想杀了自己，但现在改主意了。
“你从外面来的？”那人冷冷地问，但语气却不带半分疑惑。
“我和皮鲁在森林遇上的。”阿什林没有正面回答。
“你刚从外面回来吗？”阿什林反问，她带着几分恼意地抱怨：“我的方向感太差了，一落地就又不知道往哪边走了。”
那人朝阿什林走过来，越过她，继续向前走，没有丝毫停留。
阿什林追上去，她大动作地上下打量着：“你这身装备真不错！晚上在森林遇见危险也不用害怕了。”
那人冷笑了一声，掂了掂腰间的重剑说：“中看不中用。”
接着没有转头，眼睛移到侧面和阿什林对视了一瞬：“皮鲁没有告诉你夜晚不要出门吗？”
阿什林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她抬头看了眼依旧昏黑的天空，扶了扶夜视镜：“我们对夜晚的定义可不太一样。”
“那就不管哪个夜晚，都乖乖待在家里。”那人冷冷地说完，接着加快了步伐，朝村子中心处走去。
阿什林跟在身后，不停地搭话，试探着森林和村子的情况。但都没有再得到回应。
他们步伐很快，走了一小会儿，进入房屋密集的内圈，能见到其他人的身影了。阿什林闭上嘴，安静地做一个跟班。
“您回来了。”阿什林一路上遇到的每个人都恭敬地对那人这样说。每个人都顺从而恭敬。
他们到了村子的中心，停在那几栋大房子面前。
“外来人。”那人转身，正视阿什林：“早些离开。”
“我也这样想。但夜晚让我昏昏欲睡，没办法赶路。”阿什林皱皱眉：“我讨厌月亮。您有什么法子吗？”
又是那种意味不明的冷笑，那人抬头看月亮：“你应该喜欢它。”
然后转身进入了屋子，并且关上了门。
阿什林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人人都爱谜语人？”
她接着找路上遇见的人闲聊，问到孩子们训练的场所，打算一面打探消息，一面去和蝙蝠侠回合。
阿什林的进展算不上顺利，但不是一无所获。
蝙蝠侠的进展倒是十分顺利——
他和阿什林分开后，被皮鲁带着走进了一栋普通的房屋里。
这里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孩子，约莫有十来个，他们到来时，这些孩子正三三两两扎堆聊天。皮鲁走进来之后，屋内安静了一瞬，接着变得更加吵闹了。
‘他们在故意无视皮鲁。’蝙蝠侠看见有几个孩子说话声音变得更大了，还在偷瞄皮鲁的反应。
“你在这里玩儿这个吧，我要先去完成今天的训练咕！”皮鲁粗神经地没有任何感觉，他把蝙蝠侠带到一个小木凳上坐下，面前有一个木桌，上面放着一些大石块和锤子，看起来是要把它敲成小石块。
蝙蝠侠拉住皮鲁：“我跟你一起。”
“咕！不可以！”皮鲁的小鸟脑袋猛摇，他还把双翅在胸前交叉重重地比划。“那很危险的，你还太小了。”
“......皮鲁，我不是小孩子。”蝙蝠侠压低声音，试图像在哥谭的夜晚那样。但他现在的模样毫无说服力。
“我要看着你训练。”最终，他在皮鲁的坚持下还是妥协了。
皮鲁笑得很开心，隔着羽毛都能分辨出来。他大着胆子摸摸蝙蝠侠的头，小大人似地说：“咕！没问题！”
“我就在那里训练。”他指着不远处的平衡木。“你在这里玩儿，抬头就能看见我啦。”
蝙蝠侠坐下来。大概是训练时间到了，那些孩子也都散开各自去训练了。他拿着锤子一边敲石块，一边观察起来——
说是训练，但完全不合格。做力量练习的孩子没有任何技巧，全凭蛮力在搬动巨石，蝙蝠侠确定，错误的发力方式除了损伤肌肉、阻碍他的生长，没有其他作用。有几个在练剑的孩子，完全是把剑当刀用，毫无章法的劈砍，甚至不如拿木棍的杰森。
至于皮鲁，他训练的项目处，也有几个孩子。他们后来居上——因为他们对皮鲁又推又搡。蝙蝠侠皱着眉，他暂且按捺不动。
“你是从外面来的吗？”一个小女孩坐到蝙蝠侠旁边来。她看起来像一只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