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那不是更好吗,离了婚,不是更好吗?”我脱口而出。
是呀,离了婚,她就可以不单单只能是“妈妈”了。
我想快点长大。
十三年间,段氏的那栋楼直插云霄,我的身高也从她腿部,再到她的腰际,肩部……
然后,我高出她许多。
她也从纤细高挑变得娇小,我甚至渴望着她累时可以靠在我的肩上,但从未有过。
她太特别了,她好像什么都能看得出却什么都不说。
她会准备让我也垂涎的美食,柔软的毛毯,符合我身材的高定。
只是不再同我亲昵,她好似看懂了我的妄念,但又没有。
我照常去景苑给她换上一束新鲜的月季。
一束烟紫色,还有一束是她总会多问几句的红色月季。
从她初次说喜欢那个颜色之后,第二次我就多带一束红色月季。
但那时的她却说,那不是贺家后花园的红色月季。
当时她说这话时,手里正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壁炉前喝了一口,火光跳跃在她的脸颊。
很是平常的举动,但我就是莫名觉得她很可爱。
“可爱。”
“澜澜是在说自己吗?”她含笑询问。
我没有否认,因为在这十三年间,我和贺听窈一样,开始事事顺着她。
听着听着就顺了,顺着顺着,也就习惯了。
既然她想要,那我自然是要顺着她的。
只是被那些曾在她背后诋毁过她的人的鲜血,浇灌而成的花,太脏了,配不上她。
第二次送花时,她盯着我蹙眉问道:“澜澜最近是生病了吗?怎么脸色看起来这么苍白?”
我摇头,而后又点头。
其实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太聪明了,我怕她会发现什么。
我将月季插在花瓶里,陪着她看了许久的书,准备离开时,门外的江渡刚好赶来。
她接过江渡手中拎着的礼盒递给我,同我说:
“是你蓁蓁姐姐亲手做的补气血的药膳,外面可买不来。”
她好可爱。
我感觉我的耳根子有些热,便仓促接下转身就走,她在身后叮嘱我要“注意安全”。
用同类鲜血浇灌而成的鲜花,接触稍久便会中毒。
想到此,我又顶着生热的耳根子同她叮嘱:“要记得戴好香囊,过一段时间就可以不用了。”
“好。”
她也按我说的照做了。
她好乖……
快到十八岁的生日了,我很开心!
因为十八岁人类身体就成年了。
那我是不是就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了?
不是曾经的继子,而是一个爱慕者、追求者的资格。
但很可惜,那个名义上的母亲回来了。
可是生日这个月我的手上不能染血。
没有什么人告诉过我这个“生日月,不沾血”的信条,只是我在这条血腥的充斥人类尖叫的道路上,自己定下的一条准则。
只要这个月不杀生不脏手,那我的愿望……
就能在今生实现!
我只能求今生,因为我只求一个她。
度假村里有着每一年生日时期的甜蜜过往。
她早早的就到了,在我和贺听窈的事情上,她一直都很认真地对待。
蓝色的天幕上划过流星,贺听窈许愿她能一生幸福。
而我,给流星做选择。
如果我得偿所愿,它就顺利完成它的运行轨迹。
如果我无法得偿所愿……
我没有给它这个选择!
不过,或许恶人就该有恶报,所以十八岁生日前夕,那个吵得我心烦意乱的雨夜,她编织的所有美丽梦境全都一一的打碎了。
我心慌之余,将我的肮脏想法一一道出。
那个当年我分不清是什么的情愫其实叫做“喜欢”。
不过后来,它叫做“爱”。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和师父接触的,但我清楚地看到了师父对她的好奇与喜欢。
不,或许说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她的好奇与喜欢。
前一秒我将我的亲生母亲杀了,将母体的能量收回到芯片中,我以为我有了在亲生父亲之下,护住她的能力。
但是人类就是人类,怎么能和在科技超出千万年中生活的他,相提并论?
而我也破了生日不能杀生的惯例。
所以我没有得偿所愿。
那道流星,是假的。
后花园里的尸骸,被一一翻了出来。
我想到的也只有,以后便不能再给她送月季了,不过她那么厌恶我,应当也不会再要我的月季了。
月季连同我的人一样,被她所厌弃。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亡的前一秒,我才清楚地认知到——
她从未爱过我,无论是爱情还有亲情,甚至连我曾一度沾沾自喜又厌恶不已的母爱,也都是假的。
再次苏醒我丢失了一切的记忆,我只知道我叫“001”号。
但我曾看到那道让我魂牵梦萦的身影从高楼一跃而下,我看见她坠落在深不见底的湖底,那里冰凉刺骨,岸上是所有人的唏嘘。
我看见了我的冷漠,我的无所谓。
“零五号样本已采集完毕。”
“零五号试剂……”
“零五……”
在发现我对“零五”的反应格外的激烈时,那群穿白大褂的人类便会刻意地在我耳畔提及。
可那究竟是什么?
零五……
泠妩。
我看见了她,原来……是她叫泠妩。
她的眼眸含着温情,含着涟漪春水,可看向我时,冷淡又平静。
但我依旧拼命地扬起笑意。
我想向她证明,我对她的一切都是干净的,
笑容是,说话是,感情也是。
但她没有看见,她走的太快了,就像我的记忆一样,快速的从我的眼前消逝。
我抬起手触碰眼角。
原来我是会流泪的。
——
我自知我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
但,唯你,
无法违逆。
第207章
“小生姜,谁让你跟在贺家那小子屁股后面的?你现在已经不听妈妈话了,呜呜呜呜妈妈好可怜,妈妈好难过,妈妈的手好痒,好想打小孩的屁屁。”
美貌妇人先是掩面哭泣,而后抄起鸡毛掸子。
小正太捂着屁股,边跑边大声反驳:“我没有跟他屁股后面!那是因为学校放学的门就那一个,我不走那,我就回不来了!”
“真的?”
“真的!我跟他都是假玩!”卷毛小正太义正言辞的点头!
做完作业,他看了眼喝着燕窝刷着剧的母上大人,悄悄溜出了门。
却没看见原本还兴致冲冲的母亲,此刻轻叹一声,愁眉苦脸。
“笨小子,贺家那些个狗东西,哪是你能玩的过的。”
不过孩子小,如果一直反着来,只会起反作用。
希望有一天,他能看清楚。
哼哧哼哧帮写作业的卷毛小正太,扫了眼一脸冷漠的小男孩,“喂!说好了的,我帮你写作业,你以后带我当老大!”
“嗯。”
——
“哟,我们小生姜现在不追在贺家那小子屁股后面了?”美貌妇人眉眼带笑。
卷毛少年偷偷翻了个白眼,最后一撇嘴,“我感觉他好像有病,一直追着一个怀孕女人,关键那女人的招数您在十年前就把我给教会了!所以我实在想不通这样低级的招数,怎么他能中招?现在在他身边,我感觉我都变脑残了。”
“那你还跟他玩?”
少年眨了眨眼睛,“可是整个京都,就他最厉害。”
“那如果以后有个比他还厉害的人,出现了呢?”
“我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这个脑残,投向那个人的怀抱!”
“那如果人家是个女孩子呢?”美貌妇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那……那我就跟在她的身后……”少年低着头红着脸,转身就走!
美貌妇人漫不经心的将抿了一口的咖啡,吐到帕子上。
啧,太苦了!
谁把她的巧克力换成了咖啡!?
——
“臭小子!你这次要是还不找女伴,我再被你美丽的妈妈牵连的话,我一定让你的屁股从两瓣变四瓣!”
卷毛男人仰头长叹,“知道了!知道了!还美丽的妈妈,你怎么不说你可怜的儿子?”
“你妈是真美丽,你也是真没用!”中年男人将鸡毛掸子丢下,冷哼一声,转身上楼。
卷毛男人揉了揉头发,听着楼上传来的他爹对他母上大人的赞美,最后无奈拨通了电话。
得!还得找那脑残!
——
宴会门口的小风能把我这个“姜至”冻成“僵直”,就是死老头应该不会给我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