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他没说的是克里斯汀比他幸运,有一张漂亮的脸和支持她的老师、股东。
“那时除了基督山伯爵,没人愿支持我。”
克里斯汀把第二句“不可能”咽了回去。在她看来,埃里克的指挥水平毋庸置疑,加上他的作曲身份,在台上应是如鱼得水,但他聊起这段过往会不自主地去摸面具。
演出结束后,众星捧月的不只有主演,还有被乐团众星捧月的指挥家。
法兰西喜剧院的上一个指挥家长什么样?
在埃里克的耀眼光芒下,克里斯汀只记得那是个胖男人,挂着笑,身边不缺吹捧的人,只是不如埃里克在异性与部分男性间受到欢迎。
“指挥家不需要长得好看。”
埃里克弯了下嘴角,过了会儿才庆幸道:“除了天赋,上帝对我的唯一仁慈就是给了半张能看的脸。要是我有骷髅般的样貌,你还觉得我能大放异彩吗?”
克里斯汀张了张嘴,沉默后走到琴边:“该练习了。”
当天晚上,她又看起《阁楼魅影》,把阿涅斯被囚|禁”的片段看了无数遍,直至冷风在裸|露的脖上狠狠一拍,惊得把她窗户关上。
没一会儿,熟睡的梅洛掀开被子:“太热了。”她把窗户打开一半,打着哈欠翻上了床,“外面又没鬼,关什么窗啊!”
克里斯汀呆坐着至蜡烛熄灭,睡前把窗户彻底打开。
是啊!窗外没鬼,她到底在担心什么。
克里斯汀合上了书,封皮朝下地用枕头压住,沉沉睡去。
第137章 第 137 章 你想说是基督山伯爵操……
“真不和我一起去?”神父去葛勒南街前不止一次地询问珍妮, 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
“我今天有约。”最后一次被问到时,珍妮有了新的借口,“维尔福夫人请我做客。”
“今天?”因为路易的死, 珍妮的朋友都是致信慰问或是悄悄拜访,哪有像维尔福夫人般请人做客的,“确定不是有人打着维尔福夫人的名义请你过去?”
“……您想说是维尔福先生的主意?”
“不无可能。”
“可即使是维尔福先生的主意,我依然得去。”珍妮系上宽檐帽的带子, 回头问道,“您说呢?”
神父比了个请便的手势:“先送你去维尔福家?”但在汤德斯公寓的门口除了自家马车,还有挂着维尔福姓氏开头与个人徽章的低奢马车。
【国王的检察官还挺有钱的。】
神父瞥了眼摘帽致意的车夫, 猜以维尔福的年金是养不起这等配置。如果不是圣。梅朗侯爵夫妇给女婿做脸, 那就是……
“路上小心。”神父目送着维尔福的马车离去, 上车后拉响了铃,“去基督山伯爵府。”
铃声未停,马鞭炸响。
葛勒南街的基督山伯爵蓦地一惊, 脖颈发粘,摸一下半掌的汗水。这可真是奇了怪了。葛勒南街有管家男仆,奥斯曼的进口家具。他以前在这里过得安逸得很,现在却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好。
神父的到来把基督山伯爵从荆棘林般的环境里拯救出来。
贝尔图乔想在待客厅迎接神父, 基督山伯爵却匆匆道:“去楼上的休息室。”他在楼梯的休息平台提醒道, “让阿里升起炉子。”
单独上门的神父脱下外套,进门后直冲冲地往一楼的待客厅走,临门却被管家拦下, 在双分式平行梯的休息台上看到等他的基督山伯爵。
“不能在楼下聊?”
“私事还是上去聊吧!小屋子里的壁炉升得快。”
和以前一样,神父找到壁炉旁的高背软椅,把脚翘到配套的矮凳上:“瘦了。”他打量着基督山伯爵, 后者的领子以前可以贴着皮肤,现在能往里掖上整整一圈,“你有烦心事?”
“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
“跟梅塞苔丝有关吧!”
基督山伯爵翻柴的手停在空中。
“上次来时,你跟梅塞苔丝有约吧!”
基督山伯爵又恢复动力,脸色苍白地转过了头:“你看见了。”
“嗯!”神父扔下一记重弹,“我是跟在珍妮的身后看见的……我怀疑她一开始就知道你是爱德蒙。唐泰斯。”
“……”手里的火钳掉落在地,“我不认识他。”马赛里的英国人本来就少,跟唐泰斯家有关系的不可能他没听说过。
“别忘了,珍妮的母亲是法国人,她本人也会讲法语,而且讲的很地道。”神父只是摆了摆手,让基督山伯爵不必担心被戳穿身份,“放心,你没有身份泄露的风险。”
“话不能这么讲。”基督山伯爵在对面坐下,“她知道基督山宝藏,知道我和你的关系,还知道梅塞苔丝。”每竖起一根手指,基督山伯爵的眉头就更深一些,“您不觉得她知道的太多了吗?就好像……”
“像她与咱一起经历过般。”
“所以呢?”神父摊了摊手,死猪不怕开水烫道,“跟她当面对峙吗?”
“……”
“我陪你一起去?”
“……”
柴火声盖过神父的声音:“算了吧!”
等了很久,基督山伯爵才轻轻一哼。
…………
珍妮知道邀请她的是维尔福,被父母保护得跟花骨朵般的维尔福夫人是干不出在这时请人上门做客的事儿。
果然,一进熟悉的待客厅就能看到讨厌的脸。
有那么一瞬,珍妮觉得维尔福不是基督山伯爵的仇人,而是她的仇人。对方折腾自己的次数肯定要比折腾基督山伯爵多。
“汤德斯夫人。”得!上来就是下马威,“应该叫您博林小姐。”他的脸上尽是惋惜,虚假的惋惜。
不恰当地形容下,维尔福的表情跟见不得别人好的碎嘴子一般无二。
“您借夫人的名义邀我来是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就是问问您近日安否,可还是为汤德斯的事愁容满面。”维尔福自以为善解人意道,“鄙人不才,好歹是国王的检察官,多少是能帮的上忙。”
珍妮笑了:“板上钉钉的案子有什么可帮的?你能做的无非是催促一下。”说罢她起身要走,维尔福叫住了他。
“您确定是托马斯。博林派人暗杀了路易。汤德斯?”
“不然呢?”叹气的珍妮坐回原位,“你想说是基督山伯爵操纵了一切。”
“不合理吗?”
“合理,但没必要。”珍妮现用神父的话,“我是靠投奔基督山伯爵才有了自己的事业,路易亦然。基督山伯爵是有从中获得好处,但他与路易的矛盾还没到要决出生死的地步。”
“男人的嫉妒亦不可理喻。”维尔福向她投去“你太天真”的眼神,“我有证据。”
“愿闻其详。”
“您知道比尔。柏蒂。格劳吗?”
“不认识。”
“他是给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打禁治产官司的律师。”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因为在一天前,比尔。柏蒂。格劳宣布他不再为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服务。”维尔福亮亮道,“勇气可嘉。”
“的确是勇气可嘉。”珍妮还是不懂对方想说什么,“依然是那句话,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诚然,我家的神父与德。埃斯巴侯爵关系匪浅,基督山伯爵也是后者的朋友,但我依旧看不出这比尔先生——一个我闻所未闻的律师为何与我有关,又为何证明基督山伯爵才是杀害路易的凶手。”
“有趣的地方就在这儿。比尔也是托马斯。博林的律师,他们在路易。汤德斯去世前就认识。”维尔福那叫一个胸有成竹,”基督山伯爵可能通过比尔诱导托马斯对汤德斯先生下手。”
“听起来有点道理。”珍妮一副快被说服的样子,“问题是这个’如果‘怎么变成’一定‘。”
维尔福表情一滞。
珍妮嗤笑了声:“维尔福先生,我不是脑袋空空的人。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很难找到打禁治产的律师,正如我的好堂兄很难找到打诱拐案的人。这种情况下,两人找上同一诉棍并不奇怪。德。埃斯巴侯爵的性别让侯爵夫人的朋友都很难站她,我与路易的婚姻则涉及英国的律法漏洞与巴黎官员的’职业错误‘。”她比维尔福想得更难糊弄,“爱惜羽毛的律师是不可能接这种官司。”输了会影响口碑,赢了会得罪权贵。
“……博林小姐。”敛起笑的维尔福冷冷道,“您证明了女人的薄情。”
“您证明了男人的诡辩。”珍妮再次准备离开。
“我再告诉您一件事儿吧!”维尔福叫住珍妮,“比尔已经离开巴黎。”
“能理解。不离开的话,侯爵夫人会往死里整他。”
“这话倒也没什么错,但他是坐基督山伯爵的马车离开的。”维尔福得意洋洋道,“期待您回心转意。”
珍妮的回答是略略颔首。
出门时,她与回家的维尔福夫人迎面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