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结婚?”
  这话让珍妮对托马斯的怀疑散了一半,“我堂兄有妻子。”
  “哦!那她是个富家小姐?”科朗坦打消了珍妮的疑虑,“你堂兄的经济状况并不算好,估计在他继承祖业的这段日子里,他的妻子也帮不上忙。您也是读过书的,应该知道阿基坦的埃利诺的故事。您继承了外祖父的遗产,而且您的伯祖父也有一份予你的遗产。除此外,您还是个当红作家,改编的作品在各大剧院赚得盆满钵满。您的丈夫也收入颇丰,不仅旗下产业无数,与您也有数份家业。他一死,这些产业多半是由您和把他抚养大的神父继承。”
  “而神父肯定会把您当继承人之一。”
  “我不想用这个词来形容您,但您搁在托马斯。博林的眼里确实是下金蛋的母鸡。”科朗坦见多了这种事儿。不仅是在当下,在历史上,监护者强娶被监护人的行为也屡见不鲜。比较知名的就是蓝胡子的原型——吉尔。德。莱斯,他逼娶了自己的表姐,一个富有的女继承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吉尔的外祖父也逼外孙表姐的祖母与自己结婚,好以此控制吉尔表姐的家族遗产,“他派卡德鲁斯绑架您的动机是最强烈的。”
  “至于卡德鲁斯为何刺伤路易。汤德斯先生,可能是在得知您与路易先生在苏格兰秘密结婚后,未免他在法庭上无法争取您与丈夫的婚姻无效,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么看,珍妮似乎更可怜了。
  “财富是把双刃剑。”
  科朗坦离开前问道:“您想见见托马斯吗?还是说您……”
  “我想缓缓。”强颜欢笑的珍妮想起身送他,却被科朗坦抬手制止。
  “您今日经历的够多了,愿上帝保佑您,博林小姐。”
  “也愿上帝……”
  “保佑路易。”珍妮顿了好久才勉强回道。
  …………
  科朗坦对珍妮的评价有一点对了,那就是她确实很受朋友欢迎。
  路易。汤德斯的死讯爆出没一会儿,国王的检察官翩然而至。
  “维尔福先生。”科朗坦起身问道,“什么事劳烦您亲自过来。”
  “我听说有外国人涉嫌谋杀本国公民的案件。”维尔福扫过科朗坦的桌面,“不巧的是,被害者的妻子与我相熟。”
  “您是指路易。汤德斯先生的被刺案?”科朗坦立刻反应过来,“目前的最大嫌疑人是托马斯。博林,博林小姐的堂兄。”
  “堂兄?”维尔福挑了下眉,“除他还有别的嫌疑者吗?”
  “没有。”科朗坦起了疑心,“您有什么线索?”
  维尔福笑道:“我又不是调查的人,能有什么线索。”他抿了下唇,翻了下科朗坦的文件,漫不经心道,“您是富歇的手下,就没想着更上一层。”
  科朗坦内心冷笑——画饼也等着你当法务大臣再话:“没有。”科朗坦故作疲惫地梳了下头,露出他白色的鬓角与数根银发,“我只想要丰厚的退休金。”
  维尔福面色一僵,有点讨厌这油盐不进的人。可讨厌归讨厌,科朗坦是真正的国王心腹。
  一个能从拿破仑时代混到波旁还手握大权,怎么会是泛泛之辈。
  “您还有事吗?”面子给够的科朗坦隐晦地下达逐客令。
  维尔福强装镇定道:“博林小姐是我妻子的朋友,我也只是受托过来问上一句。”
  临走时还无意提道:“我记得博林小姐有几个追求者。”
  科朗坦抬眼看他。
  维尔福轻轻一笑:“情杀也是常见的理由。”
  “我会调查。”他又开始翻阅文件,“有进展再告诉您。”
  “麻烦您了。”
  维尔福前脚刚走,后脚就与基督山伯爵迎面撞上。
  “伯爵大人。”维尔福眼睛一亮,但又想起与科朗坦的话,表情变得不太自然,“您来问汤德斯先生的事儿。”
  基督山伯爵坦然道:“汤德斯先生是我的远房亲戚。您呢?也是来问汤德斯先生的事儿?”
  “我妻子与博林小姐是朋友。”维尔福忧心忡忡道,“可怜的姑娘,新婚不久就丧夫,怕是被吓坏了。”他盯着基督山伯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您可得好好安慰她。”
  基督山伯爵没有理会维尔福的暗示,下一句话让维尔福浑身发毛:“我听说托马斯。博林有去过家您常去的沙龙。”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路上小心啊!德。维尔福检察官。”
  第130章 第 130 章 你想让我夺取珍妮的监……
  “你也是来打听博林小姐的近况?”
  进屋后的基督山伯爵刚摘下帽子, 科朗坦便开口回道,“我们已将托马斯。博林收监,不出意外的话, 汤德斯先生的死会以托马斯。博林雇凶杀人,卡德鲁斯收钱执行而结案。”
  “这么快?”基督山伯爵有别的想法,“我刚才看见维尔福检察官,他有催你赶紧破案吗?”
  科朗坦没有回话, 而是停下奋笔疾书的手,看着已找位子坐下的基督山伯爵:“您是来催我结案的?”
  “汤德斯先生好歹是我的远方亲戚,就是看在斯帕达伯爵的份上, 我也不想放过害他的幕后真凶。”基督山伯爵“喜欢”珍妮。博林, 和路易。汤德斯关系不好的事也不是秘密。除了有金钱动机的托马斯。博林, 为情所困的基督山纳伯爵也在科朗坦的怀疑名单里。
  “别用’你是真心的还是虚情假意‘的眼神看我。”基督山伯爵哼了声,有点傲慢却不会引人特别反感,“我的养父不会坐视我犯下大错。我要是有害人之心, 路易。汤德斯能顺风顺水地活到被逃犯害死?”
  “这也是我把你排后的原因之一。”科朗坦又低下了头,“原则上是不许您见收监的嫌疑犯的。”
  “那就先谢谢您了。”听出他言外之意的基督山伯爵随科朗坦的秘书离开,不一会儿便看见落魄的托马斯。博林。
  安分了没两分钟的托马斯。博林看到基督山伯爵,立刻握住栅栏喊得撕心裂肺:“我是被冤枉的。听到没有!我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
  “安静点。”科朗坦的秘书踹了下栅栏,转头劝道, “我建议您看过就赶紧离开, 犯人都是人来疯,您在这儿不会感到宾至如归。”
  “呸!我要和你们这群法兰西佬说多少次我不是杀害汤德斯先生的人?我没你们那么险恶,会对我的妹夫下手。”
  “哦!那你来巴黎是为了啥?总不会是探望被你赶出家门的堂妹吗?”
  托马斯。博林被噎得说不出话。
  “瞧!还在嘴硬。”科朗坦的秘书大拇指朝后, 背着栅栏指向怒火中烧的托马斯。博林,“您还是赶紧离开吧!伯爵阁下。”
  基督山伯爵到托马斯。博林的栅栏前低头问道:“您来巴黎是为争夺博林小姐的监护权。”
  又累又渴的托马斯精神一振,瓮声瓮气道:“是的。作为珍妮。博林最亲近的男性家属, 我有决定她的婚配,起诉那个马赛佬拐走我堂妹。”提到起诉,托马斯的底气更足了,“我是个体面人,会用体面的方式夺回我堂妹的监护权。上帝作证,我有找律师、公证人咨询废除汤德斯先生和珍妮婚姻的办法,没必要走买凶杀人那套。”
  “你说有找律师和公证人,谁能证明你没说谎。”
  “我告诉你我找的是谁。”托马斯。博林爆出律师身份前咬到舌头,脑子也因此冷静,“您是何人?为何要问我堂妹和汤德斯先生的事儿。”
  “我是基督山伯爵,路易。汤德斯的远亲。”
  这话令托马斯。博林汗毛倒竖。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为汤德斯的死来问责于你。和你一样,我也被警察怀疑是汤德斯之死的幕后真凶。”
  “那你为何……”托马斯很快咽回自己的疑虑,小心翼翼道,“您与汤德斯先生关系不好?”
  “众所周知的不好。”基督山伯爵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但他一死,我养父的遗产要重新分配,且汤德斯生前未留任何遗嘱。”
  “真的?”托马斯激动到脸颊发红。
  基督山伯爵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他:“你先从狱里出来再想着夺取汤德斯的遗产。别忘了,你可是当下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托马斯又冷静下来,智商也暂时回归:“您为何要帮我。”
  “我是博林小姐的追求者。”
  托马斯脚底一滑,脑子撞到栅栏上。
  “别急,你堂妹三番五次地拒绝我,这让我非常受挫。”基督山伯爵再一次地安抚了他。
  “我知道了。”托马斯捂着快裂开的头,“你想让我夺取珍妮的监护权,然后将她嫁给你。”
  基督山伯爵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她丈夫是我养父的继承人之一,而我养父已没更改遗嘱的能力。保险起见,我希望她签署放弃继承我养父遗产的权力。”
  “成交。”这话令托马斯彻底心安,同时也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等他从狱里出来,拿到珍妮的监护权,完全能不认这份口头协议,逼珍妮索取前夫的继承份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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