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本来嘛!这种事情在巴黎也不算罕见,基本是民不告,官不究。
  可有珍妮开口,加上德纳第夫妇的屁股比科朗坦想得还要肮脏几分,珂赛特便很快回到她母亲身份,芳汀也省得背上两千三百法郎的天价债务。
  “谢谢您,赶明儿请您吃饭。”
  “吃饭就不必了,我更在意新杂志的专访。”送人的事儿,科朗坦竟亲自来了,“可怜的姑娘,找到她时饿了一天。”
  珍妮打量着与母亲抱作一团的珂赛特。
  按原著算,珂赛特已七岁大了,但她瞧着四五岁的孩子一般瘦弱,头发乱得与鸡窝无异,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科朗坦将女孩送到戈布兰区的公寓前还特意找了干净的衣服,让女仆帮她洗了个澡。
  不合身的衣服露出珂赛特的锁骨,全靠两枚别针防止领口滑下瘦削的肩膀。
  【谢谢。】哭够了的芳汀向珍妮和科朗坦疯狂道谢。
  “我和主编已经定好采访的日期,就在周六。”
  “我会如约而至。”科朗坦与珍妮告别,后者看向怯生生的珂赛特。
  “您好!”德纳第夫妇给年幼的珂赛特留下难以抹去的阴影,以至于在她眼里,珍妮这个公寓的主人和德纳蒂夫人的身影高度重合,让她感到双腿打颤。
  “给你放天假,把你女儿安置好。”珍妮看出珂赛特的恐惧,“给她煮点热羊奶吧!估计被科朗坦先生救出来的这一天里没睡好觉。”
  和母亲上楼的珂赛特松了口气,腿部因此卸了点力,在最后一阶踉跄了下,扑倒在地。
  芳汀赶紧扶起女儿,瞧着她那苍白的小脸愈发愧疚。
  她想与女儿聊聊,告诉她自己有多么爱她,多么想她,可她不能暴露自己能说话的事实,让珍妮知道她不是个哑巴。
  芳汀抱起珂赛特,额头抵着女儿的额头,眼泪滑进珂赛特的衣领子里。
  为了方便芳汀照顾女儿,阿贝拉从二手市场里淘了张青少年用的窄床,刚好与芳汀的床拼成一个大床。
  牙刷和洗脸的毛巾、杯子盆子也准备好了,都是新的,加上新的寝具睡衣,芳汀的积蓄也彻底空了。
  “咚咚!”给女儿换好睡衣的芳汀闻声打开了门,阿贝拉端着两杯羊奶站在门口,“给你的。”
  芳汀对她点了点头,把其中的一杯递给女儿。
  换上睡衣的珂赛特躺进晒过的松软被子里,小口小口地抿着羊奶,眼皮子也越来越沉。
  一杯下肚,躺下的珂赛特很快睡去,芳汀也轻手轻脚地拉上窗帘,侧躺在女儿身边,一边哼歌,一面拍着女儿的胸口。
  不一会儿,她也睡去,紧皱的眉头因此展开。
  阿贝拉中途还敲了下门,没得回应便擅自进来,给侧卧的芳汀脱了鞋,将她枕在脑袋下的手轻轻挪开,使其睡得更舒服点。
  “睡吧!睡吧!”给芳汀盖好被子的阿贝拉轻轻说道。
  这一觉直接睡到晚饭,而珍妮也有先见之明地让阿贝拉把二人的伙食端上了楼,避免她们睡过晚饭。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和女儿共进晚餐的芳汀对未来充满希望。
  第122章 第 122 章 把多拿的废稿落在那儿……
  休息一夜的珂赛特对珍妮的敌意削弱不少。
  珍妮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也没工夫展示自己亲和力,好在有着庞大家庭的阿贝拉顶上位子,拉上在家没事干的神父让珂赛特很快变得活泼起来。
  忙于赶稿的珍妮在珂赛特来后的第二天就看到竖着精致小辫的女孩在厨房帮忙, 娴熟地削掉根茎类植物的皮。
  “早上好。”神父被珍妮的黑眼圈吓了一跳,“你又熬了一个通宵?”
  “明天就是截稿日。”珍妮烦躁地挠了挠头,“罐头厂的事儿不用我管,但新杂志的问题还有一堆。”
  “又不止你一人负责筹备杂志。”神父不以为然道, “吉纳维芙主编呢?”
  “她还要忙《魅力巴黎》,更不准备为新事业辞去多年的奋斗成果。”
  “那约翰呢?他不能当甩手掌柜吧!”
  “很遗憾,约翰忙着拉投资呢!”珍妮的表情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总不能靠我编完所有内容。”
  “那的确太强人所难了。”神父又想起一件很有趣的事, “我记得去苏格兰时, 你在路上放言要写水手给故事,还给男主起名叫爱德蒙。”
  “嗯?”珍妮愣了下,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其实我在小德-拉-贝尔特尼埃的庄园里就有这念头。”
  “你昨晚赶的就是这部小说?”
  “不是。”
  “那是哪本?”
  “我和您说过的,以中国为蓝本的那本。”
  “水手的故事不写了?”
  “写是要写的,但什么时候写,怎么写是不确定的。”珍妮有很多想法,但付诸行动的也就几个, 属于是坑都没挖, 只是标了个开挖地,“您不说我都忘了,水手的创意原计划是写部短篇, 这么看给《魅力巴黎》作圣诞特刊 还挺合适的。”问题是明天就是截稿日了,她现在推翻重写还来得及吗?
  神父对此报以质疑,但他没问, 而是问以中国为蓝本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实话是一团糟。”珍妮抓着随便打理的长发,“无论是在清醒时还是混沌时,我昨晚写的都是屎,毋庸置疑。”
  “……第一次见你把自己的作品贬得一无是处。”她这么说,神父也好奇的很,“我想看看。”
  珍妮没有答应他,而是盯着他的眼睛。
  “好吧!我不看。”神父与珍妮错开视线,不甘心道,“你也不会给我看。”
  熬夜的珍妮也吃不下饭,吃了点沾牛奶的面包便看向与她相隔较远的珂赛特。
  因为是小孩,加上在德纳第夫妇那儿过得不好,她的早餐与珍妮不同,除了碗和奶昔无异的谷物州,便是只有巴掌大的蜂蜜软饼。
  尽管已放下戒心,但珂赛特仍害怕作为女主人的珍妮。
  “我回书房了。”决定废弃昨晚成果的珍妮看向阿贝拉,“我明天有科朗坦先生的采访,顺便问问比较靠谱的学校或女校。”她又给阿贝拉和芳汀打了剂预防针,“这些学校肯定不如伽弗洛什上的那所。”
  “没事。”阿贝拉接受良好,“问题是学校在哪儿 ?有没有面试?准备什么入学物品与能学什么。”
  “这个得等我去问过吉纳维芙。”珍妮看向芳汀,珂赛特紧张躲在母亲身后,“女校可能麻烦点,但肯定在明年的新学期前会有着落。”
  芳汀对珍妮无比信任,珂赛特则一脸茫然。
  …………
  “长官?长官?”科朗坦被属下轻轻摇醒,迷迷糊糊地抹了把脸,“白天了?”伏脱冷的罪行罄竹难书,仅他找到的资料就有两大箱。这人不仅在法国有罪,在意大利、西班牙、德国也被抓过判过,还有一个熟人关在巴黎的监狱。
  “几点了。”科朗坦把窗户打开,被风吹得清醒不少。
  “七点,您今天还有重要采访。”
  “不仅如此。”科朗坦把窗户合了一半,“我查到伏脱冷在巴黎有个被关的同伙。”
  “您要见他?”
  “帮我安排下。”科朗坦进盥洗室前随口说了句,“我有预感他身处巴黎。”这人是毫无疑问的犯罪份子,可他不能单枪匹马地逃出大狱,还逃了不止一次。
  如果没有珍妮的随口一提,科朗坦是万万不会注意到这黑色地带的风流人物:“如果他少犯点事儿,没准我会收他作内应。”
  属下闻言挑了下眉:“这可不是简单人物。”
  “谁会挑庸才。”
  “太黑了,洗不净。”
  “在巴黎,魔鬼都能轻易领到官方执照。”科朗坦点了根烟,尼古丁让大脑清醒了些,但仍显得萎靡不振,“在我见过的人物里,他还不算’风流人物‘,没多少洗白难度。”属下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是匹烈马,而且还是仅凭刀子无法驯服的烈马。“对了,帮我掉下其它地方的档案,必要时跟西班牙或意大利的朋友打声招呼,问下有无伏脱冷的相关消息。”
  “好。”
  …………
  在书房呆了一天一夜的珍妮好歹憋出了水手爱德蒙与少女简的爱情短篇。天亮时,她想给作品换个名字,可脑子已经不受控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醒醒!”阿贝拉记着去书房叫人,怀疑珍妮累得只剩半条命了,“你要不推迟今天的访谈?”
  珍妮虚弱地抬起了手:“不,我得亲自盯着,科朗坦先生还指望访谈改善警察的大众形象。”更何况在创始刊里,连广告都得经典到不行,这种有特殊需求的采访得她亲自盯着。
  “得!你这样是喝不了咖啡吃不了饭。”阿贝拉把珍妮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又休息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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