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就算被越千仞控制着不得选秀纳妃,宫中也多的是貌美的宫女伺候,更别提锦衣玉食,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是褚照最先享受,自己在西平郡再如何掌权,半分也比不过!
越是这么想着,褚衡的情绪便越是窝火,瞧着舞女的动作更是挑剔得不行。
“这跳的都是什么?你们就这样敷衍本王吗?!”
舞女们战战兢兢,惊恐地跪下,不敢出声。
好在这时,下人通报:“殿下,商队加急送来信件。”
褚衡顿了下,一时也顾不得其他,随手一挥让舞女和画师退下,皱着眉头问:“商队加急做什么?本王不是说过,要谨慎小心,不能有半点不妥?”
往返西平和京城的商队走得慢,中途还会在各地做一些生意。只有这样,才能完全包装成普通正经的商队,不会遭人起疑。
见西平王此时正动怒,通报的人也不敢多说,怕被迁怒。
褚衡看着却更加不耐,说:“信件拿上来,把本王的谋士也叫过来。”
下人这才忙不迭地应声领命。
片刻之后,褚衡的谋士一一到厅堂上,面临的就是怒气值更高的主上了。
“商队加急传来消息,袁贯子被抓了,各位先生有何想法?”
谋士们都大惊,跟自己关系较好的同僚面面相觑,一时间没有人敢出声。
最后还是为首的谋士硬着头皮问:“殿下,商队的密信是否有提到具体情况?袁贯子为何被抓?”
褚衡干脆将密信递了下去,一边咬牙切齿地说:“多半是这回传播的话触到了姓越的逆鳞,他派了大批天枢卫在市井中捉拿袁贯子手下那些孤儿,接着引到了袁贯子身上。”
说罢,他还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这个袁贯子,被缉拿还行事明目张胆,真是废物!”
几位谋士传着密信看着,商队加急告知这件事,是从刑部捉拿袁贯子后大肆宣传得知的,并且观察几天,认为没有被牵涉到,这才放心把信息快马加鞭传回来。
看着这些信息,便有谋士松了口气,开口说:“王爷莫急,一个袁贯子罢了,抓了便抓了,王爷对他有救命之恩,又有亲属在我郡,料他因自身命案被抓,也不能将王爷供出。”
褚衡回答:“这个本王自然知道,料那袁贯子也不会做损人不利己之事。只是扬州出问题后,还想着找时间让袁贯子回来重新布局……这接二连三地出事,真让本王心里不安。”
座下谋士霎时寂静了一片。
隔了许久才有谋士小心翼翼地开口:“殿下,这些都是与大业无关的小事,殿下不必过多忧虑。眼下入冬时节,也正好休整一番,待来年春,再做张罗便是。”
他硬着头皮开口,还真说中了褚衡的心思,他眉头舒展,神色放松的轻笑一声,一扫阴霾,模样倒是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气质。
“不错,还是得把目光放长远些。袁贯子平日惯在市井散布流言,也相安无事,这次越千仞为何突然就动手了?莫非他去探查月隐氏一族,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褚衡思忖着,眼中芒光一闪。
他自然知道,让袁贯子放出的传谣纯属无稽之谈。
远在西南,手头兵马不多,又寻不到合适的机会,也只能做着些小动作,通过这样的方法来抹黑凛王、挑拨京中的关系,试图给自己制造机会。
至于月隐氏的事情,天枢卫一路往更西的方向探查离去,行踪也更加不定,褚衡手下的人根本查不到天枢卫是为了搜罗什么消息。
立刻有谋士开口说:“殿下应当派人也探查月隐氏一番。”
“非也,凛王做的事多了去,可能仅仅不过是小事一桩。”意见素来相左的谋士连忙开口,“臣以为,此番流言涉及先皇后,可能是引发了凛王与当今天子的矛盾,正说明袁贯子没有白干!”
褚衡陷入思索,两边的谋士还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了起来,双方就着一封密信开始各种发挥,势必要把对方踩下去。
等到两边吵得不可开交,褚衡才开口:“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委派一批人马去往西边调查月隐氏一族,另一边,京中既然有龃龉,决不能放过,诸位谋划一下,如何再添一把火?”
主上这么一开口,底下的谋士也不再争论,倒是急忙冥思苦想献计。
便有一名谋士急中生智,率先开口:“有了!眼下正值年末,地方官回京述职,王爷先前收买的几名武将,也能派上用场……”
-----------------------
作者有话说:[抱抱]写了剧情,就多写一点
第44章 叔父根本不懂!……
褚衡与谋士计划搞事的述职时间, 要持续两三个月以上,还尚未开始。只因褚照的生辰将近,每年轮到回京的地方官, 都会稍微提前一些,正好赶上这番大典。
因而, 眼下正是京中一年中最为繁华的时候。
为了迎接万寿节,尽管日子一天天地变冷,街上的气氛却一日日地热闹起来。
每日进出京城人员众多, 天枢卫左使出行执行任务换了便装, 回到京城也同样悄然无息。
此时左使到了公府, 见到凛王的第一件事, 便是请罪一番。
“天枢卫在京中行事,为起威慑作用, 总要明火执仗;但暗中行事时, 却断不能如此,日后多加注意,莫要再出纰漏。”
越千仞没责罚, 只批阅公文的间隙,淡淡地说。
左使表情严肃, 低头自省。
越千仞这才问:“人都撤回京, 看来已经彻查完了?”
左使应声:“是的。在西平郡得到消息后, 属下往西再追查, 到了月隐氏旧时居住之地, 找到了内部相关的记载残篇, 都整理带了回来。”
不是空手而归就好,越千仞当即放下了毛笔,抬头说:“那拿上来吧。”
左使侧头, 命令了手下,很快另有两名天枢卫扛着一个大箱子上前来。
越千仞顿住,起身走下来,看着他们将箱子打开,不由咋舌:“这么多?”
不过,开了箱子,他便知道为何。
想来是年代久远,除了书籍册子和帛书,更多的是竹制的简牍,整齐罗列着,看着也叫人头大了。
越千仞低头,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书册,然后翻开。
想来书册应当是月隐氏中年份比较近的,但这书页也早已泛黄,更致命的是,一展开便看到开头什么“太乙”什么“坎离”。
看不懂。
越千仞面无表情地合上,问左使:“这些是月隐氏相关所有记载,还是仅与本王让你们找的相关的?”
左使连忙回答:“仅与殿下想找的相关,其余的还有几箱,皆留于天枢卫的库中,等待整理。”
越千仞正想说,这又是星宿又是卦象的,哪里和他让左使找的月隐氏中男子怀孕有关。
然而一合上书册,便看到上面写着《男孕录》。
越千仞:“……”
不是,这么直抒胸臆的书名,为什么翻开却皆是晦涩难懂的文字?
他忍不住从中间随便翻开一页,依然是同样的看不懂。
这简直比批改奏折还头痛。
越千仞想了想说:“箱子放这就好,你们回去吧。”
等左使带着手下告退,越千仞又从里面拿了几册别的,再一翻阅,不仅同样的不说人话,甚至有些文字许是年代过于久远出现过变化,有些字都看不懂了。
有一份简牍倒是看懂了,上面像是药材配方一样,只是写着的功效,却又让他一头雾水。
越千仞最后只能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决定——
请外援。
这里头书册名字不少都很是直白,直接拿来给别人看估计不太行,加上确实有不少医学相关的,还是得让专业人士来看。
越千仞干脆喊了仆从,把箱子抬上,准备出门去找冯太医,再来好好做一下翻译工作。
太医署离公府不远,他骑着马慢悠悠地过去,只让人提前去和冯太医说一声,去他单独的厅事等候,以防消息走漏。
才刚出公府,就见天子座驾明亮惹眼的颜色,伴随着一大伙人乌泱泱地过来。
越千仞有些奇怪,但还是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褚照平日会打着“每日活动”的旗号,到他当日办公的场所来,不过多半都没这么大阵仗。甚至有时候玩心大起,还要乔装打扮一番,有一回甚至是偷穿了来福的衣服过来的,给越千仞弄得哭笑不得。
虽不知今日何事,但想到这些日子种种,越千仞心情愉悦,面容上看着也柔和几番,不似处理公务时,看起来那番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