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项巧儿把口中的汤匆匆咽下,抬头附议道:“我觉着可行。”
  她说完还撞一下项祝的肩膀,纪舒愿瞧着她的小动作,有些好笑,不过项祝也知晓她的意思,他朝纪舒愿开口:“我也觉得可行。”
  丁红梅和项长栋自是无异议。
  今日吃得太饱,纪舒愿坐在床沿揉着肚子,边朝正等待汤药变冷的项祝看,他揉两下看一眼,终于在视线看过去不知晓第几次的时候,被项祝出声逮住:“瞧什么呢?跟我说说?”
  “啊,没什么。”纪舒愿眼神乱飘,一看就知晓必定有事,项祝走到桌子前,一口气将汤药喝完,不得不说,这汤药属实有些苦,项祝轻皱一下眉,把碗放回原处。
  一转眼与纪舒愿期待的眼神对上,这下项祝算是知晓他意欲何为了。
  “你想知晓这汤药是否有用处?”
  “哪有,我并不想知晓。”纪舒愿下意识否认,又抬眸看向他,“不过是在想今日祭祀罢了,娘让你祭礼时拜拜这事儿,你当真拜了?”
  “自是拜了的。”项祝淑过口,躺进被褥后侧目朝纪舒愿望去,“你信这个?”
  “总归没什么法子治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1。”纪舒愿缩进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手掌钻进他衣裳搂住他的腰。
  项祝被他冰冷的手冻得身子一抖,抱着他腰的手更收紧了些:“怎么手还是这么冷?看来上次给你拿的那贴药还得继续吃。”
  “啊?”他话锋一转,竟将话题转到他手上来,即使纪舒愿知晓,这身子亏空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好的,可他属实不想喝那汤药了。
  “不想喝。”纪舒愿把脸埋在项祝胸膛,摇头拒绝他的话,“那汤药太难喝,还不如让我直接吃草。”
  “你若是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明日我们去医馆开些草药来,给你切碎喂你,就跟喂羊一样。”项祝把他当羊?纪舒愿听闻抬头,看到他嘴角的笑冷哼一声,很难不对他产生怀疑。
  “我知晓了。”纪舒愿突然出口这么一句,项祝还有些怔愣,瞧他呆滞的模样,纪舒愿觉得他定是心虚了,他所猜测的肯定是他所想。
  “你觉着自个儿喝汤药太不公允,非要让我也陪你一块儿喝,一定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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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1:中国传统谚语 出自元代杂剧《盆儿鬼》
  第48章 喂药
  项祝真不是如他所想一般, 他只是觉得纪舒愿身体太过虚弱罢了,可若是如此会让纪舒愿同意的话,项祝也不是不能改口。
  “若是我真想让你陪我呢, 舒愿可愿意?”
  原本纪舒愿是想诈他一下,没想到他竟承认了, 他顿时不再出声,似是在纠结。
  说来项祝吃药除了让丁红梅安心,去传宗接代外, 纪舒愿也能得到些益处,他望着项祝的脸, 脑海中艰难抉择后, 抿唇点头,仿佛下定了决心:“我愿意,区区汤药而已。”
  不过真等汤药端到面前时,纪舒愿还是忍不住皱起眉, 他闻着汤药难闻的味道,抬头用委屈的眼神瞧着项祝:“夫君……”
  项祝看他一眼:“你前几日说过的,要陪我一块儿喝药。”
  纪舒愿仰起头,一脸茫然:“我说过吗夫君?时辰过了太久, 我好像有些忘了。”
  “当真忘了?”项祝端着汤药,站在床榻前俯视着坐在床榻上的纪舒愿。
  纪舒愿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正想别开脸却被捏住下巴, 强行转过脸后,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项祝倏然凑近,贴上他的唇。
  苦涩的汤药滑进喉咙,纪舒愿仰起头喉结微动, 汤药便被喝进去,项祝手指松开,后退半步,向纪舒愿威胁道:“再不喝我还要这样喂你了?”
  纪舒愿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角,闻言眼眸一亮:“果真?再来一次!”
  纪舒愿面上满是喜悦,项祝呆滞时,还被他催促着,他无奈摇头,不过还是遂了他的意,将余下的汤药喂给他。
  烛光已被吹灭,整个房里一片昏暗,纪舒愿望着项祝的侧脸,放在他腰间的手悄然下滑。
  项祝还未睡着,察觉他手指的动向立即按住,将他的手从怀里拿出来握在掌心,轻斥一声:“别乱摸。”
  “我只是想试试那帖药有没有用。”纪舒愿伸腿压在他腿上,翻身趴在他胸膺,怕他摔下床,项祝只好揽住他的腰,再次训斥,谁知他竟得寸进尺,不仅没下来,反而在他腰间蹭了两下。
  项祝猛吸一口气,按着他的腰翻过身,将他压在床榻上。
  纪舒愿心情很是雀跃,难不成那药果真有效?然而下一刻,项祝只是贴了贴他的唇,用被褥将他卷住,抬手抱在怀中:“时辰不早了,该睡了。”
  不上不下的感觉属实太折磨人,纪舒愿很想向他吼一声,询问他是否不行?可他还真不行,纪舒愿挣了挣身子,看着项祝:“夫君,你不能如此抵触,大夫说了,你要对自己信任些。”
  项祝捂住他的唇,生怕被起夜的爹娘听着,他今日停下不过是因润药膏瓶子已见了底,得再去买些,谁知纪舒愿会如此焦急。
  “过几日再说,今天刚做了农活,你当真不累吗?”
  白日去将地里稍微大些的白菜拔掉几颗,又将地里的土翻过一遍,确实有些累,可房事对于纪舒愿来说,就是件缓解疲累之事。
  他朝项祝摇头笑着:“不累,若是夫君累了,我可以自个儿来。”
  “……”项祝顿时不再出声,怕是再说下去,他真就睡不着了。
  项祝抱紧纪舒愿的手臂,闭上眼睛装作听不着他的话。
  纪舒愿说完一段话后,并未听到项祝的回复,他噤声沉默,听着一道浅浅的呼吸洒在耳边,他呆滞地望着声音来源处,他方才说得如此激昂,项祝竟然睡着了?
  他当即想伸手将项祝推醒,还没碰到他又反悔,项祝明日还要早起狩猎,还是不去影响他休憩为好。
  他怯怯收回手指,朝装睡的项祝轻哼一声:“你要知晓,是狩猎救了你,不然你就要被我吵醒。”
  他说完握紧拳头在项祝脸上挥了挥,留下一阵轻飘飘的风,随后阖上双眼。
  等他睡着后,项祝这才睁开眼睛,把被褥掖好,抱着他陷入睡梦中。
  昨日拔掉的白菜能用来煮汤,冬日喝上一碗鸡肉白菜汤,能养胃生津等许多功效。
  剩下的半只鸡切成块,煮过一个时辰后,纪舒愿把白菜也切碎放进去,再次焖煮一刻钟。
  吃饭时,丁红梅叮嘱着项祝:“明日售卖猎物时去买些糖回来,再买三个红柿,除此以外,还要买张灶王爷的画像。”
  纪舒愿正喝着汤,他把窝窝头泡进去,闻言靠近项祝:“是要用来祭灶神吗?”
  腊月二十三祭灶,又为小年,意为将送灶神,买糖也是为了制糖瓜,让灶王爷向玉皇大帝多说些好话1。
  项祝点头,将肉片夹到纪舒愿碗里,询问他:“你会做糖瓜吗?”
  糖瓜纪舒愿还真不会,朝项祝摇摇头:“不会,但我会吃。”
  “好,到时候做好了先让你尝尝。”丁红梅听着纪舒愿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听到她这样说,项巧儿也匆匆开口:“娘,我也要吃。”
  “你只能吃半个。”虽然她的牙已经拔掉,可为了其余牙齿的安危,还是得当心些。
  虽说项巧儿很不乐意,但她真不想再拔掉一颗牙,稍微尝点味道还是可行的。
  项祝视线往纪舒愿身上看,向他说道:“我明日独自去狩猎,你在家跟娘巧儿她们一块儿准备些祭灶要用的物件吧。”
  若是他明日不在,项祝便能去买些润药膏,虽说是给纪舒愿用的,但还得避着他,到时说不准会被旁人多瞧几眼,别看他在家中时如此大胆,出了门还真容易羞赧。
  纪舒愿并不知晓项祝所想,他听到明日不用再早起,忙不迭点头应声,项巧儿也是如此。
  翌日卯时,项祝刚坐起身纪舒愿就睁开眼睛,虽然还没睡醒,但他已经养成习惯,他抓住项祝的袖口,打了声哈欠:“困……”
  “困就继续睡。”项祝拍拍他的手背让他松开,按着他的肩膀压下去,凑过去摸摸他的脸,把被褥盖好,“继续睡吧。”
  纪舒愿看他一眼,还没出声又再次阖上眼,项祝摇头轻笑,穿好衣裳洗漱后独自往山上去。
  等纪舒愿再次醒来时,天色已亮,他穿好衣裳走出门,还在疑惑今个儿项巧儿怎么没来叫他,可等他洗漱过后,都没见着她的身影。
  整个院里就他一人,等他吃过饭,三人才悠然归来,他们各自抱着一捆草料,把它们放在灶房后,拍拍身上沾着的草渣。
  纪舒愿不好询问长辈,便走到项巧儿身侧,碰碰她的手臂:“这些用来做什么的?”
  “草料啊,用来烧给灶王爷的,待会儿还得叠些纸马。”项巧儿说完后,疑惑地望过来,“大嫂,你在娘家不做这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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