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也是,以相长歌的食量,她昨晚到现在已经饿坏了吧,竟然饿得看着沙子都能想到黄豆粉了。
  相长歌低头,看懂了余清眼里的意思,也没解释,只是揽着她的肩头转身,指了指沙面上的一个位置,让余清看过去。
  余清仔细的看了看,看清后怔了一下,明白了相长歌的意思。
  在相长歌指的方向,沙子里不知道有条什么东西正在那扑通翻涌,偶尔掀起一片黄沙,看架势那东西的体型还不算小。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人看到这一幕想到什么红糖糍粑啊。
  那是什么。
  余清有些紧张的往相长歌身后躲了躲。
  荒岛的海边,沙子里的不知名巨物,让人下意识的将心提了起来。
  看不清。
  相长歌也在打量着。
  想了想,她拎起自己刚才拿的那个木头,一边掏出匕首把一头削尖,一边朝其走去。
  余清有些担心的拉了拉她的手臂:你要去看看?
  相长歌点头,安抚了一下余清:是条鱼的可能性应该会高一些,可能是退潮的时候不小心落在岸边的。
  如果真是条大鱼,那她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吃上鱼了。
  话是这样说,余清还是有些担心,她下意识的也跟上相长歌的步伐。
  相长歌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拒绝,只是牵上了她的手腕,让她跟在自己后头,缓缓靠近。
  两人放轻了脚步,还没靠近那沙子里蛄蛹的东西,就能听见一阵沙沙和什么啪啪的拍打声,像是鱼在挣扎一样。
  离得近了些,相长歌还能看见染着一层厚厚沙土像鱼尾一样的东西在甩动。
  这么大条鱼,相长歌已经在思考应该怎么吃了。
  切成薄片,放在石板上烤吧。
  哦对了,石板太占地,她没拿,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话,还是得串起来烤才行。
  脑子里都是煎炸焖煮的相长歌,带着目露警惕的余清,很快就离那东西只有三五米远的距离。
  而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能看清那玩意儿的面目了。
  灰色的皮肤,厚实肥重的身躯,微尖的尾鳍,像一条膨胀了十倍可能有四五十斤重的大鲶鱼成了精似的,裹着一层沙子,正在沙坑里滚得很是悠哉。
  滚着滚着,那东西忽然一个翻身回头,黑溜溜的大眼,恰好和站它身后的两个人对视上。
  空气似乎都在此刻静止了两秒,只有远处的海浪声偶尔传来。
  下一瞬,反应过来的东西啪叽啪叽的猛地扭着它肥硕的身躯,蹦蹦跳跳的朝海边跑去。
  相长歌哪能让嘴边的肉跑了,抬起刚削尖成矛的棍子就准备投掷出去,忽而又被余清拉住了手。
  等等,那好像是海豹。
  余清制止道。
  海豹?
  相长歌压了压眉头:我好像还没吃过海豹,好吃吗?
  余清:
  顿了两秒,余清撇开脸:我也没吃过。
  相长歌手上转着那根长矛,已经看出了余清的心思,但还是故意道:那正好,一起试试。
  余清闻言忙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相长歌瞧着她的透彻目光。
  余清和她对视了瞬,最终还是垂下眸子,说出自己的心里所想:能不能别吃它,海豹很聪明的。
  吃这种生物,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特别是刚还和那海豹对上了眼。
  相长歌不甚在意,语调轻松的回道:行呗,听大小姐的。
  一只海豹而已,余清不想吃,那就和蛇一样,都放它们一马好了,反正这地方也不缺吃的。
  她要的只是余清能主动表达自己。
  余清似是没想到相长歌这么好说话,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她,脸上有纠结一闪而过。
  等两人转向往礁石那边走去时,慢慢跟在相长歌身后的余清许久了才低低开口道:回去,给你的奖金翻倍。
  可能她有点圣母心吧,这不吃那不吃的,不过对于蛇她是害怕,对于海豹则是真下不了嘴。
  她平时还会在网上看一些海豹的表演视频呢,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海豹,虽然对方在沙里滚得有些难以辨认,但那模样还是蠢萌蠢萌的。
  就像她不能理解人吃小狗、小猫一样,海豹对她来说,和这些差不多。
  相长歌回头看她,见藏在冲锋衣和渔夫帽下的人身形纤细得像是一阵海风吹来就会被吹跑,一双黑眸也只盯着沙子没看自己,相长歌扯了扯嘴角。
  那不行,你让我放跑的可是我的早餐,午餐,和晚餐。
  余清:
  隔了会儿,余清才抬头看她:所以?
  所以,相长歌挑了挑眉,语调轻扬,肯定要加钱啊,我要十八薪。
  余清听得大为震惊:你是真敢开口!
  相长歌一个月的工资多少她又不是不知道,她一个月工资就够她给她发八次奖金了,她还要十八薪。
  -这管家好难养。
  第58章 第 58 章 那里有两根须
  为什么不敢开口?
  就因为她吃余清的、住余清的、用余清的、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相长歌无所谓的笑笑, 放慢脚步,等余清跟上来和自己齐行。
  其实在现在来说,钱对于她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这话虽然说出来别人听了可能会产生和以前自己在看这本小说, 看到关于余清对于钱财态度描写时的那种心情一样,但实际情况就是确实如此。
  她对于物质没有太多的追求,而且在余清身边生活得到的条件已经是足够好的了, 她有钱也没地方花。
  不过,她不花是不花, 不要是不要。
  作为一个长时间处于驱使者角色的她来说,偶尔也要给被驱使者一些她自以为掌握到的有利条件才行。
  反正大小姐不是觉得钱最没有用么,之前还愿意和我签合同,想把你的钱都给我,那现在多给我一点怎么了。
  相长歌眸色平静的瞥着身侧稍矮自己一些的单薄身影道。
  版型很正因为没穿内胆而显得有些宽大的冲锋衣,穿在余清身上,更显得她身姿单薄,让人很轻易就能从她身上看出病弱的痕迹。
  刚开始相长歌还以为余清会是那种柔柔弱弱很轻易就会被一些事情击倒的人,可随着接触, 相长歌却从她身上看到了她极有力量的一部分东西。
  能在发现人不真诚时当断则断的和对方退婚, 也能在发现对方想向自己的产业下手时拿出证据给对方找麻烦听起来是很轻易的事情,但要是换成优柔寡断的人,或许还要给自己做许久许久的心理建设才能真正的下定决心。
  人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不是仅仅只有一个面。
  余清可以每天沉浸在她自己勾勒出的牢笼里任时间沉浮,也能生出力气折毁试图侵扰她的人和事。
  相长歌想,其实余清最大的敌人、最需要克服的东西, 从始自终,都只是她自己。
  她可以在飘窗上独坐天明愁绪萦绕的看晨辉铺满地平线,也可以坐在书屋里足不出户的反击对手;她可以缩在床上不吃不喝任由悲伤将自己淹没, 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让不需要的人滚出自己的世界
  原本她一直想的都是如何去改变她,改变余清的心绪,改变她的天赋,可天赋要是能改变的话,也不叫天赋了。
  她是余清,是一个复杂,情绪敏感多变的人。
  当时是我想给你,现在是你想要。
  余清不知道身侧的人在想些什么,只是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回答道:你想要的话,要看我想不想给。
  说着,她还微微抬起下巴,一股大小姐骄矜的味道四溢。
  相长歌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只是拿着原本是棍子现在该说是尖矛的指尖微动。
  她这样,看得人真想挠挠她的下巴。不知道她会不会就此发出小猫舒服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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