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还有,难道她就真的一点大晚上在荒山野林里的害怕情绪都没有?
听说眸色浅的人在晚上也能看得清,难道是真的。
相长歌摸黑去水边洗漱,这回摄影师就没再跟着去了,而是和余清在火边守着。
离开火光后,缓了一会儿,相长歌就习惯了黑暗。
到了水边就着冷冷的山水,用着换下来的背心擦洗一下,又换上新带来的。
相长歌将换下来的那件背心又洗干净,不过没有拧干,而是塞进一个带水的栎木杯里。
再用装过石头那些的那个防水背包装了半兜子的水,又另外打了一杯水,这才往回走。
提着的背包一路上都在滴水,好在回到庇护所时还剩了半背包的水在。
等再看见她的身影回来后,余清肉眼可见的放下了点心。
把水杯又架回刚才烧水的位置,相长歌将滴水的书包放到庇护所边上,又给余清递了自己装在栎木杯里的背心。
去擦洗一下吧,不过是冷水,擦一下就好了。
根本没想到今晚还能洗漱一下的余清愣了又愣,随后才点了点头。
摄影师见今晚两人没有什么可拍的剧情了,打开手电,开始找合适的地方等节目组来将他接走。
相长歌早就关了摄像头,等余清也把她的摄像头关掉后,整座山,或者说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了她们两人一样。
相长歌坐在庇护所前边的火堆处,身后昏暗的庇护所里头,是小心翼翼收拾着自己的余清。
脱下身上的衣服前,余清又往外面看了眼,相长歌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像个守护神一样,守在外头。
没有毛巾,擦洗的东西是相长歌的背心。
余清捏在手里时,明明手心传来的温度是冰冰凉凉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像身处在什么闷热的地方一样。
这件灰色背心,不久前相长歌还穿在她的身上。
而现在,要被她用来当做毛巾,擦拭过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防水背包打开靠在庇护所的最角落位置,余清每一次将那件背心放进里头洗一下时,都能带起点点的水声。
背心布料不是很柔和的纯棉料子,是能速干的面料,不算多柔软,却也不算粗糙,擦拭过鼓噪的胸口时,又像是羽毛轻飘飘地扫过。
余清一边擦洗着自己,一边不住的舔着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口干,可能今天出了太多的汗,没有补充到足够的水吧。
直到她将那揉成一团的布料往下擦去时,她掌心手指忽而不自觉地用力,紧紧地攥紧了那件揉成团后甚至小得能塞进水杯里的背心。
她想起刚才相长歌脱下冲锋衣外套后,身上仅余这件背心时的场景。
这件衣服在她身上时那么合身,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体。在不久前,这衣服上还满是她的体温、她的味道。
可这一秒,这衣服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连带着缝隙间滑过,也沾满了属于自己的体温,和味道,就像和她相长歌水乳交融了般。
呼
身体已经僵硬起来的余清克制着,无声的长长呼了一口闷在胸口许久的浊气。
只是擦洗下身而已,她乱想什么呢。
火堆前的相长歌敏锐的听到什么,没回头,只忽然道:是不是水太冷了?
怀揣着隐秘想法的余清被她突然出声惊得又掐紧了手里的布料一瞬,听清她的话后,咽了咽口水,才浅浅的嗯了一声。
相长歌拧了拧眉,将火又烧得大了些:不行就别擦洗了,凑合凑合好了,明天再想办法,别着凉了。
许久,她才听见余清又嗯了一声。
相长歌感觉她似乎被冻得不轻,连声音里都带上了颤抖的小尾音。
有些担心她会着凉的相长歌开始在脑海里思考着,明天该怎么样才能让余清用上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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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余清囫囵的擦洗完,相长歌拿过自己给余清当毛巾的背心,在书包还没漏干的水里随意搓了两下,就挂到了庇护所凸出来的树干上晾着。
完了背包也挂着晾干,就把刚在火边熏烘过的叶子堆进庇护所地上,又扑了层柊叶,感觉差不多了她打了个哈欠:行了,睡觉吧。
晚上山里还是有些凉,相长歌找了件厚的冲锋衣出来当被子,又确认了一下火堆,就躺进了很是纯天然的庇护所里。
还在火边取暖的余清目光在庇护所三角顶边上的那件背心处扫了扫,才垂下眼帘,也跟着躺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大约有个一米二这样的宽度,底宽上窄,睡两个人倒是也可以,就是想做大动作的话做不了。
相长歌见余清躺在睡袋上,就提醒她:晚上温差大,大小姐还是睡进睡袋里吧。
余清有些犹豫:那你不冷?
相长歌抬了抬边上的冲锋衣外套:我有这个。
庇护所里头还有一股混着青草的泥土味道,因为脚边不远处就是还剩几根柴头的火堆,视线虽然受阻,却也能大致看得清。
余清没说话,却也没躺进睡袋里。
想着她的身体,相长歌瞧了瞧她脸上的犹豫之色,故意问:怎么,大小姐在心疼人?
余清:
她总是能一句话说得人不想理她。
见余清还是不说话,相长歌把冲锋衣盖到身上:睡吧,我还要看一下火。
而且我身体好,不需要保温睡袋也不会着凉。
再者,你这睡袋,要是想睡两个人的话,你得躺我身上才行。
余清:
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那个画面。
狭小的睡袋里,她俩像奶酪棒里的那层奶酪一样,被睡袋紧紧裹着
余清感觉自己今天可能是累糊涂了,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打开睡袋,自己躺了进去,不过可能因为下午睡多了,现在虽然累,困意却还没有来。
想着,余清提议道:要不你先睡,我还没困,我看火。
微眯着眼盯着外头火光的相长歌嗯了声:等火灭完了,就可以了。
这里没什么猛兽,最多有几头山猪之类的东西,不用一直燃着火也行,要是真有山猪来了,那还省了她去找它们的功夫。
余清应了声,过了会儿,她轻轻转眸去看向旁边的人。
在模糊的夜色间,她只看见了对方紧闭着眼的面容。
两人今晚靠得比昨天在酒店里还近,只要相长歌头再往她这边靠一点,就能挨上她的肩头。
余清缩在睡袋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目光借着火光不剩多少的残缺光线,将人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好奇怪的一个人,好像自己怎么也无法看透她一样。
初见时冷漠淡然,熟了之后不加掩饰的强势余清想,她快要习惯相长歌在她身边了。
习惯到,能和她睡在一起。
习惯到,愿意和她来这个鬼地方。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关于这个问题,余清想了许久,直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再到被相长歌轻轻叫醒。
-
等余清掀开眼帘,入目第一眼,先是相长歌模糊的面容。
相长歌坐在她身侧,正低头叫着她。
起来吧。
对方应该也是睡醒,声音里还带着点哑意。
余清看了看相长歌,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天甚至还没亮,只有一点点的鱼肚白在天际,昭示着现在已经归属于早晨。
你别告诉我,你要叫醒我,去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