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说到底,还是醋人家最初那一点点莫名的心思,时载也是无奈,随他们呛,也挺有意思。
再说郑余桉和晏帏。
方才时载开门前,冲叔仰阔飞了个眼神,带有两分揶揄的意思。他前几天让仰云跟叔仰阔都请自己朋友来,俩人都说没很熟的朋友,时载当时就无语,“交朋友”在他们家商讨过几次,时载还是希望他们都能有自己的朋友,到时候成为一家人的共同朋友也好,否则活得跟鬼似的,两人当时就惊恐又纳闷,时载微笑“感觉你们身边的人跟看不见你们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这句话,俩人都有了朋友。
但是每次让他们带着一起聚餐,俩人总跟幼儿园小朋友害怕自己邀请不来自己认定的朋友一样,别别扭扭,每次都说不熟,但每次带来其实又很熟,搞不懂是什么心态。
管他们啥心心态,现在这样多好啊,一屋子热热闹闹,俩人的性格看着都好了许多。
时载是真的很喜欢晏帏,两个人在一起时候,即使晏帏不像他这么欢脱,也显得温柔,就像邻家哥哥似的,静静看着自己,时而很精准地插句话,让他哈哈大笑。再看看纪千奚,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就像需要他来呵护的美人小哥哥一样,好似一朵雨后的莲,得他多给些温暖和关爱。
一转头,沙发上两个男人都看着他们,时载将两人拉近,凑在一起说了句什么,时载自己说完就哈哈大笑,晏帏摇了摇头,也是爽朗的笑,就连纪千奚都反手捂着嘴笑了起来。
厨房,炒最后一道菜,劈里啪啦的油炒声,都遮掩不住时载逗人笑的声音。
叔仰阔面无表情地颠勺,这么大好的日子,就该他们三个人,或者他宝贝非要请自己的朋友来见证,他请就是了,他忍耐就好,非要叫他跟仰云也叫人。一晚上的时间,小狗崽才进了厨房两次,他耳朵并没有被揪疼。没话说,人一多,小狗崽连跟他生气都懒得多分一个眼神了。
毕竟,需要小皇帝四处安抚民心的人太多,太多。
靠近楼梯那一边,响响捂着脑袋哭,蒋自擎逗得仰云撅着嘴巴,旁边还有个白籍橡跟秦西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先哄哪一个。最后几个人挤成一团。
时载一眼没看见,这边就乱了套,赶紧撒开丫子跑去□□。
二话不说,一手抱着响响,一手揽着他家粉团子,俩小的自然没理也要有理的,先把蒋自擎说了一顿,这人也就比仰云大两岁,非把仰云当小孩儿逗,仰云本来就不太待见他。
再说白籍橡跟秦西酣,前者自不消多说,老家圳安,在徎州时是谈埙的手下,谈埙不管不顾地来了,白籍橡跟着也来了,一则好领导值得追随,二则本来家就在这里,原先是跟家里闹脾气才跑外面的,现在老板在圳安,朋友时载也在圳安,自然跟着也回来了。
秦西酣现在成了仰云的好朋友,虽然单方面这么想的概率更大。仰云对他一般般,每次时载叫他带朋友时,仰云就会叫他,秦西酣心里觉得高兴。当初在陶艺馆,一方面是因为老师过多关注仰云,另一方面也的确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后来跟时载讲明了,在仰云十八岁之前是完全不会表露一分半点的。他原本在徎州,不是故意追随仰云过来的,陶艺馆倒闭后,他本就学的时间比仰云久,八月份四处应聘工作,后来到了圳安,工资太低,索性自己借钱开了家陶艺手作馆。
是比仰云先来的圳安,店也比仰云开的早一个月。
所以说有缘人怎么都能遇见。一家三口九月份在这里安定之后,十月份,仰云在大哥的资助下开了家陶艺diy馆,跟秦西酣的性质差不多,装修好才发现俩人是邻居,成了竞争对手。
倒也不是死对头,对头不起来,在秦西酣的张罗下,俩家有着共同的回头客,成了伙伴。
白籍橡是有点儿愣,最初见了叔仰阔那一面,心里怕得要死,后来时载知道他跟着谈埙一起回圳安,叫着一起吃了次饭。这比他小不到一岁的人就不再怕了,反而每次跟花痴似的看着他们两个,若时载跟叔仰阔亲密些,白籍橡就露出一脸诡异的笑,按蒋自擎的话,白籍橡就是他们两个的“夫妻粉”,喜欢他们甜甜的互动,每次挨了叔仰阔的冷眼,还要跟时载说句“好配”。
久而久之,叔仰阔只有努力和颜悦色相待,否则就是时载口中的“不懂事”。
最后一个菜炒完,在酒店定的十六个大菜也到了,加上叔仰阔炒的八个菜——再看人数,加响响小人儿,总共十一个人,这些菜怎么也够吃了。
雪下得愈发大起来,屋内的气氛却是愈发热闹、温馨。
灯红雪白,十二月七日这一晚无比美妙。
二十四个菜摆了大餐车满满四层,叔仰阔一人推着,围裙还没摘,走到大餐厅的圆桌旁,他的爱人家人和朋友们已经都坐好了,叔仰阔揽着他宝贝站起来,俩人声音一沉一清亮:
“欢迎大家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第43章 啊别再大了疼
本来说好买了自己的房子搬了家就办婚礼,但刚到一座新城市, 太忙了,每个人都忙。
时载过来的时候大学已经开学,他也赶紧跟着旁听, 不仅是一个班,从大一到研二,不同阶段的课程一起听,他不求理论研究, 无须写作业、论文, 就是有个理论基础,在自己进行实操修补时不懵就行,干他这一行的,关键还是将来边做边学。主要是经验的积累,而非理论的深入。
比如“锔瓷”,他不需要将每个年代不同的锔瓷手艺进行论述, 只需要知道针对不同品质的瓷用什么材料进行锔就可以。当然高强度学习也会吃不消, 时载全部录音下来, 回来让叔仰阔把每天学的课程帮他转换成文字,以后自己修补的时候若哪点不通, 再学就行。
最初的一个月, 每天傍晚仍是一边卖些陶瓷小玩意儿,一边练习修复手艺。
叔仰阔刚过来的九月,也是很忙,在徎州时他就打算要做古董商,进入古玩行业, 白天跑着看铺子,最终在圳安第二大的古玩市场落了脚,租了间铺子,面积近四百平,是市场中最大的一间,里头有四个区,古玩展销、古董鉴定及中介服务、现代工艺品展销,和茶歇会客区。
这边忙着盯装修,那边还去几家大的古玩市场淘货,到底是千年前的太子,对大汤以前朝代的古玩珍宝了如指掌,慧眼如炬,用极低的价格很快入手十来样名品,各个若都能顺利参拍的话都是百万以上的价格,但他只把其中两样送了九月底的拍,剩下的卖给识货的收藏爱好者,那些人有炒作的圈子,营销上来之后再参拍,价格更昂贵。这条线,叔仰阔将来也会,但眼下他才进入这个行业,人脉营销什么的毕竟单薄,还得走一步看一步。
仰云的九月偶尔跟着时载去蹭课,晚上一起摆摊,大部分时间自己去跑市场,了解陶艺在圳安普通人,尤其是孩子心中的接受程度,甚至学着做了市场调研,不断修改自己的定位,并不想做多么艺术的作品,只是让大家感受陶艺的乐趣,从中赚钱。
十月份,他的陶艺diy馆在古玩市场隔着一条街的新商区里开始装修。紧接着,由于大哥托人送拍之后又赚了笔大的,他在叔仰阔的古董商行隔壁又租了间小的门面,做烧瓷用。陶艺diy馆的客人们做好了胎,他得找地方烧,与其花钱让别人烧,不如自己来,还能把窑给租别的同行用,比如秦西酣,他的陶瓷也是在仰云的窑里烧。
到十一月,时载的小工作室也开起来了。本打算明年再开,奈何他们家老大太能赚,赚的钱都够他买一栋商场了。有工作室也挺好,天气越来越冷,这样晚上就能在室内练习。
时载的工作室在中间,左边是叔仰阔的古玩店,右边是仰云的烧瓷馆。真好,哥仨不仅住在一起,工作也可以一起,虽然白天都不会一直待在店里,但事业在一起,心就在一起。
到十一月底,都才稍微闲下来些,就琢磨着结婚的事情了。懂得多了,想法也就多了,时载一拍脑袋,最终决定他们今晚先订婚,到新一年的第一天时结婚,多喜庆。
不过,订婚不同于普通男女,也不是正常人家,只有他们、小弟跟朋友,一切从简。
到结婚时再大操大办。
在大家的欢呼声,还有七手八脚的摆盘子中,俩人进卧室换了衣服,再从简,也不能一个戴着围裙,一个穿着小狗睡衣……再出来时,两人不同款式颜色的长衫,引得大家又是欢呼。
配合他们现如今的身份特色嘛,嘿嘿。
时载简单说了两句,准备让大家开吃,以蒋自擎为首的非要“亲一个”。就见叔仰阔勾了下唇,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捧九十九朵的绿毛球,中间配了九朵红玫瑰,不是普通小花朵,都是毛茸茸的,尤其是绿毛球,三朵加起来顶小狗崽脑袋大,大大一捧举着,让众人都看不见他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