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一小时后,仰云跟大哥看着入戏极深的小哥……也不知道谁过生日呢。
第41章 宝贝要不要骑
“来者为何不跪?!”
“……太子见上可不跪。”
“……太子侍读……我、我没进过殿……小哥不是不让我跪,跪了要打断我的腿吗?”
闻言,时载瞪了瞪眼睛, 这两人好歹都是从一千多年前来的, 能不能入戏点儿!
他挥了下手“赐座”,感觉两人没把他这皇帝当回事:
“行,太子不跪就不跪吧,毕竟该跪的时候很会跪的……”
“咳咳!”
叔仰阔简直想扭头就走,耳后一片红,简直想把这小皇帝拉下来拍屁股。
看他这样, 时载哈哈大笑, 有趣, 太有趣了。前几天他灵机一动,想到了这个给大哥小弟过生日的好办法, 找蒋自擎问人怎么对外出租, 交了定金之后,时载约了半天,这种角色扮演形式的过生日既好玩,还能让一大一小从过去压抑的环境中走出来。
不就是打打杀杀、兄弟争个你死我活、太子不恋尘俗与宝座后想出家当和尚、太后和三弟又开始想要赶尽杀绝、最终三皇子都还没能登基就迎来内忧外患“汤北之耻”灭了国的戏码吗?
不就是原太子(老大)兢兢业业最终却被四弟五弟联手杀害、一直在外征战立下无数军功的叔仰阔(老二)回宫继了太子之位、结果一边被利用一边被控制最终还要被太后和三弟联合起来不断闹事、甚至连累无辜无数、现太子在国家不断失去领土却不能继续领兵后压抑至极端吗?
不就是青鸾神鸟因犯了一点小错被赶下天宫、从此失去神仙和长生不老之命、在人间变身婴孩、落在皇家狩猎场后被善良的二皇子救了、从此认了二叔辗转战场、王府和东宫、时而开开心心、调皮胡闹时而可怜巴巴战战兢兢地长了十六年的故事吗?
不就是粉团子在明明是半大少年却老成寡言的叔仰阔手中糙着长大、两人相依为命地陪伴着压抑着彼此温暖着感同身受着、仰云小时候的怕有时就是叔仰阔的怕、叔仰阔的憎恶与厌倦其实也给仰云带来同样的心理、小孩在成长过程中面对压抑的皇宫与监视般的宫人无法自处吗?
抛开特殊压抑的环境,太子收养的小孩被一度定为“野种”, 为此,东宫集团和太后集团之间从一开始就摩擦不断,叔仰阔为了保护仰云做了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两人的相处比起今天简直称得上冷冰冰,也能理解,密不透风的高墙之内,笑一声都算诡异,所以两人其实没有太多沟通和心与心的交流,得亏彼此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才让两人同时离开那个世界。
时载才明白最开始两人之间的些许冷漠和微妙默契是因为什么。
能有今天这样,已经很不容易。时载想让他们越来越亲密,而不是各自跟自己亲密,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生日策划,改变过去压抑的皇宫生活,让他们开心放松一些,重新体验一遍。
但似乎,一大一小完全没有看见熟悉环境的紧绷感,还没他入戏呢,时载不免高兴,看来压根没必要了,一次次层层递进的爱,早已让他们走出过去的阴影。
那今天,就开开心心玩吧。
画面一转,小皇帝蒙着眼睛跟一众小太监玩“老鹰捉小鸡”,时载当老鹰,仰云是母鸡,工作人员排一长溜在后面当小鸡。没多久,御花园里就嘻嘻哈哈起来。
抓着抓着,小皇帝抱到很大一只:
“哇,这只鸡不杀掉,有大用处呢……来人,送去沐浴更衣!”
“哈哈哈哈哈……”
一边,举着相机录像的叔仰阔面无表情,任小狗崽领着一堆人笑他闹他。
记录下灿烂画面的瞬间,叔仰阔想要拿出过去记忆加以替换,竟惊讶发现,过去的片段似与眼下重合——他在御河边骑马,远处传来一阵欢笑,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哪个皇叔家天真烂漫的小儿子,今日竟又进宫来?当初在宴上惊鸿一瞥,如今再次相见,不觉中已朝欢笑处走去。
画面再一转,小皇帝举着小侍读正在高高的梨树下玩闹,小侍读想要从树上蹦下来,小皇帝一脸惊恐,却是没多时,两人一前一后倒在树下茸茸的草地上,笑个没玩。
仰云仰面看着天空,失去了翅膀,却得到了比翅膀更为重要的东西。
脑内过去翻涌,却是一点儿害怕和压抑都不见,方才小哥在树下接他的场景跟过去重合,是大哥冷峻着脸斥他“下来”,却是话音刚落就展开了双臂,小仰云从五六米的高处稳稳地落在那是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大哥臂弯,哈哈笑声响起的同时,是大哥轻轻的一巴掌。
无须故地重游,过往记忆早已被改写。
无须旧景重现,崭新故事早愉悦身心。
已经弥补了太多,早已从过往的桎梏里脱离,不再陷入过往,只把开心留在当下。
最后一个画面,叔仰阔没能继续录,站在所谓的“敬事房”门前,看着小狗崽兴冲冲地把他的名字贴到一个牌子上,叔仰阔顿了下,走进去一把将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条拿走。
时载顿时哈哈大笑,重新把纸条夺回来,塞进自己口袋:
“嘿嘿,叔贵妃只能伺候我!”
“……贵妃?”
“哈哈哈哈皇后好了吧!”
叔仰阔扯了下嘴角,牵着他的小皇帝,没能拉走,最终还是在龙床上躺了一下才肯走。
一步一回头,时载意犹未尽:
“皇宫挺好玩的嘛。”
“……”
“是不是啊?哥今天上午一直在笑呢,笑得我都想把你扑倒!”
“……恩,因为有宝贝。”
闻言,时载又笑起来,找到在“御膳房”偷吃点心的粉团子,哥仨才离开了“皇宫”。
下午,是在上次去过的马场玩了半天,这一次是时载拍照、摄像。看着一大一小潇洒地纵马飞驰,举手投足间比上次更是张扬恣意,时载在镜头外都时时扬着笑脸。
真开心,自己把他们养得很好。
叔仰阔最后一趟骑马,俯身一捞,将正在专心看相机的小狗崽捞上马背,坐在自己胸前,脚下一踢,小狗崽的惊呼掺着高马嘶鸣冲上了云霄,怀里人也兴奋起来,叔仰阔双臂一举,让他飞得更高。最后往自己脖子里一放,带着他的宝贝奔往无穷无尽的人生路。
第一次见叔仰阔这样兴奋,时载也无比激动,只是在重坐男人胸前时皮了一下,朝后微微放大了声音“哥,我都要坐上去了”,说完哈哈大笑,身后男人红着耳根,却是带着人更快疾驰。
晚上,一家三口在马场的野营帐篷里住下,正式过生日。
时载从带来的大包里拿出巨大的东西,送给粉团子:
“仰云,十七岁快乐,不要急着起飞,翅膀一直都在,我们陪你慢慢长大。夜里,它是我跟你大哥另一种形式的温暖陪伴,白日,它是我们为你的一臂之力,慢点儿起飞吧,我的云宝。”
“……小哥,是你们带我一起飞的意思吗?”
“对。”
听罢,仰云抱着一大团带着两个毛茸茸翅膀的毛线毯子扑进了小哥怀里,这块毯子不仅是带他一起飞,还是他每个夜晚的陪伴……小时候,虽然跟大哥只隔着半扇屏风,他野不敢一个人睡觉,是大哥给他的一床贴身小被陪他度过了无数个夜晚,如今,是小哥的……
时载被粉团子拱得想笑又心疼,冲叔仰阔做了个口型“他拱过你没有”,男人面无表情地假装看不懂口型,时载哼了声,将这块毯子展开,把粉团子裹住,正要逗一逗他,傻团子就披着毯子里里外外地“飞”起来了,两只鹅黄色茸翅扑闪扑闪,在一大片绿色里,还真像是青鸾。
时载陪他嘻嘻哈哈了一会儿,才将人捉进来,冲叔仰阔眨眨眼:
“哥的礼物,我晚些给哦。”
“……”
已经知道是什么礼物的叔仰阔勾了勾唇角,拉过人提前在额头亲了亲。
更小的那个终于消停下来,圆着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叔仰阔从身后拿出一本东西:
“小云,大哥知道你一点一滴的成长,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从前,大哥虽看在眼里,但总觉得男孩子要勇敢,不该总怕这怕那,所以关心不够。现在及以后,大哥会注意。”
“……”
仰云偷着撇撇嘴,接过东西,大哥这话明明很是关心他,却说得克制,跟发言似的。
却在他翻开的一刹那,仰云就倏地啪嗒落泪,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做的第一件陶,还是在风外镇时,时载不在家,让他做着玩,仰云做完就捏毁了,害怕浪费陶泥,就这样做了捏,捏了再做新的……那些连他几乎都不记得样子的陶器,竟全被大哥记住,用毛笔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