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早已过了中午饭,叔仰阔本想先给他们做饭吃,再说这件事,但俩人都怕得什么似的,估计吃饭都吃不好。有心稍微发下火吓唬他们一下,但他一句话都还没说,俩人吓得已不敢坐。
不像他从前在军营里教训新兵蛋子,皮得什么似的,收拾一顿就好了。
这俩的皮都是看人脸色,本质上都很乖,自小怯惯了,平时看不出来,但凡自己犯一点点儿错,自己都要把自己吓坏了,跟害怕被人抛弃的小动物一样。叔仰阔深吸一口气,抬手压了压眼睛,坐在沙发上,一手揽着一个,让他们一人坐在自己一边膝上。
怎么说?他其实不知道,像警察那样的重话,他一句也不舍得说。也根本没法说,两个人哭得把他衬衣全打湿了。
时载一直等不到任何话,心一点点沉下去,抽噎着:
“哥、哥——都是我的错,是我非让仰云做那些……呜东西的……都怪我。”
闻言,仰云拼命摇头:
“是我错了,大哥别气小哥,我不该想着赚钱,呜呜呜……”
“……”
叔仰阔轻叹口气,抬起一手擦去仰云的眼泪,低头吻了吻时载红肿的眼睛。
他低哑着声打断两人的认错“停”,掌着两人的后脑勺,让他们看自己:
“没多大事,不哭,警察吓唬你们的,知道不能卖那种东西就行了。”
“……真、真的吗?”
“恩,小载不怕。”
时载抹了抹眼睛,不敢相信这样就没事了,以为要被狠狠凶一顿的。
胸口缓缓起伏一下,叔仰阔是什么也不打算说了,为什么不能卖那种做些、背后的法律知识还有严重后果等等,警察同志凶归凶,已经掰开揉碎给他们讲得很明白了。
他没必要再说一遍,也不想吓唬他们,连教育都不愿。
不需要——已经担惊受怕这么久。况且,他知道时载跟仰云不会再犯这样差点违法的错。
那就没必要再让他们沉浸在这种情绪里。
叔仰阔刮了刮仰云总是跟猫似的圆眼睛,猛地一抬大腿,仰云“嗷”了一声,赶紧扶住旁边的时载,时载正莫名其妙呢,自己的嘴巴被亲了下,坐着的腿也猛地往上抬了一下,吓得他又去扶住这会儿已经笑嘻嘻的仰云,顿了顿,时载也扬着脸大笑起来。
好调皮的大哥!
两人跟坐跷跷板似的,一个上一个下,没多久,哈哈哈的笑声透过窗子响彻云霄。
楸树已绽放大朵大朵的紫白花,一簇一簇,倒悬的喇叭似的,从窗户探着脑袋,齐齐展露出同样灿烂的笑容,共同分享着少年、半熟青年和矜稳男人的温馨愉悦。
都是没见过花开的人,寻找灿烂的路上总会走偏了路,纠正便是。
本质都是向阳向暖、心怀爱和善的人。
仰云抹去鼻尖的汗珠,兴奋地亮着眼睛,正要说话,叔仰阔先开了口:
“大哥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很好呀。”
“忘了那些吧,没有人再会因为一点错,让你受伤。”
“……恩。”
“前十六年里没有,往后更没有,仰云还这样怕,大哥总反思是不是对你很差。”
闻言,仰云瞬间又湿了眼睛,摇头:
“没有,是我自己的原因。”
“别这样,跟大哥说说?”
“呜……大哥以前好是好,但从不会这样跟我玩儿,我知道不怪你,那时候的大哥自己也很难过,但、但你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凶,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从前基本就没笑过,我、我肯定老是这也怕那也怕呀,你又不会像现在这样哄我……幸好有小哥。”
“以后别怕了。”
顿了顿,叔仰阔又补充一句:
“可以怕,不管什么,跟大哥或者小哥说。”
“好。”
仰云点了点头,想起昨天下课回家的事,埋着脑袋,瓮声道:
“我骑车碰见一只大狗,很怕,小哥周一能不能陪我去,看它还在不在。”
“哈——好。”
应了声,时载赶紧捂住嘴巴,窝在叔仰阔另一边的胸膛,抬起眼睛,无声笑。
粉团子真好玩儿。
叔仰阔也无声笑了下,低头碰了碰明亮的弯着的大眼睛。
喜欢怀里人无时无刻热情洋溢开心灿烂的模样,叔仰阔摸了摸他的耳垂:
“小载也是,有什么先跟哥说。”
“说了怕你不高兴嘛。”
“……别老冤枉哥。”
“嘿嘿,那我要是还想犯错呢?”
“可以。”
时载瞬间瞪大了眼睛,抬手揪住叔仰阔的耳朵,晃了晃:
“哥你别傻了吧,我要是犯了大错真坐牢呢?”
“哥犯一样的错,进去陪你。”
“……”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时载根本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他拉长声音喊了声“哥”,心中不为不触动,这人的爱里不仅有宠,还有无条件地惯着,他到底小些,怎么会不喜欢不感动。
没人不喜欢年上者无条件的惯着。
时载用脑门碰碰叔仰阔的下巴,又笑起来:
“哥这样,我真的会得寸进尺的。”
“一开始不就是?”
“哈哈哈哈哈!”
大笑起来的不仅是时载,还有从自己方才的情绪里彻底缓过来的仰云。
笑着笑着都“嗝”起来,叔仰阔知道两人彻底放下这件事了,一起掐着拎起来,扔进卫生间让他们洗脸,自己赶紧去厨房做饭,以防两人等太久,他干脆下了一锅速食饺子。
吃饭时,时载眨眨眼睛:
“哥,云宝,明天可是我生日哦。”
“知道啦,我早就准备好礼物,大哥这么忙,肯定啥也没准备吧,没事,小哥爱你。”
“……”
餐桌另一侧,叔仰阔始终在这种时候保持沉默,只当聋了。
时载哈哈笑起来,知道仰云说着玩的,他晃了晃脑袋:
“今晚过了零点就算我生日,哥可以先送礼物。”
“……”
“该送什么知道吧?”
“咳咳咳……这里还有个未成年!”
“我也没说什么啊哈哈哈哈!”
笑着吃完饭,下午他们两个陪着大哥一起去了趟博物馆。
叔仰阔还有一点脚本要修改,忙完,周一周二就可以开始录。
被俩人催着,他没有加班太久。
原本没有很急,毕竟距离十二点还有很久,但时载自从说了那话,心里又痒痒起来,晚上一起在外面吃了饭、看了电影,都十一点多了,赶紧急吼吼地拉着哥和弟弟回家。
被笑也无所谓了,他脸皮没那么薄。
但真的到了晚上,到了床上,到了零点之后的二十岁,时载脸上的红温就没降过。
臭男人说着他没错,偏偏在这时候对他进行什么性.教育,还言之有理——说用这种方式让他忘掉上午的事情,为他替换新的美好记忆……无语!什么都跟他学!
时载被一只大手掌着后脑勺,低头看自己,乖乖说:
“这是我的喉结,是第二性征,没哥的大,但也是正常的。”
“继续。”
“这是我的胸脯,男人的没有奶.水。”
“……恩。”
“下面是……”
针对最后两个部位,时载忍着羞说了很多,还很听话地答应再也不把“鸡”和“屁股”挂在嘴边乱说了,也保证不把这些事情跟别人讨论,哪怕仰云都不行,才结束了这堂生理知识课。
十分钟后,时载躺在枕头上,仰脸看着天花板,小心脏怦怦跳:
“哥,放马过来吧!”
“……”
叔仰阔忍着没给他一巴掌,顿了顿,才继续。
一个深吻结束,时载大口大口呼吸,勾着人的脖子:
“哥,有没有全部?我好疼啊……感觉……针眼里进了棵大树……”
“……能不能受得住?”
“能唔……”
时载的腿都打哆嗦了,为啥跟想象的不一样呢:
“有多少啦?”
“……十分之一。”
“????”
不等时载嗷第二声,叔仰阔低头看了下,闭了闭眼,先离开。
时载却不乐意,好不容易盼来的,哪能半途而废!肯定全部就会很舒服的!他赶紧抓住人不让走,照叔仰阔的性子,过了这村再有下个店——可就得很久了。
到时候又有借口了——怕他疼。
其实还好,就是不习惯,毕竟是针眼进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