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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古镇,员工都是古穿今 第277节

  上次他们组织去杭城玩耍的时候,观脉堂走不开,虽然张仲景和高公明都表示张瑛可以去,但她还是选择了留下。
  她内心当然还是有些遗憾的,忙说:“那你再和我说说坐高铁的事情。”
  简直都听不腻。
  向三娘眉飞色舞地又说了一遍,然后安慰她:“放心吧,你以后多得是机会。对了,最近你的针灸学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事情,张瑛露出微笑:“我也不知道好不好,不过,师父夸我来着。”
  她现在拜高公明为师,平时就跟着他各种出诊,然后老师会在每天下午抽一个小时来给她讲学。高公明后来又收了医堂里两个实习中医师当学生,现在她可是大师妹了。
  身为大师妹怎么可以医术反倒是最差的那位呢?因此张瑛很努力。
  第二天,张瑛一大早就去了观脉堂。如今她已不需要负责打扫之类的杂务,观脉堂配备了专门的保洁人员。她待在后院的小书斋,准备在出诊前再温习一下师父昨日讲解的经络穴位。
  书斋里静悄悄的,只有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她刚坐下没多久,钱博江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似乎也是来查资料的。
  “张瑛,早。”钱博江主动打招呼。
  钱博江之前只算是编外人员,后来张仲景索性给他在观脉堂谋了个职位,如今钱博江是观脉堂里正儿八经的实习中医师,倒是把家里的中医馆给甩到一边去了。
  他和张瑛认识得最早,两人关系也很好。
  张瑛想想也是觉得神奇,若是在以前,她与钱博江走得这么近,恐怕便要招来无数舆论,不议亲不能收场。但现在两人之间的相处却是极坦然的。她在早期的时候稍微有些不适应,但现在已然十分自如了。
  “钱师兄,早。”张瑛抬起头,正好看到一个昨晚思考的难点,便顺势问道,“钱师兄,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你看,就是这个‘烧山火’与‘透天凉’的复式针刺手法……”
  钱博江从小就学中医,理论基础相当扎实。他认真思考了一下,结合自己观察高公明施针和现代神经反射的一些知识,尽量用易懂的语言解释了自己的理解。
  张瑛听得连连点头,觉得颇有启发。
  讨论完学术问题,钱博江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资料,一边随口问道:“张师妹,看你来得这么早,今天安排挺满吧?”
  “嗯,”张瑛合上医书,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使命感,“待会儿要陪师父去安平县人民医院,还是去给康复科的病人们做针灸复健。”
  高公明如今的忙碌程度不下于张仲景。
  他在安平县人民医院康复科闯出了偌大的名气,就连隔壁市都有人专程过来求医。这些人大多都是因为车祸或者其他而导致瘫痪的,看到一丝丝希望都要抓住。
  如今高公明每周去医院坐两天诊,剩下时间就是在观脉堂。他和张仲景以及观脉堂其他大夫一样,每周只休息一天。
  钱博江闻言,眼中流露出关切和好奇:“是之前一直在治疗的那几位吗?我记得有一个偏瘫的年轻人好像很严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提到那位,张瑛的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带着医者看到希望时的欣慰:“他恢复得还不错!现在他已经可以扶着支架站起来十几分钟了,还能走两步。”
  这是她除了陈李芳之外接触得最早的一位病人,复健了一年多之后终于看到了曙光,自然为他高兴。
  钱博江听着,脸上不禁流露出由衷的羡慕:“真好,能看到病人一点点好转,这种成就感,大概就是我们学医最大的动力了。”
  “你好好学,”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失落,“能正式拜在高老师门下,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嗯嗯,我会的。”张瑛认真的点头。
  她能理解钱博江的心情,想了想之后安慰他:“钱师兄,张老师虽然没让你正式拜师,但其实心里就是把你当徒弟看的。他让你跟在身边,查阅他的笔记,参与疑难病例的讨论,解答你所有问题,这不就是在把你当徒弟一样教导吗?只是形式不同而已。”
  钱博江笑道:“你放心吧,我知道的。”
  只是他有些困惑罢了。
  明明张神医对他从未藏私,要求甚至比其他实习医生更为严格,这两年多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水准蹭蹭蹭地往上涨,对一些经方的了解甚至超过了许多所谓的“名医”。
  但是,张老师却从来不提收他为徒的事情。哎,他也想像张瑛一样,光明正大叫一句“师父”啊!
  钱博江生性豁达,失落也不过就一秒就立刻释然了:“你说得对,张师妹。是我着相了。”
  能跟在张老师身边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张瑛微微一笑。她其实知道张神医为什么不收钱博江为徒,但这个原因却不能告诉他,只能安慰安慰他了。
  两人学习了一会儿医书,然后其余人才陆陆续续来上班。
  观脉堂的号如今和vr体验馆、宋嫂鱼馆、花萼相辉楼夜宴这三处并列为“清河古镇四大排队王”。想要挂上张仲景、高公明、宋大夫的号需要定好时钟抢,因此观脉堂不缺病人,每一天都排得满满的,大家也都极为忙碌。
  这天,下午六点出诊完,大家陆陆续续收拾东西准备去食堂吃饭或回家休息的时候,张仲景忽然收到了一个来自于省城的电话。
  他微微蹙眉,这个时间点……
  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焦急却极力保持礼貌的中年男声:“请问是清河古镇观脉堂的张仲景张老先生吗?冒昧打扰,万分抱歉!我是省城xx办公室的……”
  钱博江正好在他身边,有些好奇看着张仲景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即刻动身。”张仲景说完后挂了电话。
  还不待钱博江问,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这次是省城中医院的李老,也是当时推荐张仲景成为“名医”的那位权威老中医,他的声音洪亮:“老张啊,省政府给你来电话了没有……对对,昨天起病的,很急,我让他们赶紧来找你……”
  钱博江听了一耳朵大概明白了过来,估计是省城有什么人物突发疾病,需要张仲景去会诊。
  挂断电话,他立刻对正准备离开的钱博江道:“博江,立刻去准备我的药箱,还有库存的那几味救急的药材一并带上。你随我同去省城。”
  钱博江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张仲景凝重的神色,立刻意识到事情紧急重大,立刻应了一声“知道了,张老师!”
  他转身便快步去准备。
  张仲景又给路晓琪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情况。原来是省城有一位专家,一个保密项目的负责人,为国家做出过卓越贡献,近日突发急症,情况危急,目前正在省军区医院,但西医治疗效果不显,几位专家会诊后也感到棘手。
  李老强力推荐了张仲景,只是病人身体状况极不稳定,根本无法移动,万般无奈,省城办公室只能恳请张仲景辛苦一趟,亲自前往省城救治。
  路晓琪一听,立刻道:“那我马上给您买高铁票,您是不是要带小钱一起过去?”
  张仲景忙说:“不用不用,那边有车来接,就是接下来几天挂了我号的病人们可能要妥善处置一下。”
  “您放心去省城吧,这儿有我呢。”路晓琪说。
  半个小时后,张仲景和匆忙准备妥当的钱博江在古镇门口登上了早已等候的黑色轿车。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迅速驶离了灯火初上的清河古镇,融入夜色,向着省城方向疾驰而去。
  路晓琪站在古镇门口,望着车辆远去的尾灯,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苏隽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觉得手感好又忍不住摸了摸,结果招致了白眼一记。
  “也没什么啦,就是这段时间好像总是在送行。”路晓琪喃喃道。
  古镇的大佬们目前都散落四方。
  黄道婆去了金陵的纺织博物馆交流,李龟年和王维在大西北云游,看他们的朋友圈简直玩得不亦乐乎,还在敦煌和武威玩了一把cos,尤其是李龟年,一天能发十几条朋友圈,路晓琪差点都想要屏蔽他;赵孟頫和管道升回了湖州,宇文恺和向齐向明他们去了晋省……现在连张神医也急匆匆地离开了,不知道要在省城待几天。
  她感觉古镇一下子空了不少。
  路晓琪耸耸肩,又笑了起来:“其实我该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可以在这片土地上自由地行走,看看历史再看看现在,肯定很开心。”
  和她出去旅游的开心估计还不一样。
  苏隽静静听着,然后温和地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清河古镇是家,不管走得多远,大家都会回来的。”
  路晓琪感受着他话语中的笃定,为自己居然一下子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而不好意思:“我知道啦,反正到时候你要是去开封那边的,我也要去!”
  顺便给自己旅游一下。
  苏隽挑起眉:“那说不准得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路晓琪一挥手,很有信心:“放心吧,我高人掐指一算,你升级就近在眼前了……”
  夜色温柔,古镇的灯火在他们身后连成一片温暖的光河。
  ……
  另一边,省里派来接人的车紧赶慢赶,直接将张仲景与钱博江拉到了戒备森严的军区医院。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歉意和焦急:
  “张老,钱医生,一路辛苦了!实在对不起,情况太紧急,没能让二位先休息……”
  张仲景抬手止住了他的客套,神色沉稳如水:“无妨,病患要紧,直接带我们过去。”
  一行人脚步匆匆,穿过寂静而肃穆的走廊,来到了位于高层的特需病房。病房外站着几位神色凝重的中年男女和秘书模样的人,见到张仲景,眼中立刻燃起希望的光芒。
  消毒后张仲景与钱博江进入到监护室内。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衰败脏腑的腥甜气息。各种先进的监护仪器发出规律而冰冷的“滴滴”声,屏幕上跳动着关乎生命的数字和曲线。
  病床上,一位白发苍苍、面容依稀可见往日刚毅轮廓的老人静静地躺着,双目紧闭,眉头因痛苦而紧锁,脸上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青灰色。
  张仲景一眼看过去,看到他正在鼻饲给氧,呼吸浅促而费力,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他又看病人露在被子外的手,手背布满针孔和老年斑,皮肤冰凉湿冷。
  他现在还学会了看现代医院里的各种仪器,监护仪显示,病人的血压偏低且不稳定,心率偏快而紊乱,血氧饱和度在临界值附近徘徊。
  李老和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都在病房内。
  “你来了。”李老看到张仲景立刻迎了上去,也没时间寒暄和废话,立刻让身边的大夫说明病情。
  “于老是感染性休克合并多器官功能障碍,起因是严重的肺部感染,引发全身性炎症风暴,导致循环衰竭。我们用了最强效的抗生素、升压药,但效果不理想,肺部功能还在持续恶化,今天下午出现了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的迹象,肾脏也开始出现损伤……”
  他的声音有些沉痛,艰难地顿了一下,“现在于老的情况非常危重,始终没脱离危险期。”
  这位是军区医院胸肺科的主任,在他看来于老这样的状态基本已经是药石无医了,仅仅靠着现代医学设备在勉强维持着生命体征罢了。
  他内心深处对于求助中医专家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在他看来,这更多是因为病人的身份特殊,必须把所有渠道都尝试一遍才能算是尽了心,是国家对于大贡献者的照顾。但不管什么渠道,其实都是束手无策的。
  他曾经也听过这位张神医的名字,在省城的医学界,这位这两年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位传奇。但主任没觉得张神医面对这样的情况还能力挽狂澜。
  张仲景没有理会主任语气中那未尽的潜台词,他全副心神都沉浸在对病人整体的观察中。
  他缓步走到床边,凝神观察病人的气色、呼吸形态,示意钱博江记录,然后伸出三指,轻轻搭在病人那冰凉的手腕寸关尺三部。
  病房安静下来,只能听到有节奏的“滴,滴”的声音。
  张仲景的手指微微调整着力道,眉头渐渐蹙起,仿佛在捕捉那游离于生死边缘、极其微弱而混乱的脉象。
  良久,他才缓缓收回手,睁开微闭的双目,眼中是洞悉病势的凝重。
  “邪毒炽盛,内陷心包,元阳衰败,阴阳之气不相顺接,确有离决之象。”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病势……的确凶险万分。”
  胸肺科主任闻言,叹了口气,却没有半点意外。
  于老的病,显然已非人力所能挽回的了。
  他正想说些场面话,却听张仲景语气陡然一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静与力量:
  “但,也并非毫无办法。”
  第165章 心愿固然重要,强求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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