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
铃铎的反应最为迅速、果断和彻底。
他自觉地转身,紧紧抱着鼓鼓囊囊的公文包,盯着一颗显然是污染物催生的怪树,专心研究为什么树上也能结出草莓形状的苹果。
系统被挤得晕头转向,刚试图探出一点绒毛尖尖,就被他火速囫囵按着塞回去:「不要看,不要听,不要出声,会被灭口。」
系统:「……」
铃铎好心帮它补了个封条。
霍戎试图给小猫崽子打圆场,讪笑着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帮忙挡住严重影响队容队纪的现场,顺便假装走来走去,作战靴的靴底飞快连踢带蹭,把那些无法无天的字迹全都抹掉。
“那个……未明心里难受,让他说说,就狠狠说一次,把憋在心里的都痛痛快快喊出来,好好发泄一下……”
他看苏镜没什么表示,连忙又不动声色反手丢过去个冰镇的草莓罐头,示意陈弃快喂:“难受成这样……别说他了,啊?以后再教育,有的是时间呢,回头等聚餐再教育这个小混蛋!”
“罚他只能吃火锅不给他蘸料!”
“回头让陈弃给他写检查!写三大页,不准写一段空一行!”
霍戎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嗓子也越来越哑:“让他闹一闹,没关系的,是吧?反正咱们,咱们这回……都在呢。”
“一个不少。”
他说:“大伙……都在呢。”
试图把陈弃打出个洞钻进去的猫像是在这句话里定住。
逸散的精神力像是把整个空间都冻结了——又明显有精神力在慌乱地毫无章法地摹写复刻,像是有什么绝望的、失败了太多次的、大声喵喵叫的猫,慌乱地这扑一下、那捞一爪,疯狂想要把这一切都留存下来永远不消失。
苏镜走到了陈弃的面前。
她没有生气,也没有因为那几句自暴自弃的话露出更严肃的神情,那双眼睛柔和、关切,藏着说不尽的心疼和遗憾:“……未明?”
“未明。”苏镜柔声哄,“先抬头,没事的,不罚你的哨兵写检查……”
……再叛逆、再嚣张的野人,面对着猫猫前辈最信赖的队长的视线,也只能老老实实交出怀里的宝贝,于是苏镜蹲下来,双手轻轻接住掉进怀里的一小团猫。
沈未明紧紧闭着眼睛,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他在发抖,在急促混乱地呼吸。
他不肯睁眼睛。
是梦,又是梦,这次的梦好久没停。
“队长……”猫哭着嘟囔,“队长我做梦了,你快来,我还没醒,你和霍戎哥快来接我,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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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可怜]好好好好好猫回家了!!!!![红心]
到这里正文就结束了!!明天休息一天,然后我们更一些回家以后的幸福番外!
亲亲亲[让我康康][红心][红心][红心][摸头]亲亲亲!!!
第156章 真结局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铃铎完全坚定地没有看、没有听,当然也就没有任何记录。
连总想探头探脑的系统,都被封条胶带未雨绸缪, 牢牢捆了几十圈,结结实实封在了快要爆炸的公文包里。
——所以后来的全部细节自然也就都成了未解之谜:那天后来究竟又都发生了什么, 苏镜队长是怎么哄的、霍戎前辈举着冰镇草莓罐头急得团团转了多少个圈、野人情急之下,到底又许诺了多少“可以一天只吃草莓不吃饭”、“保证每天给花藤洗十次澡”之类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离谱条约……全部都没有人知道。
总之。
一切尘埃落定。
第四小队全员集结,一个不少, 终于把他们的猫妥妥帖帖、完完整整带回家了。
「系统工作笔记(从胶带缝里勉强更新版):
此处的“家”指代一处高级安全屋。
位于狗血部驻地边缘(通勤极为便利), 产权登记人为危响宗政零先生(这里被本人偷偷涂改成了“铃铎”)。
核心优势为:绝对安全、位置绝对隐蔽, 且屏蔽一切监控。」
……
事实上,系统几乎是拼尽全力,才忍住了没有弹出「脑残粉行为大赏」之类的吐槽宗政执行长的气泡。
因为系统被铃铎拼命拜托、贿赂、几乎是哀求地, 趁没人注意从公文包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掏出来,坐上小火箭紧急发射,提前去帮忙收拾房子了。
……收拾这个“高级安全屋”。
怎么会有人!
怎么会有人——还是堂堂危响的铁面冷血候补执行长!
专门弄一个安保顶级、价值不菲的独栋小别墅, 地理位置鬼鬼祟祟位于沈部长上班路上, 阳台遮光窗帘后面还有一台非常可疑的高精度望远镜啊??
而且内部装潢还完全复刻了第四小队办公室的旧貌,不, 恐怕干脆就是把那些残骸全都扛回来, 面无表情掉着眼泪一个人偷偷摸摸修复好了。
这也就算了,勉强也能理解……为什么还有等比例缩小手办、表情非常傲娇还带着几根可拆卸小触手的棉花娃娃、以及一整面墙看起来就非常浮夸的限量款镭射闪卡???
手办和娃娃还有微型衣柜的!!!
系统一边奋力往衣柜里塞一个q版猫猫抱枕,一边盯着里面十几个一模一样、只是尺寸不同的荒唐东西,匪夷所思地疯狂在内置屏幕里弹吐槽。
它觉得到了这个地步,身为一个正直的、冷静的系统,还是有必要背叛“助手联盟”,在事后找个机会, 向沈不弃非常严肃地塞小纸条好好报告一下了。
……当然这也是以后的事。
在门口响起脚步声之前,系统已经火速把这个屋子恢复成了“虽然变态但至少主人还有理智”的状态。
所以,第四小队其他人进门后,也并没太过分在意,只当这是某种固执的怀旧。即使是霍戎也只是挑挑眉毛,对着久违的办公室忍不住“嚯”了一声。
至于本来是最有可能发现这一切的陈弃,实力强悍、五感敏锐到变态的哨兵,根本就没心思关注这个诡异又熟悉的“家”。
沈未明在路上就睡着了。
或者说,在得到了苏镜的某种极为坚定的承诺之后,他精力耗尽,几乎是迅速坠入了沉睡。
陈弃像是捧着一团小猫棉花糖,轻手轻脚,连呼吸都是轻的,小心翼翼把沈未明放在沙发里最柔软的地方,他的目光只在猫身上,扯过旁边叠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鸭毯子,小心翼翼地卷他。
他半跪在沙发前,专心地、轻柔地控制着力道,轻轻托着沈未明的头颈,让人枕在手臂上,一圈一圈用软毯把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融化掉、被风吹得飘走的猫卷起来,只露出过分苍白冰凉的脸,轻轻碰了碰覆着柔软短发的前额。
来到狗血部后,沈不弃“和过去划清界限”的行动很彻底,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定期去把头发用药水、仪器和各种其他手段偏方弄成直的。
但那些小卷毛很显然和深藏的真相与心事一样固执。
不如说是压制过头了……反弹之下,不仅头发完全彻底变卷了,那些之前还相当愤怒、劲头十足的小触手,现在也都蔫巴巴软绵绵打着卷。
不论陈弃怎么装气人都不理了。
小触手全都变得又安静又软,无精打采地垂落,随着空调的暖风轻轻晃,或者蜷缩在毯子里,怎么哄都不肯露头,不安地紧紧压着毯子边缘。
像是一群受了大委屈,憋了太久太久,完全不知道该和谁倾诉的小孩子。
因为突然回了家,回到了怎么都不会再丢的地方,被最熟悉和渴望的气息包裹,那种压抑过久的情绪汹涌反弹,反而没办法再维持任何强硬的假象。
只想藏起来。
哪怕是陈弃用特地烘得暖洋洋的手指尖,十二万分的小心,试着轻轻碰一下,小触手尖尖也会迅速受惊似的迅速蜷曲,躲进毯子柔软的皱褶里。
陈弃立刻把手背到身后,再也不碰了,只是维持着半跪的姿势,用鼻尖轻轻蹭着明黄色的小猫卷。
他几乎是用沙哑的气音柔声喃喃:“好猫……最好的猫,睡吧,不怕了,都回家了……”
他就这么坐在沙发边上,絮絮叨叨地给猫讲睡觉故事。
严格来说,陈弃并没有“复活”。
因为他本来就没死,因为他离沈未明最近,无意间融合了太多属于沈未明的精神力——好吧,直说了,就是因为亲嘴亲太多了。
所以即使是被自家向导亲手用枪打成了筛子,又被处置科为了保证安全,几乎彻底拆碎了……再重新恢复成人形也并非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