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太子大笑,搂佳人入怀,“卿真是深得我心,不过这春药是楚随准备的,你若想,回头本宫让他送来些。这家伙平日里装得光风霁月,实际上呢,与端王一样道貌岸然。”
言语之间,手掌游移。
……
“侯爷,这春药就是楚随的,太子不知!”朱辞道。
没有回应。
千山眼神乱瞟,正经且风风火火道:“这个楚随口风是够紧的,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去刑部,逼他开口!实在不行就翻了他的家,不信找不到解药!”
朱辞疯狂点头,跟着出去了,守在门口,没有命令,不敢进。
雅间罗帐之后,一方床榻上。
褚松回只觉下了一场细细密密的春雨,雾气蒙蒙,潮湿、黏腻,但又柔滑、缠绵,情浓意切,绵雨中花树相依。
赵慕萧细白的脖颈此时一片红色,如蒸腾流淌的晚间烟霞。
褚松回不舍地抚着他颈后的一道疤痕,任他在自己身前胡乱地咬或是亲,偶尔也伸出红透的舌尖,舔一舔。褚松回眉头顿时蹙起,攥紧手,心中又气又急,实在没忍住,抓住他两只手,举高放在头顶,摁着他反复亲吻,泄愤似的咬了下他的舌尖。他又不敢用力,唯恐伤着萧萧,哪知对方神智虽不清,但还是很聪明,有恃无恐,照旧小心又大胆地舔咬。
褚松回气血上流,快疯了。
“赵慕萧……”褚松回磨着牙。
好像听见有人叫他,赵慕萧抬了抬头,迷迷糊糊地睁着眼睛看他。他的眼神已然朦胧,失去清明神采,但依旧很漂亮,靡靡之色,醉梦之态。二人相视片刻,褚松回光是看了一眼,就口干舌燥,挪开视线。
然而脑袋只偏了些许幅度,赵慕萧便又冲上来了,黏着他不放。热情得甚至让褚松回暗骂太子,为什么不顺便给他也下个春药。
赵慕萧想不到他那么多,浑身的难受,只有在靠近他的时候可以缓解,可靠近了之后,又觉得更难受了,口中呜呜咽咽,拽着褚松回早就被揉皱得不像样子的衣裳,眼角泛红。
“灵遇哥哥,不舒服……”
“你抱我啊……”
褚松回觉得自己快被玩死了,却也只能认命似的,把他圈在怀里。
但这样还不够。抱了还要摸,摸了还要亲,亲了还要更亲近……
褚松回咬牙发狠道:“你是不是有点过分!再这样,我就把你打晕。”
赵慕萧低哼了一声,也不知听清了没,反正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钻不够、亲不够似的。
“……算了。”褚松回投降。
打晕,他倒也是舍不得。
衣衫扯来扯去的,两个人都只剩下薄薄的里衣了。所幸屋子里放了暖炉,床榻上铺了貂裘锦衾,脚底还塞了汤婆子,暖得发热。
方才这稀里糊涂的折腾,汤婆子不知去踹到了何处,褚松回一边摁着赵慕萧,一边在床边找,还得回应着赵慕萧,头皮发麻道:“不要乱动了……”
赵慕萧偏乱动。
褚松回心一狠,扣拽他的膝盖,将人抱着放在自己身上,手掌覆在他的手背,微微用力,让他牢牢贴着自己,捂着他的后脑并勾他的腰,亲得他只能发出细碎的喘息声。
“咳咳——”
帐外突然响起干咳声,声音很大。
褚松回这才睁开眼睛,一阵手忙脚乱地扶着扒拉在自己身上的赵慕萧坐起来,冲着外面叫道:“是神医吗?”
沈冀站在帐外,“是,侯爷。草民来了好一会了。”
叫了几声,对方没反应。无奈听了一会,还是青年人有意气,他一个行医多年、见惯世俗的老头子,听着听着也怪不自在了。
“太好了!神医,有解药吗!”褚松回问。
沈冀行走大江南北,破破烂烂的背筐中藏着不少药材、金疮药、伤痛膏,也习惯收集一些毒药的解药,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也正是巧了,就有春药的解药。
他取出药丸,“我听侯爷的亲随说了此事,便带着解药过来了。”
不需多言,朱辞早已备好了温水,接过解药,“侯爷,属下求见。”
“别啰嗦!”
朱辞掀开罗帐,低着头快步走,将解药与温水递了过去,不敢停留,飞快地又出去了。
褚松回得了解药,迫不及待地给他服下。
赵慕萧不配合,摇头抗拒。褚松回怎么劝也没用,只好自己喝下药丸和水,然后亲自喂到他口中。赵慕萧挣扎了一会,总算服下了解药。
褚松回拍着他的后背,抬着手臂,用衣袖擦去他嘴角的水渍。
“感觉怎么样?萧萧?”
赵慕萧蹙着眉,又抚平,傻乎乎地笑了笑,推了下褚松回。褚松回不设防,身子后仰,还没反应过来,赵慕萧便又坐在了他的身上,要亲吻。
褚松回情不自禁地心口一紧,萧萧似乎很喜欢这个姿势啊……
呸呸呸!不对,在想什么!
“神医,没用啊!”褚松回扶着赵慕萧,一边吼道。
沈冀很淡定,“哪有那么快就起效,等一会。”
这“一会”等的……一炷香后,两炷香后……
褚松回的声音仿佛快濒临极限了,“神医!还是没用,萧萧身上更烫了……”
沈冀疑惑道:“不对啊,寻常春药的成分大抵相同,我这枚药丸,是根据那成分配制的通用解药,凭此可走遍天下。按理说一炷香,就该起效了。”
他走到圆桌旁,挨个挨个地嗅闻杯盏与食盘,取银针检验。
“得罪了,侯爷。”沈冀说罢掀开帘子入内,搭着赵慕萧的脉,忽然严肃起来:“侯爷,请问春药下在何处?草民怀疑这不是寻常的春药。怕有邪性。”
“什么?”褚松回一愣,他慌忙低头看着赵慕萧。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赵慕萧比先前更加难受了,面色潮红得反常,印堂闪过一抹乌黑。
这药恐怕真不寻常。褚松回心下不安,道:“楚随,这事还得找楚随……”
楚随被秘密捉到了刑部。
刑部大牢正有杀人犯在受刑,凄厉声惨绝人寰。文弱的书生哪见过这阵仗,想强撑着奈何没有硬骨头。不过顷刻功夫,他就被吓得蹲在角落里,魂飞魄散了。被这么一恐吓,千山与将夜再来讯问的时候,就简单许多。
他找到太子,献上这一出计谋。药是他准备,但不是他的,而是别人给的。
这个“别人”,竟是他已经“背叛”了的端王。
楚随倒豆子一样,将事情全部交代出来,千山与将夜神情肃穆,又是太子、又是端王,直觉这弯弯绕绕的其中必有蹊跷,而楚随是关键人物,眼下不可有闪失,当时也没来得及禀报褚松回,便以玄衣侯令牌,嘱托刑部牢头,将楚随关押至秘密囚室,除了天子,谁能不得提人。
之后二人便马不停蹄地去了醉月楼,将来龙去脉告知褚松回。
闻言,褚松回脸色凝戾,眼底阴沉,“端王、太子……做得好,楚随是该先扣好。事有蹊跷,蕴青,你即可进宫,面见陛下。”
“是!”
据楚随所说,他所作所为皆端王授意。先是用“慕奉”二字,引萧萧上钩。在醉月楼的熏香炉中洒入药粉,香气袭人却清淡,不引人怀疑。紧接着,赵慕萧被迷晕中药。再然后,便是太子故意用“疏雪酪”,引褚松回到醉月楼,发现萧萧,意图“韵成双璧”,妄想借此笼络褚松回。
楚随是假意背叛,投靠太子,实际上还是为端王做事。
端王的心太明确了,斗盛王、当太子。
然而他为何要做如此复杂一出?莫名其妙,看起来他也得不到丝毫好处。
褚松回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是下在熏香里,难怪萧萧那么机灵,却没防备地中了药。”沈冀正探查熏香炉,没察觉异常,“端王真是谨慎,香已经换了。”
将夜连忙从怀中取出一包东西:“这是属下从楚随身上搜的,应是从炉中刮下来的香粉。”
“沈冀刚要去查看,褚松回便催促:神医!”
沈冀此时也没闲心揶揄他关心则乱了,摊开香粉,嗅闻一番。醉月楼用的是平都流行的香,景王府的府中也会燃,因而沈冀并不陌生。他取来一支银簪,拨着香粉细细查看。
旁人屏息凝神,只待神医发话。
“这香……”沈冀拧眉,好似有所发现。
亲随与小厮不禁凑上前看。
安童惊呼道:“这个发闪的是什么?”
“应当就是楚随下的春药粉了。”朱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