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桂黄平朝着徐行止,漏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这是我年轻时候的衣服,小八喜欢我就找出来让他穿。我还拿了几套小衣服,你也知道我挑了很多帅气的衣服,平时用不上。”
徐行止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看着一边给自己倒茶的姬八:“桂叔以后少玩点换装游戏,衣柜都塞满了。”
徐行止主动坐在主驾上,桂叔坐在后面看楚楠逢画符。
姬八则坐在副驾架着腿,将刚刚的自己嫌弃的烧饼拿在手中,一口接着一口咬下。
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平静的氛围。
桂黄平皱着眉将电话放在耳边:“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去看看。到底消失了几个工人,把名单统计清楚一起发过来。”
机场口人来人往,萍果手中拉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朝着桂叔做出一个打气的动作,拍了拍箱子:“老师我把咱学校食堂新进货的糯米,全带来了!这次肯定没有意外,徐老师好啊。”
徐行止点头:“嗯,早上好。”
一行人在机场走过周围纷纷投来目光,姬八挑了挑眉:“阿桂桂,一定是我的帅气难以掩盖。徐行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有人拍你诶,怎么不拍我?”
姬八和楚楠逢差不多并肩往前走,徐行止并没有带任何行李。
萍果和江颁去办理托运,桂黄平坐在凳子上:“行止,那边又出了点意外。昨天晚上有两个工人失踪了,这边监控看着是他们去河边解手。结果站在河边,人莫名其妙的往河里走。今天这水里也没捞着尸体,可能晚上就得去看看……”
“嗯,我晚上一个人去看。第一晚老规矩麻烦桂叔在门口撒一层盐或者糯米,姬八和楚楠逢最好安排在中间。”徐行止点头,指尖一抹淡青流转在屏幕上的照片中划过,“告诉那边人都还活着,不要在河里上厕所里面有东西生气了,准备一只牛,喂饱晚上我牵进去。”
“行,我让那边准备。”桂叔将消息发过去,“这楚楠逢的天赋可比他父亲楚东昂强多了,这是他们家这一辈天赋最好的孩子?”
徐行止看着楚楠逢从便利店里出来,姬八手里拎着一兜子布丁脸上带着笑。
轻叹一口气:“桂叔自己去问不就知道了,怎么还没忘当初和他大哥吵架的事?”
桂树看着楚楠逢目光沉了沉,释然的回答:“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忘了。”
“分你们一人一个。”姬八从袋子里拿出布丁,最后大发慈悲的放在楚楠逢手中,挑了挑眉:“原谅你了,不过下次不许随便动我肚子上的羽毛哦!”
他的话声音并不小,周围瞬间投来无数视线。楚楠逢此时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嗯嗯,我知道。”
上了飞机,徐行止回忆起上次去那个墓穴的经历。
墓穴中雕梁画栋,甚至连地砖都是由白玉堆砌而成。密密麻麻的壁画与石柱彰显着墓主的身份,可最奇怪的是墓穴中极为干净没有任何殉葬的腐臭。
自己被送出来时那群盗墓者虽然被留在里面,他也能感受到里面的东西并没有杀意。
飞机落地一位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匆匆走上了,握着桂叔的手:“桂老师,我们这边按照您说的全准备好了。”牵着楚楠逢的手,“徐先生您果然年轻,今天您觉得什么时候方便可以下去救人?”
楚楠逢呆在原地,将手抽出看着徐行止:“我是徐老板带来打杂的,你认错人了……”
赵工长完全没有任何停留,站在徐行止面前擦了擦不存在的汗:“不好意思,我只是听说您年轻。没想到您完全不像干这一行的,我还以您是明星……幸会幸会!”
徐行止只是扫过他伸出的手,侧头,说:“没事,现在已经天黑了。我跟你去看工人失踪的位置,桂老师和学生们等明天,天亮了在去现场。”
“好的好的,这是我下属小张他会安排桂老师他们住的地方。我开车带您去工地,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刚落地实在是没办法,我作为负责人还是得将工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赵工长脚底下和踩了风火轮一般,一脚油门便窜了出去,“这事真是怪了,原本我们请过道长来看。说是能动,结果挖了不到三天就出那些邪□□。村民也人心惶惶怕惹得山神不悦,闹着要搬回去……”
徐行止看着那片漆黑的夜空,远处的山窝中围绕着一团紫气。那紫气极为浓郁在上空盘旋,顺着河流隐隐有往下的趋势。
第18章 故人
车辆顺着盘沿而上的公路行驶,周围的蝉鸣顺着窗缝钻进车厢。随着越来越深入,远处开始出现缕缕炊烟,白色的烟雾从一座座新修的小楼中冒出,消失在深蓝色的夜空。
车停在公路尽头的集装箱旁,赵工长从口袋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指着那一排整齐的集装箱,说:“徐老板这就是工人平时住的地方,我们当时摆的时候就找人看过,结果还是没什么用。”
每个集装箱口都挂着一扇小小的铜镜,徐行止在前面走过将几扇铜镜取下拿在手中:“挂镜免灾,所以为什么要挂铜镜?”
手中拿着铜镜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墨痕,已经无法看清。
徐行止将手中的铜镜递给赵工长,“这种花了的铜镜会招鬼魇,为什么不买那种正常镜子?”
原本挂花的铜镜上,此刻却将张工长的脸清晰的映。镜子被他丢了出去:“草!这tm……到底是怎么东西,妈的这怎么突然能照出来了?”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来是挂的正常镜子,结果每天早上都会被敲碎。一合计就挂了铜镜,这……”
徐行止将地上的铜镜捡起,铜黄的镜面上浮出一层漆黑的粉末,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镜子中扭曲。
他食指轻轻抵在唇上,淡淡的问:“把镜子先取下来,这镜子倒是没什么大事。不过你听到童谣了吗?”
赵长工脸上的表情一阵青紫,最后转变为苍白咬着牙:“什么…我没听见,不是您别吓我。”
“听见了?”徐行止看着他的表情,抬起腿慢慢往前走,“这童谣唱着要你回头,你确定不和我说说吗?”
赵工长紧紧的跟着徐行止,额头上的汗水如同豆粒:“听见过童谣的工人都出事了,我真没听见啊……”
周围的童谣变得清晰,悠悠的在空中响起:
镜子镜子告诉我,谁在夜中轻声过。
一步两步走进我,我的笑容在空中闪烁。
你呀,你呀,别撒谎。
那双眼睛正视我,若是回头瞧一眼……
赵长工额头上的汗珠不停的落下,紧紧的跟在徐行止身后。
仿佛下定决心一般,挺直的脊背变得弯曲:“我听见那童谣,一直在喊我名字啊!徐老板,求你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这工地上的工人都指望着我说开工呢。不开工大家就没工钱,何况已经把命挂在裤腰带上……”
“到底几个人失踪了?”徐行止声冷如冰,脸上一直带着的笑意彻底消失。
赵长工低着头,声音仿佛从后槽牙中挤出:“4个工人,今天白天又失踪了俩。我没办法啊只能压着,前面出的事,没闹出人命。工程还可能继续,现在这生死不明要是真没了。我怎么办啊…更何况这边本地的师傅,都说这事他们不管。您要是听了也不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徐行止皱着眉:“墓里的虫子没什么关系,我建议你现在报警。那卖铜镜的给你们下套了,镜子里后面有个小夹层。”
他手指用力,铜镜裂开。里面掉出一个橙黄色的纸包,灰色的粉末从中间洒出。
“什么?”赵工长看着地上的纸包,“我不知道这什么东西啊,对报警,现在就报……”
徐行止走到河边看着清澈的河水,岸边几个老人跪在石头。头压的极低口中不停的念叨着,看见徐行止也没有任何反应。
村民拿起摆着地上无法辨别的食物,一颗颗鲜红的野果轻轻放入水中:“山神大人啊,是我们的错。如今这些外乡人知道错了,求您不要再降神罚。”
徐行止从地上拔了几根草,发现上面全是黑色的小虫。眼睛眯了眯,把手中的树叶丢进河里,看着那些小虫子沉了下去。
“哞”的一声牛叫,将徐行止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牛嘴正不停的反刍嚼着嘴里的草料,树上的缰绳松松垮垮的系着,牛顺从的走到徐行止身边。
赵工长放下手机,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恐惧:“徐老板我已经报警了,那纸包里是?”
徐行止张口轻轻回答:“骨灰。”
眼睛注视这不停流动的河水,水面十分平静就连野果落入都没有激起一丝的波动。
赵工长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徐行止对着赵工长手:“那得问问你自己了。”
那几个村民从地上爬起来,膝盖上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已经渗出血液。眼神恶狠狠的在赵工长身上扫过,几句咒骂从他们口中流出。脚步飞快的消失在黑暗中,一阵风吹过赵工长哆哆嗦嗦的看着几个人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