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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没怎么。”宋继言别过脸,暗自咬了咬唇,片刻后又转过来,望着唐晓看了好一会儿。
  只是因为相似,所以才会纠缠。
  “你头发……有些长了。”宋继言伸手抚了抚唐晓的鬓发,顺手兜过去,在他脑袋后面抓起来一个小鬏鬏,声音低低地道,“后面梳起来吧,会更好看。”
  第54章
  唐晓没有束发的习惯,头发就是将将到肩膀的程度,平时都是随意散着的,只有出摊儿时会在头上绑头巾,图一个干净利落。
  他不束发,手边也就没有现成的头绳可用,最后还是找了条细棉线,凑凑合合搓了一个出来。
  头发在脑袋后面一拢,随手抓一抓,再用棉绳一绑,一个半扎的小鬏鬏就梳好了。
  不过扎也扎得不太规整,他碎头发多,额角鬓边总是有落发簌簌地往下掉。
  宋继言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似乎还怔愣了一下。
  “很……很奇怪吗?”唐晓多少有点忐忑,自己拽了拽发梢,看起来不大自在的样子。
  “不会。”宋继言沉默了一下,眼神闪了一闪,然后便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
  唐晓心底有些打鼓,傻愣愣地在原地杵了半晌,抬手摸了摸发尾,默蔫出出地想揪下发绳。
  宋继言一下擒住他抬起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嘴角一抿,闷声道:“梳着吧,好看的。”
  唐晓便有点腼腆地笑了笑。
  他心里有数的,知道自己生得平凡,可被在意的人这般夸上一嘴,总归是欢喜的。他也看得出,宋继言有几分别别扭扭的样子,像是在生闷气,可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也不知生什么气。他摸不清缘由,可相处的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地便会哄了。
  “阿言,你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唐晓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犹犹豫豫地比划了一下,最后还是从背后慢慢环住了宋继言的腰,下巴颏也往他肩上轻轻一搁,“我去给你做。”
  宋继言后脊背僵了那么一僵,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唐晓,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一下。
  看,也就看了那么一眼,脑袋转过来,立马又转了回去。不过转得再快,也没藏住偷偷扬起的唇角。
  仔细一看,脸颊也有点泛红。
  宋继言头也不回,就那么拧着身子让唐晓搂着自己的腰:“什么都行,看着来就好。”
  “那行。”唐晓高高兴兴的,“那你等会儿我,今儿个时间富裕,我去给你做点儿费功夫的面点。”说完手一松,转身想去火房。
  结果手是松开了,腰带却不知何时被宋继言的手指勾得死死的。
  他不撒手,也不肯说话,就侧着身子偏着脑袋瞅着唐晓,一双丹凤眼说抬不抬的,就半撩着,脸颊看着比刚刚还要红一些。
  俩人谁也没出声儿,可唐晓就是一瞬间的意领神会了。
  他那心里头咚咚直跳,有那么点儿不好意思,可还是凑过去亲了一口。
  本来想亲的是侧脸,嘴唇挨过去的一刹那,宋继言忽然一侧脑袋,把头扭正了,俩人的嘴唇就严丝合缝的贴上了。
  这一贴,半天就没分开。
  说好的面点末了也没做成,都差点误了以往出摊儿的时辰。
  唐晓昨儿个没露面,今天一到摊位上,隔壁的庆嫂直问他身体好些没有,还好心地送他一整块儿水豆腐。
  “拿去炖汤喝,生病了得吃清淡些。”庆嫂笑盈盈的,看到他还夸了句,“不过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啊,今天你这气色看着还挺好了,哟,这头发还扎起来了,俊得咧。”
  唐晓不好推拒人家的好意,便道了谢,接了礼。可到底是没生病,他收了人家的豆腐又有些心虚,便回头直看宋继言。
  宋继言显然是全听见了,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手里活儿不停,动作麻利地蹲在一边烧水起锅。
  唐晓也没闲着,抖落开围裙往腰上一系,头巾戴好,锅盖子一掀,热腾腾的锅气噗地一下冒起来。
  小馄饨的味道飘香四溢,没多会儿,馄饨摊儿便开张了。
  这一日叠着一日的,一转眼,两个月便过去了。
  两个人每天一起出早摊儿,唐晓负责烫肉煮馄饨,宋继言负责烧水添柴火,小日子过得忙碌且顺遂。
  要非说有什么不顺的,那大抵便是时不常便来馄饨摊儿照顾生意的赵虎和那几个小弟了。
  赵虎一来,宋继言就要明里暗里的闹不痛快。他不痛快,唐晓就得想着法儿的哄。
  哄倒是好哄,就宋继言那个性子,唐晓这会儿也摸出来个七七八八了,晚上抱着后背往他肩上靠一靠,气儿起码能消八成。
  很好哄的,就是第二天起来,唐晓少不得腰酸屁股疼。
  这头一两个月还行,时间一长,唐晓也遭不住了。
  晚上,吹了灯,宋继言的手,特别自然地往唐晓侧腰上一搭。
  “今天不行。”唐晓义正辞严的,立马裹着被子往后一躲,“这、这也太频繁了,这不太行……”
  “怎么不行?”宋继言一只手撑起脑袋,另一只手拽着唐晓被子就往下扯,“谁不行了?”
  “我不行……我……我腰不行了。”唐晓吭吭哧哧的,死裹着被子不松手,“明天早起还要出摊儿,我不行还不成吗?”
  宋继言手心儿拄着脸颊,沉默了一会儿,道:“靠过来,我给你揉揉。”
  “不是这回事,总要有个节制呀。”唐晓尝试讲道理,“以后……以后三五天,一次。”
  宋继言又沉默半晌:“三天还是五天?”
  “这……哪有个准数的。”唐晓支支吾吾,“休息好了……就行。”
  宋继言便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似是用鼻子哼出个嗯来,翻身朝另一边躺了。
  他躺,唐晓也踏实躺下。那被子刚撩到肩膀上,隔壁的宋继言骨碌一下又翻了起来。
  “那就三天。”宋继言那声音一听就是不高兴了,掀开唐晓被子就把人拽到了自己这边,“从今天起算。”
  唐晓人还蒙着呢,欻地一下就进宋继言被窝了。
  被子闷头一盖,被子底下鼓鼓囊囊的。
  唐晓的声音断断续续传出来:“欸,别这样,会痒,唔……啊!”
  说是会痒,可听着倒不像是痒痒的动静,没过多会儿,那嗓音便有些喘了。
  床铺吱呀吱呀晃起来,晃了好半天,唐晓一掀被子,从里面挣扎着露出半颗脑袋来,那头发乱蓬蓬的,脸也通红。
  “我、我喘不过气了,呼——”唐晓话没说完,叫了一声,人又被拽回被子里。
  这回床铺晃悠得动静更大了些,床板子撞在墙上,当当直响。
  响了没几下,咣当一声,搭出去的那截小床板,不堪重负,一下子塌了。
  这回被子一撩,里头露出两颗挨在一起的脑袋来。
  唐晓吓了一跳,手还勾在宋继言后脖子上呢,在那儿气喘吁吁地问:“怎、怎么办啊?”
  宋继言也喘,脸上也红扑扑的,瞥了一眼旁边塌掉的床板,又把被子扯回来,还卡着人家唐晓的下巴,把脸掰正了,啧啧作声地亲了一口大的:“买新的。”
  床板塌了,便不要了,反正之前也是胡乱搭着充数用的,这回索性花期置办个新的。
  第二天唐晓便将荷包翻了出来,里头的碎银两、铜钱串都一字排开摆出来。
  “这回得买张大一点的双人榻了。”唐晓在那儿精打细算的,“成品太贵,不如买些厚实的木板,去镇上找木匠师傅打一床出来。”
  唐晓正掰手指头算花销呢,宋继言站在一旁,盯着荷包里那枚玉佩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玩意儿到底要在你这里放多久?”宋继言一张脸不咸不淡的,冷冷地道,“他若是不想要了,扔了便是。”
  “欸,不是的。”唐晓看了宋继言一眼,生怕他一个不高兴,直接把玉佩撇飞了,赶紧拿到自己这边收好,“他说先放在我这里,以后肯定是要还给他的”
  唐晓低头想了一想,又道:“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放我这里确实不妥,我这几日寻着机会,便拿去还给他。”
  当初赵虎死乞白赖把玉佩留下,非得压在唐晓这里,算是一个承诺,不然空口白牙说免收三个月房租,怕唐晓信不过他。
  不过话说是这么说,实际上,赵虎就是怕哪天再被家里赶出来,又知道以唐晓的为人,决计不会胡乱吞他东西,便在唐晓这里硬是给自个儿留个后路罢了。
  唐晓也不是不想帮忙,主要是这玉佩确实太过贵重,自己贴身收在荷包里,也总怕磕了碰了的,再加上宋继言看见会不高兴,不如赶紧物归原主。
  唐晓打定了主意,便想着等不忙了,去寻赵虎。
  没成想,反倒是赵虎先找上门来了。
  还是人没进门,嗓门先到。
  “唐晓——你在不在?”赵虎在院儿外哐哐拍了拍门,还探头探脑的,“啧,你这怎么都封上了。”他隔着门缝看不见里头,还特地绕到院墙那边,透着缝隙,往里张望,脸上还带着点兴奋劲儿,“唐晓!你出来,我请你吃饭——之前都说好的,醉仙楼,就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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