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155节
燕宜表现的很平静, 甚至还有心思和她玩笑,“她没把这间房变成杂物间就不错了。”
二人换好干净衣裳出了门,沈令月问她:“还要去你继母房里转一圈, 走个过场吗?”
燕宜摇头,“相看两厌,没必要。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到中午,简单吃两口就回去吧。”
周闻陌连林绮玉卧床休养都能赖到她头上,万一她那小儿子再有个头疼脑热的,说不定连她靠近都是错。
只要让其他宾客看到她们俩来过了就行,反正都是些虚应的面子情。
话是这么说,沈令月却咽不下这口气。
她的燕燕这么好,已经一退再退,不愿与他们计较,可周家人还这么不识好歹。
她估摸着快到裴景翊下值的时间,找了个借口溜到前院,终于在半路上堵到人。
“大哥,我要告状!”
沈令月像只充气小河豚冲过去,“有人欺负大嫂!”
裴景翊眼底闪过一抹冷意,不疾不徐开口:“是谁?”
……
周川在前院招待同僚和军中好友,还把裹成球的小儿子抱出来显摆了一圈,又在管事妈妈的再三催促下小心送了回去。
刚满百天的小婴儿什么都不懂,大人们才是这场宴会的主角。
周川把裴景翊这个大女婿带在身边,逢人就夸。
裴景翊也破天荒地配合岳父,做足了孝顺女婿的模样,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酒过三巡,周川把周闻陌叫过来,大着舌头向裴景翊介绍:“允昭啊,你弟弟今年十四岁了,我打算送他去考武举,将来说不定还能分到侯爷领辖的左军都督府,都是一家人,你这个做姐夫的要多多照顾他啊。”
裴景翊落座后只浅浅喝了一小杯,白玉似的面颊染了薄红,在蓬松毛领的簇拥下越发显得丰神俊逸,斯文端方。
他淡淡扫了周闻陌一眼,少年人不服气地挺起胸膛,脖子梗得老高。
裴景翊笑了下,对周川道:“岳父大人不介意的话,不如让闻陌跟我过几招,试试他的身手?”
不等周川应允,周闻陌已经抢先开口:“比就比!”
他轻蔑地打量着裴景翊颀长单薄的身量,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似笑非笑:“我力气很大的,姐夫要小心点儿,别被我打坏了。”
裴景翊从容起身,在一群武将起哄的簇拥中,宾客们转移到周府东边的演武场上。
他解下厚重的外袍交给漱墨,施施然走到场地中央,风吹起衣角簌簌作响,如同雪中立鹤,自有一股潇然之姿。
裴景翊将左手背到身后,神情平和宽容,对对面的周闻陌道:“未免有人说我以大欺小,我让你一只手。”
这一幕落在外人眼中,便是裴景翊这个做姐夫的要给小舅子当陪练一般。
周闻陌却被他的“相让”激怒,低吼一声,拉开架势冲了上来,握紧拳头直奔裴景翊面门。
就在拳风即将掠过裴景翊的鼻梁,他脚下步伐轻轻一动,便如鬼魅般灵活避开,唯一能用的右手在周闻陌肩头轻轻一点,如分雪折梅一般绕过他后背。
砰!
周闻陌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天旋地转,被重重摔到地上。
他眼冒金星,脑袋一阵阵发晕,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躺下的。
周闻陌不服气,一骨碌站起来,又朝着裴景翊冲过去。
砰!
这次摔得更快,裴景翊依旧只用一只右手,在他腰间一拍一推,人就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周闻陌鼻青脸肿从地上爬起来,“啊啊啊——”
砰砰砰!
……
周川的酒都醒了一大半,觑了个空子冲到场地中央,双手拦住。
“不是切磋吗,点到为止……”
周闻陌已经被揍出了凶性,红着眼睛死死瞪着裴景翊,突然从袖中摸出一把小刀,从周川身后冲上去。
裴景翊这回终于动了藏在身后的左手,一个利落的擒拿将周闻陌按在地上,一抬腿将小刀踢出去几丈远,当啷啷地滚了好几圈,暴露在宾客目光之下。
“岳父大人。”
裴景翊眉心微蹙,十分不赞同的模样,“闻陌心性不定,戾气太重,不过自家人切磋一二,竟然身持利器,习武之人应先修心,若是小小年纪就生了煞气,将来后患无穷啊。”
周川这下彻底清醒了,冷风吹过汗湿的后背,生生打了个冷颤。
他狠狠瞪了周闻陌一眼,咬着牙低声呵斥:“你是不是偷喝了酒醉晕头了,怎么敢跟你姐夫动刀子?”
更要命的是,还在这么多军中同僚面前丢了大人!
今日裴景翊这一番点评要是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将闻陌收于麾下悉心培养?
裴景翊可没空欣赏周川教训儿子,方才那几句话仿佛只是亲戚间的关心,他直起身子,慢条斯理掸了掸袖口,朝着人群某一处走去。
随着众人下意识地往两边避让,裴景翊来到燕宜面前,牵起她的手,和刚才在场上变了个人似的,眸光平和,语气温柔。
“夫人,我们回家。”
周川眼睁睁看着二人相携离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狠狠拍了下周闻陌的后背。
“混账东西,你是不是又欺负大姐了?”
不然裴景翊怎么会突然提出要和他切磋,又用轻描淡写的两三句话断了他在习武一道的前程?
周闻陌满脸写着不甘心,不服气地还嘴:“我怎么知道他是故意害我出丑?”
可恶,姓裴的明明看起来很弱才对……
周川被他气的脑袋嗡嗡响,咬牙强调:“你以为他是谁?你大姐夫可是陛下的外甥,连宫里的禁军统领都夸过他根骨奇佳,还想收他做关门弟子呢!”
是裴景翊自己选择进了兵部做文职,不代表他就真是个文弱书生。
周闻陌鼓着腮帮子,无意间对上人群中的沈令月。
后者冲他做了个鬼脸,高高兴兴地走了。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当成电灯泡落下了。
……算了不重要,只要能替燕燕出气就是她的好闺蜜夫!
……
腊月二十七,各部衙门正式封印,官员开始放年假,一直到正月初八再回来上值。
侯府里的年味儿也是一日浓过一日,孟婉茵今年终于有了两个可靠的帮手,立志要将新媳妇进门的第一个新年过得热热闹闹。
沈令月和燕宜每天跟着她忙前忙后,四处跑腿传话,什么熊孩子,小舅子,真假吕临的,都暂且抛在脑后不提。
天大的事,也等过了这个年再说!
除夕夜,全家人都来到松鹤堂一起守岁。
没有裴玉珍掐尖挑拨,太夫人也立志要做一个模范好婆婆,今年这个除夕过得格外太平,甚至裴显都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宁。
太夫人让钱妈妈拿出来两个木盒子,挽起袖子摩拳擦掌。
“这样干坐着有什么意思,来打牌。”
沈令月瞪大眼睛,看着钱妈妈打开木盒,取出了一副……麻将啊!
她先震惊了一下,又暗暗觉得自己大惊小怪。
这种老少咸宜又相当上头的娱乐活动,老乡哥怎么可能不推广开来?
这边太夫人还在和看似震惊的燕宜解释:“……这可是宫里娘娘们消遣的好玩意儿,也就是咱们侯府和皇家沾亲带故,才有幸得了两套赏赐呢。”
太夫人把郁郁寡欢的裴玉珍拉过来,塞给她一包银子,“大过年的,开心点儿,今晚输了算我的,赢了都归你。”
于是太夫人,裴玉珍,裴显和孟婉茵组了一桌。
沈令月,裴景淮,燕宜和裴景翊两两一队。
裴景淮以为沈令月没玩过,还安慰她:“规则很简单的,我带你打一圈就懂了。”
裴景翊也对燕宜道:“有我带你,二弟他们根本不是对手。”
“喂喂裴大你少在那里装了,我可是赌运超强自摸圣手……啊!”
裴显拿起一枚骨牌敲他脑袋,“不许说赌,这就是过年的消遣而已。”
花厅里很快支起两张桌子,噼里啪啦打起牌来。
阿芝年纪小,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专心抱着绒团儿给它梳毛。
围脖儿急得在地上直转圈,一边哼唧一边扒拉她的裙角。
董兰猗坐在窗下,手里捧着话本子,看得如痴如醉。
沈令月趁洗牌的时候站起来活动手脚,溜溜达达绕到董兰猗身后,“表妹看什么呢?”
最近表妹都老老实实待在自己院里,没有出来闹幺蛾子,沈令月也不吝啬对她展示友好。
董兰猗被吓了一跳,对上沈令月笑眯眯的脸庞,红着脸小声道:“是‘潇湘公子’新出的话本,现在外面很受欢迎的。”
沈令月正要借过来看看是什么内容,那边裴景淮喊她过去抓牌。
“哦哦,那你慢慢看,好看的话记得分享给我啊。”
沈令月又回到牌桌前大杀四方。
……
同样的除夕夜,吕家。
这是十年来第一个全家团聚的新年,吕父吕母坐在上首,看着满座儿孙齐聚一堂,十分欣慰。
宗哥儿从外面跑进来,满头大汗,抱着吕临的腿撒娇:“爹爹,陪我去放炮仗,我要看大炮仗!”
“走,爹爹陪你。”吕临将他抱起来,又用袖口擦去他额头上的汗珠,语气温和:“不要跑那么快,当心着凉。”
吕母拉着范青溪的手感慨:“我从没想过临儿当了父亲会是这样的,和你们父亲一点也不一样。”
范青溪望着吕临向外走的背影,眸光温柔,“夫君待宗哥儿极好,无论每日公务多么繁忙,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陪宗哥儿说话,好不容易挤出休沐的时间,也会带他出去游玩。”
吕母小声问她:“你们成亲也快十年了,若是这次能留在京城,不如趁着年轻再要一个?反正家里这么多人,总能帮你们带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