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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闺蜜嫁进侯府吃瓜看戏(穿书) 第128节

  不对不对……他爹还是他爹,但他爷爷不是他爷爷了!是他姥爷?
  这么大的秘密,他祖母……不,外祖母,竟然瞒了三十多年?
  尤凤年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要坏菜,而他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就是桑家。
  只要桑家还愿意承认他,至少他将来在官场上还能有个倚仗……
  尤凤年发挥了毕生演技,哭得情真意切,只是他忘了自己还顶着一张猪头肿脸,看着反而更加滑稽。
  桑夫人的哥哥,桑文鸢的父亲面色恼怒,一脚将他踹开。
  “奸生子,恶心东西,管谁叫母亲呢,我妹妹没你这个儿子!”
  尤凤年被踢飞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捂着胸口喊疼。
  “年哥儿!”
  尤念娇冲上去将他紧紧抱住,仇恨地瞪着桑夫人,“你口口声声说对他如亲生,就这么看着他被人打骂吗?我就知道,你根本没拿他当自己的孩子!”
  桑夫人停下脚步,神色冷淡地看着这个一年到头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大小姐”。
  她原本只以为是姑嫂天生不合,却没想到……原来二人是情敌。
  桑夫人哑着嗓子开口:“他既然是你的亲生骨肉,为什么还要叫我母亲?我把他,还有他父亲都还给你,以后你们一家三口过日子去吧。”
  尤念娇咬着牙不甘心地喊:“那我们母子分离的十五年怎么办?你怎么赔我?”
  桑文鸢按捺不住,“那我小姑为尤家当牛做马的十五年,谁又来赔给她?!”
  她挽住桑夫人的胳膊,“小姑,我们回家,这晦气地方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简直令人作呕!”
  桑母也跟着附和:“就是,你先跟我们回家,晚些时候我再带人过来清点你的嫁妆,一件不留,通通搬回去。”
  桑夫人对二人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大嫂,文鸢,以后就麻烦你们了。”
  正要离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桑夫人请留步。”
  桑夫人疑惑地转过身,“你是,裴家的大少夫人?”
  她眼眸温和,冲燕宜敛衽行礼,“刚才多谢你仗义执言,否则我还被蒙在鼓里。”
  燕宜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清冷端丽的面庞因为呼吸急促,微微染上几分薄红。
  桑夫人有些不解:“你有话想对我说?”
  燕宜点头。
  她微微倾身,在桑夫人耳边低语:“如果你心里有一团火,不要让它灼伤自己。复仇的火焰,应该对准那些伤害你的人。”
  桑夫人心下微惊,若有所思一般望向燕宜。
  燕宜却已经松开她的手,微笑着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
  桑家人离开了,东乡侯府彻底乱成一锅粥。
  陆西楼将尤正良铐起来,手里摇晃着铁锁链,走向面如死灰的东乡侯夫人,“陶氏,你涉嫌混淆侯府血脉,以子充女,令毫无血缘之人忝居世子之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等等!”
  沈令月眼看着一个面生的老头慌慌张张冲进来,肩膀撞了一下裴景淮,“这人谁啊?”
  裴景淮撇撇嘴:“东乡侯呗。”
  沈令月震惊:“原来他没死啊。”
  所以她们在这边敲锣打鼓唱念做打演了半天,东乡侯这个正儿八经的侯府主人是隐身了吗?
  说话间,东乡侯已经冲着陆西楼连连作揖,“陆大人明鉴,本侯对这些事情一概不知情,都是陶氏这个毒妇背着我干的,我也是无辜受害者啊。”
  他挤出一个讨好的笑脸,“陆大人您看,我现在就休妻还来得及吗?你看我身体还不错,真的,我还能生!我可以休妻另娶,再生一个嫡子,就能继承爵位了……千万别告诉陛下,夺了尤家的爵位啊,那我还有何颜面下去见尤家的列祖列宗?”
  “呸,老狗东西,想把罪过都推到我一人头上,你做梦!”
  东乡侯夫人突然发了狂,狠狠往他脸上啐了一口,放声狂笑,“你的爵位是怎么来的,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啪!
  东乡侯抬手就是一巴掌,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表情阴狠的吓人,“你闭嘴!你要死就自己去死,还想连累上全家吗?你不要女儿了?”
  “哈哈哈,娇娇是外嫁女,她夫君是岐州茶商,顺天府户房上写的清清楚楚,就是尤家满门抄斩,也轮不到她头上!”
  东乡侯夫人半张脸被打得肿起来,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她对陆西楼道:“我要告发,现任东乡侯害死长兄,谋夺爵位,证据就藏在我床下的盒子里……”
  “你这个疯妇!”
  东乡侯冲上去掐住她的脖子,陆西楼连忙将人分开,冷冷看了东乡侯一眼,“这下侯爷也不必忙着休妻另娶了,带走!”
  东乡侯夫人放肆大笑,被押送着路过尤凤年身边时,突然冲他大喊:“年哥儿,年哥儿你要用功读书,你要考状元做大官,将来好好孝顺你娘,你听见了吗!”
  尤念娇哭得凄惨,“母亲,母亲您别丢下我啊,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这时尤凤年突然一骨碌起身,啊啊啊地大喊着冲了出去。
  沈令月和裴景淮对视一眼,连忙追上。
  尤凤年一路跑到了花园里,完全没有察觉自己被人跟踪,只是站在一棵巨大参天的老榕树下不停转着圈。
  “系统,系统你快出来,为什么我的身世会提前曝光?现在东乡侯府完蛋了,你快帮我想想办法——”
  尤凤年一下一下捶着树干,“你说过我是气运之子,未来会连中三元位极人臣的,系统你快说句话啊!”
  裴景淮听得云里雾里,“他是失心疯了吗?为什么管一棵树叫‘西桶’,难道树还会说话不成?”
  沈令月瞳孔地震。
  妈耶,原来老乡竟在我身边!
  这货不会是传说中的男频科举文大男主吧?还自带系统?
  怪不得桑家全家跟中邪了似的,全力托举一个毫无血缘的便宜外孙,原来是剧情大神在发力啊。
  ……等等,难道真正的尤凤年早已在八年前那场时疫中病死,现在这个芯子跟她和燕燕一样,都是外来的?
  怪不得他小小年纪就又爹又油,还对桑文鸢生出觊觎之心……内里指不定是个几十岁的油腻老宅男呢,yue!
  不过他现在都这样了,名声烂到地心,就算是少年天才又如何?
  做官最要紧的就是名声(划掉)
  ……反正桑家绝对不会让这个白眼狼有机会翻身的,否则桑老大人这几十年不白干了?
  沈令月兴趣寥寥,对裴景淮摆摆手,“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二人回到院中,宾客已经走了大半,只余满地狼藉。
  东乡侯夫妇都已经被陆西楼铐上了,两个人还在疯狂对骂,逼得陆西楼不得不翻出两条帕子给他们堵嘴。
  太吵了。
  沈令月笑嘻嘻地凑到太夫人身边,“祖母,今天这场热闹看的还满意吗?”
  太夫人强作矜持,抿着嘴角,“还行吧。”
  沈令月不说话,就一直盯着她,大又圆的杏眼眨呀眨。
  太夫人败下阵来,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好看,太好看了。”
  她伸出手指头挨个点了一圈,“配合的都不错,等回了侯府,人人有赏!”
  裴玉珍捂着被尤念娇抓伤的脖子,不服气地抗议:“那我要最大的那份!凭什么老大和老二媳妇动动嘴皮子就行了,我还要亲自上去动手啊?”
  太夫人哼了一声,“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都想把你换出去,打架都打不赢,没出息。”
  ……
  是夜,一辆马车无声地停在东乡侯府对面。
  桑知秋下了车,怀里抱着一个半人高的长条木盒,推开半掩的大门,径直走了进去。
  东乡侯夫妇被锦衣卫抓走,偌大侯府瞬间树倒猢狲散,许多下人连夜逃跑,各寻生路。
  白日里还人声鼎沸,热闹繁华的东乡侯府,一瞬间就衰败下来。
  桑知秋一路向前,她没有再戴着那顶长长的碍事的幕篱,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黑夜里依旧闪闪发亮的眼睛。
  偶尔撞见几个四处翻找财物的下人,对上她淡漠的面庞,都纷纷惧怕地避开。
  她在侯府最深处一座院落前停了下来。
  房门大开,里面烛火荧荧,一片明亮,却没有下人敢来此处翻找财物。
  因为这里是东乡侯府尤氏的祠堂。
  她打开木盒锁扣,里面静静躺着一张颇有年头的古朴长弓。
  她将它拿起,握在手中,试着拉了一下弓弦。
  第一下没拉开,弓弦滞涩,仿佛有千钧阻力。
  但她并不气馁,一下又一下,终于能将弓弦拉满,松开手嗡地一声,余韵颤颤。
  桑知秋唇边浮起一抹自得的微笑,恍惚间又回到了闺中无忧无虑的时光。
  整整十五年,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她曾经也如文鸢一般活泼爱笑,射箭投壶样样精通,而非心如槁木,腐朽无波的守寡妇人。
  这把弓是她的陪嫁,曾经被她拉满过无数次。
  成亲之前她便听人说过,东乡侯世子是个爱游玩,爱打猎的。
  所以她带上了这把弓,或许还幻想过成亲以后,能和夫君一块出城骑马行猎,也算琴瑟和鸣。
  可是新婚半个月,就传来他因追赶猎物,不慎坠崖的噩耗。
  担心婆婆会触景生情,她收起了这张弓,藏在箱子最下面,再也没有拿出来。
  手臂有些酸痛,她暂停了练习,开始给弓弦做保养。将袋子里面的白羽箭取出来,一根一根检查过去。
  力气恢复了。
  桑知秋站起身,弯弓搭箭,瞄准大开的祠堂内,架子上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牌位,突然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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