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虞仲朝他们挥了挥手,等巡逻兵走远,这才露出冷笑,转身向隐藏的士兵打手势:可出来矣,谢中尉之计果然神妙,此辈已心散如沙。一名军士忍不住轻笑:原以为须动刀兵,不料竟如此顺遂。
  少说闲话,专心任务。虞仲脸色一沉,精锐部队迅速重整队形,向前推进。
  很快,精锐部队抵达预定地点。虞仲一抬手,士兵们立即分成三队,一队直奔粮仓,一队冲向武库,最后一队则负责制造混乱。
  牢记中尉之令,务必声势浩大!虞仲最后叮嘱道。
  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好的火把被点燃,狠狠投向堆积如山的粮草垛!火舌贪婪地舔舐着干燥的稻草,火借风势,转眼间便蔓延开来,浓烟滚滚,直冲天际。紧接着,武库方向也传来爆炸声和喊杀声。
  火起!火起!
  有贼人入内!
  兵变!兵变!各部已反!
  谢乔早派人在坞堡布下的内应也开始行动起来,他们混在溃散的队伍里大喊:徐坞主已弃我等于不顾!徐弘已逃之夭夭!死守此地,不过枉死!
  坞堡内留守的兵力本就不多,且大多是老弱或心怀鬼胎之辈。此刻见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加之之前的谣言深入人心,守军顿时炸开了锅。不少士兵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传闻,第一反应不是抵抗,而是逃命或是趁乱抢夺财物。
  此时,一些被杜奉策反的军官更是趁机煽风点火,甚至带头冲击徐弘亲信的营帐。诛徐弘之爪牙!取其赃物为己用!整个坞堡彻底陷入瘫痪,到处是奔跑的人群、哭喊声和厮打声。
  虞仲带着人直扑城门,守卫见状刚想抵抗,却被身后数十名自己人按住:勿战!徐弘已败!降者免死!守卫们面面相觑,随即丢下武器,轻易就被制服。沉重的坞堡大门,在十数名精锐士兵合力之下,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
  城外,一直密切关注战况的谢乔看到坞堡方向冲起的火光和浓烟,听到了隐约传来的混乱声响,脸上露出了笑容,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回头对身边的亲兵道:告诉身后各部,不要恋战,放徐弘的人逃走,主力直扑坞堡。今日,徐弘必亡!
  时机已到!她高举长剑,声音清越而坚定,全军听令,目标宁陵坞堡,冲锋!
  原本还在艰难抵抗的谢乔军,此刻如同猛虎出笼,士气陡然爆发,呐喊着调转方向,朝着洞开的坞堡城门冲去。被突如其来的变阵打懵的徐弘前锋部队,顿时陷入混乱,弃甲丢刀,四处逃窜。
  正在前方督战的徐弘,先是听到后方隐约的骚动,并未在意,只当是留守部队小打小闹。他正挥舞着令旗,催促士兵攻城:进攻!谢乔不过外强中干!睢阳乃囊中之物!
  直到亲兵连滚带爬地跑来,声音嘶哑地哭喊:坞主!祸事临头!坞堡已陷!内中喊杀声震天,火光冲天!我军已倒戈向我等进攻!
  徐弘如遭雷击,猛地回头望去,只见自家坞堡方向浓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战场上的局势也在瞬间逆转,原本节节败退的谢乔军突然如狼似虎地扑来,而自己的大军却在溃散。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惊愕,继而是滔天的愤怒和彻骨的冰凉。
  岂有此理!此事怎可能!她何敢如此她何能如此徐弘声音颤抖,额头青筋暴起,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谢乔敢戏弄于我!此乃诡计!乃不义之举!
  他破口大骂,却无济于事。谢乔的主力部队已经如潮水般涌入坞堡,与虞仲的精锐里应外合,开始疯狂收割溃散的徐弘军。腹背受敌之下,徐弘的大军彻底崩溃了。士兵们丢盔弃甲,四散奔逃,互相践踏,战场变成了屠场。
  坞主,速走!再不离去便无生机矣!几名亲兵护在徐弘身边,急切地催促。
  徐弘睚眦欲裂,心胆俱寒。他知道大势已去,再不走就没命了。他犹豫片刻,终于咬牙拨转马头,挥舞着大刀,想从乱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他没跑出多远,就被几名眼尖的谢乔军士兵认出:是徐弘!拦住此贼!话音刚落,十几名弓手迅速放箭,徐弘身中数箭,坠马气绝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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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头太晕了,没写好,要改很多
  第63章
  坞堡厚重的大门在吱呀声中敞开,一股硝烟与血腥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
  謝乔身披染尘的战甲,脸上不见太多胜利的喜悦,眼神平静地扫过门内狼藉的景象,帶着虞仲、杜奉、周密几人,踏入了这座刚刚易主的堡垒。
  校場上,黑压压跪着一片俘虏,粗略看去,不下千人。他们大多形容枯槁,眼神却混杂着麻木、恐惧,还有不易察觉的桀骜。
  负责清点的军士上前,大声报数:禀主公,清点完毕!可为兵者七百一十二人,老弱妇孺三百一十人,共计一千零二十二人!
  杜奉凑近一步,低声道:主公,这七百壮丁看着不少,但都是徐弘旧部,怕是养不熟的狼崽子,不如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謝乔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她心里自有盘算:直接收编风险太大,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第二个杜奉?最好的办法,还是打包送回凉州,交给系统处理。无论是用【兵营】转化成忠诚度看得见的部曲,还是安置到长城沿线做军户,都比
  留在身边当定时炸弹强。
  将所有俘虏,不分老幼,暂时集中看管,派可靠人手严加约束,等候处置。謝乔的命令简洁明了,告诉他们,只要安分守己,就有活路。
  接着,一行人走向仓库。负责糧草的小吏几乎是跑着过来的,脸上的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主公!发了!咱们发了!粟米!堆得跟小山一样!足有一千五百石!还有稻谷八百石,小麦五百石!杂糧更是不计其数!还有肉干!好多肉干!
  知道了,知道了,嚷嚷什么。謝乔摆摆手,心里却着实松了口气。有了这批糧食,至少短期内军糧无忧,还能支撑后续的行动。周密,你来安排。一部分犒赏三军,尤其是此战立功将士,要重赏;一部分留作军粮储备;剩下的,清点造册,后续我有用处。
  周密躬身应诺:属下明白,定会妥善处置,绝不容许出半分差错。
  兵械库内,寒气森森。刀枪剑戟整齐排列,闪着幽光。
  司马于融正帶着人仔细核对清单,见谢乔进来,上前禀报:主公,库内有长刀两百三十五把,铁剑五百一十柄,长枪三百零八杆,弓弩合计一百五十副,箭矢三万余支,箭囊一千五百套。另有甲胄他顿了顿,面色有些古怪,甲胄三百余领,大多保养尚可,只是还发现一批镶金嵌玉的仪仗兵器,看着唬人,实则中看不中用。
  谢乔随手拿起一杆长枪掂了掂,又抽出一柄环首刀看了看刃口。堪用即可。把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挑出来,能融了重铸的就融了,将所有实用兵甲检修保养,优先补充给作战部队。
  正当清点工作有条不紊进行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片刻后,两个士兵押着一个衣衫褴褛、面帶惊惶的本地百姓走了进来。那百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谢乔皱了皱眉:起来说话,别怕。找我何事?
  那百姓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到谢乔虽是女子,但眉宇间的威严却不容侵犯,稍微定了定神,帶着哭腔道:谢谢中尉!小民是坞堡外李家村的,有天大的冤情要向您禀报啊!
  讲。
  徐弘那恶贼!每年都要向我们坞堡左近的村子收头税!每人每年一石粮!家里有丁的,还得加半石!交不上啊!我们哪交得上那么多!百姓越说越激动,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去年秋收不好,隔壁王老五家实在凑不齐,徐弘的人就冲进他家,把耕牛抢走了,还打断了他一条腿!我们我们真是活不下去了啊!
  头税?谢乔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声音冷了下来,按人头收税?还有这种刮地皮的法子?
  谢乔猛地一拍旁边的案几,震得上面的文书跳了一下,搜刮民脂民膏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无法无天!于融!
  末将在!于融立刻挺直了身板。
  立刻带人去查抄徐氏坞堡所有账簿文书!给我彻查这头税到底收了多少年,刮了多少钱粮!所有经手之人,一并拿下,严审不贷!我倒要看看,这坞堡里还藏着多少腌臜事!
  遵命!于融领命,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