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凭借记忆默下来歌词后,谢乔再熟练地唱了一遍,温娴将她的调子记录下来。虽说词的内容不大通透,但温娴音律天赋极高,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掌握了精髓。
  她试着唱到: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
  谢乔由衷地为她竖起大拇指,岁除宴上,温姐姐可以独唱这曲,定能满堂彩。
  病症虽然还在身上,但谢均已经自如地使用这具病体了,作为榆安的县令,他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县府上,处理政务。
  谢均和谢乔谈过很多,对于未来官府的架构,不一定要尽数因沿,谢乔提过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行政权一定和司法审判权分开,防止官员的腐败。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刑审之权牢牢地攥在地方主官的手里,县府是县令的一言堂。
  县府内的其他职务暂不去大改,但需要做一些微调:县令仍是地方主官,领行政权,掌商贸、税务、土木等;县尉掌管治安、执法等权力;县丞则独掌司法、刑狱之权,不再受县令的干预。最主要的一点改变就是,县尉、县丞都不再只是县令的副官或者下属,而是平级,或者略低,在各自分管的领域分别行使不同的权力。这三者之外,再增设各级御史,县一级称县御史,行使监察职权。
  榆安现在的人力,仍然不足以让县府整个正常运转起来。目前,谢均聘请了差役,负责城内治安,解决协调一些邻里纠纷,城中百姓和睦,并无大事要事。
  他更多的工作重心放在商贸上。他业已组织了好几支商队,一面往东往南去,将货物销往敦煌城,或者更远的酒泉郡和张掖郡。这一面的商品是土豆、红薯和葡萄酒。
  而另一面,商队则将生产的丝绸、陶瓷等销往西域,走南线,放弃北匈奴骚扰不断的北线。
  丝绸和陶瓷等西域紧俏的商品产量还不高,但据守阳关的是自己人,过路没有高额的税,更没有酷吏的为难,商队顺利来回,不断地积攒着财富。
  陈靖。鄔据。
  定要守住。
  放心。
  阳城光复,对于战果,韩礼颇为满意,甚至少有的说出了夸赞的话,皇甫公果然将门之后,杀贼戬恶,颇有乃翁之风范。
  卑职不才,此役得胜,皆仰赖阵中诸将,请中贵人奏明天子,论功封赏。皇甫嵩拱手。
  闻言,韩礼连忙摆摆手,
  一胜而已,早着呢。我只是奉天子之命督促速战。既皇甫公告捷,再接再厉,切莫辜负天子信重。
  卑职定不负天子所托。
  走了。韩礼轻飘飘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皇甫嵩领着营中众将齐呼:恭送中贵人。
  众人目光瞥到韩礼出了帐帘,看到这尊瘟神终于请走了,皆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皇甫嵩脸色却并未有半分松弛,他抬手招来主簿,虞坞,你记一下。
  主簿立即提笔在空白的竹简开始做记录。
  头功,敦煌谢乔,孤军涉险,断绝阳城蛾贼粮草,乱其军心。
  次功,护军司马傅燮,攻城先登。
  再次功,步兵校尉李却,涉水营军司马杨漳,别部司马张蚊,克城。
  末功,向举亭长刘驿,率部斩贼首九十二级。
  末功记录完毕,皇甫嵩沉默片刻,眼神蓦地变得严肃,声音清冷,射声丞鄔据何在?
  鄔据心里咯噔一声,勉力使自己镇静,上前一步抱拳,末将在。
  昨夜我命你东去接应谢乔部,为何不见踪迹?皇甫嵩冷面逼问。如此严肃的神色,在他脸上其实是不常见的。
  回使君,夜色太黑,我部一入林便迷失了方向,不敢明火,恐暴露行踪,故与谢县长一部失之交臂。邬据将想好的说辞复述一遍。
  皇甫嵩没有立即表态,而是径直朝邬据一步步走来。
  邬据的余光瞥见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皇甫嵩,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说话不自觉有些颤音,末将所言千真万确,末将万万不敢诓骗使君!
  哐藏一声,皇甫嵩抽出腰间的佩剑,迅捷地落在了邬据的脖颈间。
  他再也绷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来,饶命!求使君饶命!是陈靖,都是陈靖怂恿末将
  旁边的陈靖面如死灰。
  你已非初犯,屡教不改,故从重处罚。长水校尉陈靖革去职务,充为马军。射声丞邬据,杖四十军棍,降为屯长。皇甫嵩声若洪钟。出征前,天子擢他为左中郞将,持节,有自行处置帐下官吏的权力。
  随后他看向谢乔。
  谢乔,即日起暂代长水营军司马,节制长水营本部及所属义军。
  下官领命。谢乔面色冷静地应到,而内心早已波澜澎湃。
  军司马可以看作是校尉的副职,在不设校尉的部曲,单设军司马作为军事主官。以汉朝官秩,三公俸禄为万石,九卿为中两千石,太守为真两千石,校尉则为比两千石。军司马一职虽比不得校尉,后者秩比两千石,而军司马秩比千石。但这无疑远远好过了三四百石的县长,是十足的升官。
  当然了,这还只是主帅皇甫嵩的临时任命,暂不具备大汉朝廷的法律效力。
  -----------------------
  作者有话说:这章没写好,还要修改扩充一下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经历一场酣畅大战后,皇甫嵩部暂进驻陽城修整,战线往东推进的同时,遣出斥候和暗探刺探敌情。
  如今长水校尉陈靖被撤去职务,整个长水營便由謝乔这个軍司马代为統率。作为京师禁卫之一的长水營,满编千人,主力为枪兵,单兵配备武器为长枪和轻橹。兵卒皆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不止单兵作战能力强悍,軍士之间也能配合摆出对应的阵型。光看气质,軍容軍姿,就能看出与义军的极大区别。
  不过謝乔也不眼馋,往后她的西凉兵训练出来后必定胜过这支部队。
  謝乔以军功升为长水營军司马,統领一支完全陌生的部队,且还是一支禁卫部队,作为吃皇粮的京师禁军,难免心高气傲。又有陈靖作祟在先,她一介寒微,想都不用想,自然是难以服众。
  謝乔倒是想得开,即使巡视长水營驻地没被下面的人重视,她完全不心急。
  她不去做那些强行收服的事情,即使她费尽心思收服了人心,也没什么用,因为长水营的控制权早晚是要从她手中脱离的,她不可能将一支天子麾下的京师禁卫调入西凉为己所用,而她自然有更高远的目标,绝不单单是统御一支部曲而已。
  总归身为军司马,谢乔拥有了更大的话语权。能不能调动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她可以凭借军司马一职执行更多更重要的任务。
  长水营千余人,加上配编的义军五百人,以及谢乔自己的三百余西凉騎兵,共计千八往上,接近两千人马,已经可以被视作一支独立战斗的单位了。
  在陽城中驻扎下来后,谢乔偷偷从自己的西凉騎兵中间派出去五十人左右,散开,皆乔装为百姓,四处搜寻阳城以西野地集镇的流民,大肆宣传一处太平安康粮食富足之地,以随身携带的粮食为凭证。
  她从三百人中间派出一部人马出去,也能造成西凉铁騎减员的假象,否则几乎为零的战损比,是薅不到太多公家的羊毛的。极低战损比意味着兵士训练有素,难免引起旁人怀疑。而这期间她的西凉騎兵之所以没有被太多怀疑,就是因为她在出发之前特意伪装了制式军衣,骑兵在坚固甲胄之外还套着一层粗布衣服,如果不特意去看是看不出端倪的。
  五十人派出去后,谢乔暂不知道情况如何,但她预感这番大西凉会吸纳到足量的人口。因为在颍川一带作战的这一两个月以来,谢乔见过太多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的流民了。天大地大,兵荒马乱,千里万里地迁徙也找不到合适的家园,世外桃源般的西凉一定是最好的去处。
  这几日谢乔开始操心另一个问题了,那就是水源。
  大西北是严重干旱地区,每年的降水量相当有限,作为生命之源的水极其稀缺。她的地盘上暂时还没有出现水源问题,那是建立在人口还不算多的前提下。
  她的两城两关之地,境內只有唯一的一條冥水从北侧穿行而过,其余至多只有山间的小溪,城內百姓更多只能依赖掘地的井水。
  水体的总量是有限的,养活数千人问题不大,一旦把这个数字提升到十倍,数十倍,现有條件一定是无法承载的。
  唯有改造大环境。这是一件光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她脑海中有了初步的构想,以神奇土壤和神奇草地为骨架,把大片的戈壁灘改造为森林和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