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龙袍披朕身上了(基建) 第14节
   
         
   
   
     现在倒是给盘炕留了空间。
  林肆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话将盘炕的原理讲给赵安听,春意越听越困,赵安其实听着也困,但是这是县主交代给他的事情,就算是听着像天书,他也得把事情搞明白。
  林肆将原理给赵安掰扯透,又问了赵安几个问题,才确定赵安是真的搞明白了。
  原理搞懂,讲建造流程的过程就顺畅很多,赵安甚至能偶尔提出一两句建议。
  林肆不急着催赵安马上就开干,购买材料,丈量尺寸,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得做到位。
  赵安不识字,更买不起笔和纸,他回到自己的小屋后找了一块树皮,又拿碳灰在上面勾勒出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图案。
  赵安今日接受的新信息太多,他想要先把这些东西完全搞懂,再开始着手带着家丁们干活。
  县主好不容易交给他一件差事,他想好好的干,不想将事干砸了。
  被林肆强行恶补盘炕的原理以后,赵安才发现做事情若是先将这所谓的原理搞懂,做起来就会快很多,就算遇到哪里有问题,也能找到问题所在。
  很多词汇也并不难理解,比如那热能量,可以理解为燃烧后产生的热量,传导则是可以理解为从这一头传递到那一头。
  赵安深觉,原理是个好东西。
  *
  丁蒲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在牙行被这位安平县主买走。
  他从未见过能够给奴仆一日吃三食的主家,而且府中还有两个身形壮硕的婢女,吃的比他一个小郎君都要多两倍不止。
  丁蒲安心了,这是找到良心活计了啊!而且比原来在某个富商府里做事要轻松十倍不止。
  丁蒲顿时觉得自己的奴生圆满了,做一个奴隶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要求?就这样混吃等死到老死,若是运气好,能娶个娘子那便更好了。
  于是丁蒲开始咸鱼,活计勤勤恳恳的完成,该做活做活,该休息休息,绝不多做一丁点。
  今日,赵安突然把所有家丁都召集了起来。
  丁蒲不觉得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但听赵安说什么县主给家丁们派了活计,要盘炕。
  丁蒲不知道盘炕是什么意思,也没打算去出头冒尖,赵安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听说赵安是从安京就跟着县主过来的,自然更得器重些。
  但是越听赵安说那盘炕的建造流程越越熟悉,最后听着听着,丁蒲恍然大悟。
  这不和他老家的火床有一点类似吗,但是丁蒲家中的火床是纯土堆砌的,并没有赵安口中的盘炕这般精细和复杂,而且温度的是个大问题,很多时候过烫,会把人烫伤,而且火床每到冬日,总会有老人贪那点子温度,把自己活活闷死在屋子里。
  当丁蒲发现自己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有点像火床啊。”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丁蒲悔得要死,他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让你管不住嘴,让你管不住嘴。
  赵安本来正在用他自己的理解讲解盘炕的过程,但是一听丁蒲嘀咕了一句,他立刻敏锐的觉得,丁蒲应该会对盘炕这件活计有帮助。
  丁蒲跟在赵安的身后,心里只觉得苦的要死。
  他现在总算知道自己算什么了,狗吃饭但是苦于没有盆,他丁蒲现在就是这个盆!
  丁蒲头一次近距离的和林肆说话,他心里即感激又紧张,一紧张就将自己老家火床是怎么个建造法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还说了自己感觉的火床和盘炕类似的地方,最后还说了自己老家火床的缺点。
  丁蒲心里苦,他为什么说话之前不能先过过脑子,或者他不知道自己嘴快说多了也好,但他的反应速度刚好卡在说完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就很难受。
  这下不知道要多干多少活计。
  他不会要像赵安那样大晚上的找一块树皮在上面鬼画符吧。
  丁蒲说完以后,低着头不敢抬头。
  他确实不敢,他怕一抬头林肆就要将这盘炕的活计交给他了,这样他不是即得罪了赵安,又要多做许多的事,简直是得不偿失啊。
  林肆的手摸了摸下巴,“既如此,赵安,你先将盘炕的原理讲给丁蒲听,等他懂了以后再带过来见我。”
  丁蒲唯唯诺诺的答应了。
  转头就被什么热能量,灶台、灶体、连通结构给砸晕了,宛如听天书。
  丁蒲仰天哀叹,为什么要这么对一条咸鱼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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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丁蒲最后还是“被迫”揽下了这个差事,成了家丁之中除了赵安,第二个见过林肆的人。
  对此,其他家丁各有情绪,有羡慕的,也有说话透着酸气的。
  赵安是从安京跟过来的,他们自觉比不过,但丁蒲和他们一样都是从施州买来的,而且丁蒲平时干活还不卖力。
  本来要多做活计就烦,对于其他家丁们含沙射影的话,丁蒲通通回怼。
  “这福气送你了,我现在就去和赵安说我不干了。”
  “我倒是想....但我怎么懂那什么火床,盘炕是怎么回事。”被回怼的家丁小声嘀咕。
  没办法,为了保住这份神仙工作,丁蒲开始咸鱼翻身,努力的搞懂盘炕的原理,并且将盘炕和火床之间相同的点找出来。
  丁蒲甚至和赵安,林肆,三人围着那间准备用来盘炕的屋子开了个三人小会。
  随后丁蒲就看到很多张图纸。
  图上将每一步盘炕的步骤,以及具体事项表述的清清楚楚,就算是不识字的人,也能看的明白是怎么回事,按照上面的操作一步一步的来,总不会出错。
  这让赵安和丁蒲两个不识字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再加上如今记的滚瓜烂熟的盘炕原理,二人心中隐隐生出了些信心来。
  丁蒲顺便庆幸了一下赵安人品还不错,没有因为他横插一脚盘炕的事给他使绊子,甩脸色。
  将位置选定好,丁蒲和赵安开始安排其他的家丁干苦力,丈量尺寸。
  春意很是好奇,连连追问:“县主,那盘炕当真如此神奇吗,躺上去就能暖和。”
  县主府的奴仆们能得林肆给的炭取暖,不似百姓舍不得花钱买炭,倒是不那么需要盘炕。
  林肆正在看左莜交上的每周庄园报告,没抬头,“嗯,等赵安和丁蒲将第一个炕盘好,我让你上去试试。”
  春意的一双大眼睛瞪的圆溜溜,语气中带了一丝不好意思,“这可是县主答应奴的。”
  林肆继续低头看报告,春意知道林肆看东西的时候不需要有人在旁边,自觉离去。
  虽然钱遂每七日也会来给林肆做口头报告,但是那都是关于孩子们的整体管理方面。
  钱遂只认得几个大字,学习方面她是管不到的。
  林肆索性让左莜每七日写一份报告交到她这里来,若是林肆觉得有什么不对,再派人通知她。
  “上次化肥实验结束后,所有的孩子们都得到了吃兔子肉的奖励,大家很是欢喜,对于学习也愈发认真上心,语文课方面,基本的识字开蒙已有序完成,数学方面的推进进度略微缓慢,不过我还是觉得您上次来讲了一次劳动自然课所说的地圆之事有些不妥,就算是为了测试孩子们的服从程度,也不能张口乱说呀。”
  左莜在后面似乎还想写些什么,最后还是用笔划掉了。
  “孩子们如今还在用草皮和在地上写字,很是勤奋认真,您之前和我提到过的期中考试一事,我觉得暂且搁置,毕竟孩子们还没有正经的在纸上写过字。”
  林肆将这份报告收了起来。
  左莜所说的事确实是个问题,要想培养出能写会算的人才,一直让他们在地上和树皮上写字是不现实的。
  现在的纸贵,是因为造纸工艺繁琐,但没关系,她有金手指,可以改进工艺自己造纸,从而将成本降下来。
  林肆突然觉得有金手指而且一路顺风顺水的感觉居然这么爽。
  林肆甚至觉得,她还可以做一笔生意,将她造的便宜纸卖出去。
  但很快林肆否定了这个想法,她在穿书之前没有做过生意,对于如何在古代做生意更是一窍不通,货源和卖货商就不说,她现在还不想被别人注意到黎县这个地方。
  今年黎县一定会比往年高产,而且高产不少,但是在林肆的威逼利诱下,梁年只能无奈和她狼狈为奸瞒报。
  黎县县令这个位置必须得是梁年的,林肆不可能让梁年有任何离开的机会。
  所以这卖纸这件事先作罢,等遇到合适的人和一个合适的时机再说,林肆拿出自己的六年计划小本本,默默的写上了造纸卖纸这一项。
  林肆看着自己写满了计划的小本本,最上方写着她发自内心的几个字,甚至写的比别的东西都要大。
  “缺少人才”。
  她是真缺啊。
  人才预备役们现在还是小学生的年纪,豆丁一般的身高,她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雇佣童工的地步。
  林肆刚刚合上自己的小本本,放在书桌的夹层之中,就听得春意脆生生道:“县主,祝时溪想见您。”
  林肆放完小本本后的动作一顿。
  祝时溪现在已经跑偏,和原著中那个爱哭且柔弱的软妹完全不同。
  上次她来见林肆的时,她刚刚解剖完野兔,也许是有了什么重大的突破发现,她一手举着刀,脸上沾了几滴喷射状的血迹,手上更是鲜血淋漓。
  林肆当时正在看大宸的史书,听见她略带兴奋的唤了县主。
  林肆下意识抬头,看到她的样子,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吓停了一拍。
  看到林肆的表情,祝时溪大概意识到了自己的样子有多失礼,她惊慌失措地将刀放在远处的桌子上,又下意识的用手去擦脸。
  但是越擦越惨不忍睹。
  林肆轻抚自己的胸口,冷静道:“别擦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祝时溪的手这才放了下来,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县主,我如今解剖已能得心应手,这已是最后一只兔子了。”
  黎县的兔子已被林肆买光了,祝时溪若在想要兔子,林肆只能托梁年和左莜去施州买了。
  “你且等上个几日,这几日你就当休息。”林肆回她。
  现在不光庄园的孩子们偶尔能吃到的荤菜换成了兔子,县主府奴隶们的餐食都换成了兔子。
  左莜和梁年对林肆的奇怪要求已经见怪不怪,孤儿都买了,更何况兔子。
  虽然祝时溪表现出了和原著完全不同的性格,但林肆反而有些欣慰。
  在原著中,祝时溪被描述成柔弱含泪的医女,她看到男主就会脸红,身娇体软,没人在意她美丽的外表下,从官家女郎变成女奴,她受尽苦难但聪慧坚韧,没人在意她在医学方面有极高的悟性,其实是个天才。
  更没人在意她的梦想其实是,济世救人。
  林肆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如果待会祝时溪又满脸的血,或者浑身是血的冲进来,那她一定不能再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