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眼前赫然出现一张与那人神似的面容,孩子的眼睛却与他如出一辙。
担心那人发现他,胤禛屏息,闪身绕到草垛另一侧。
“爹..”
清脆稚嫩的童音传来,胤禛顿住脚步,一颗心随着孩子的呼唤,柔软的一塌糊涂。
“爹爹在这,晖儿。”
陌生的男子声传来,胤禛面色煞白,透过草垛缝隙,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朝着一青衫布衣男子雀跃跑去。
男子将他的儿子抱在怀里,与那人言笑晏晏相携而去。
入夜,当男子踏入屋内,屋内烛火吹熄那一瞬,胤禛面色铁青拂袖而去。
春嬷嬷与苏培盛面面相觑,没想到才短短数月,福晋已与那男子同床共枕。
....
不知为何,今年入秋之后比从前雨水更充沛,秋汛势头不对。
这夜暴雨如注,楚娴才将晖儿哄睡,院子外头传来急促敲门声。
“夫子,村里男丁都去坝上加固堤坝,今晚里正并未派男丁巡夜,您关好门窗。”
“稍等,我与你们一起去坝上巡检。”
陈清彦披衣起身:“夫人,我去去就回。”
“小心些,我给你留门,你把大门锁好即可。”
村里虽算不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太平之地,可里正好不容易留下会识文断字的夫子,早就三令五申,不准任何人对夫子一家不敬。
是以,没人敢在夫子院子附近闹事儿。
楚娴并不担心会如从前在书院隔壁那般,夜里总有地痞无赖前来骚扰。
陈清彦披蓑衣竹笠离开,将院门从外头上锁,匆忙与村民们前往坝上巡查。
楚娴洗漱过后,熄灯就寝,担心风雨声侵扰,她睡着后听不见敲门声,特意给陈清彦留了门。
门后用鲁班锁防盗,只有她和陈清彦知晓如何解开鲁班锁。
雨夜沁凉舒爽,困意袭来。
半梦半醒间,察觉到房门打开的声响。
“回来啦。”楚娴咕哝一声,背过身继续酣睡。
那鲁班锁及其精巧,除了陈清彦,村里不可能有人知道如何开锁。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陈清彦躺在她身侧。
忽而察觉到衣襟盘扣被扯开,楚娴吓得睁开眼,绷紧身子不敢乱动。
还有不到一个月,她与陈清彦即将完婚,二人夜夜同床共枕,他能忍到如今,已是君子。
迟早都要有肌肤之亲,早一日晚一日,并无区别。
想通之后,楚娴不再抗拒,由着他宽衣解带。
炙热的吻倏地压下,她竟觉莫名熟悉,不敢再细想,她知道自己此刻卑劣的将鱼水之欢带入谁。
暗夜里,狎昵的感官愈发清晰,脑海中不受控制,全是与那人缠绵之时的破碎画面。
还真是无可救药,她唾弃自己,与陈清彦亲昵之时,却还在幻想与别的男子云雨的画面。
她愣怔许久,闭上眼鼓足勇气抱紧陈清彦。
他似乎没料到她会主动投怀送抱,浑身一僵,绵密炙吻不断落下,他的吻不曾间断,一点点吻遍她的全身。
楚娴全程不敢睁眼,脑海里浮现的面容逐渐清晰,对陈清彦愈发愧疚。
楚娴心如刀割,都结束了,她与那人之间的纠葛,终于结束。
她的余生闯进另外一个男人,她与那人,此刻开始,终将两两相忘,彼此幸福。
容不得她再走神,在他不曾停歇的攻伐下,初时的羞涩与慌张渐渐抛诸脑后。
情浓之时,那个藏在心底禁忌的名字险些脱口而出。
紧要关头,她咬
紧牙关,将那人的名字,改成拗口的夫君。
忽而肩上传来剧痛,耳畔传来熟悉的低呼。
楚娴如遭雷击,恐惧睁大眼睛。
“你...”她哆哆嗦嗦伸手抚摸那人的脸,瞬时肝胆俱裂。
“你..你快出去..”她吓得惊呼,拼命推开那人桎梏。
“呵,怎么?方才与你欢好之人是爷,你很失望吧?”
耳畔传来凉薄低沉的声音,沙哑的欲色尚未褪去。
“你放开我!雍亲王,求您放过我可好?就当我死了..就当我死了..”
破碎的吟哦求饶声从屋内断续传出,春嬷嬷怀里抱着熟睡的小阿哥,忐忑看向屋内。
一整晚清醒与昏沉交织往复。
她浑身疼得说不出话来,掩面啜泣。
那人一整晚几乎一言不发,除了咬着她的肩闷哼两声,再不肯多言。
直到清晨薄暮,她被那人扛在肩上,垃圾似的丢就浴桶里搓洗。
即便在浴桶内,他也不肯放过她。
楚娴浑身湿漉漉,被那人丢回床榻上。
她瑟瑟发抖抓过薄被,被他一把扯开,那人青天白日就开始折腾,甚至用的都是从前在闺房之乐时,她不喜欢的羞耻法子。
直到午膳后,楚娴疼得放声痛哭,那人才草草了事,起身披衣离去。
春嬷嬷入内之时,屋内欢爱气息浓烈,床榻上满是污浊。
福晋浑身不着寸缕,艳尸般躺在床榻上,身上满是不堪痕迹,甚至连脸上和发丝都沾满污浊痕迹。
春嬷嬷心疼落泪,伺候福晋擦洗身子,沐浴更衣。
楚娴疼得浑身发抖,尤其是那,不用看都知道被磨破了。
春嬷嬷替她擦药膏时,惊得哭出声来。
“福晋,贝勒爷说,一个时辰之后立即回京。”穗青哽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贝勒?”楚娴有气无力掀开眼皮。
那人不是才被封亲王没多久?
“福晋,爷在海宁县逗留半年,万岁爷连下数道圣旨召回,爷却置若罔闻,万岁爷震怒,将爷的亲王之位褫夺,从王爷一路贬为贝勒。”
春嬷嬷叹气:“前几日,万岁爷已下旨,若四爷再不肯归京,则将贝勒爵位褫夺,直到革除黄带子,贬为庶民。”
“爷昨夜得知您的下落,本还欢喜,却惊闻您与那夫子在爷生辰那日,即将大婚,您怎么能..怎么能选在四爷生辰那日与旁人成婚,挑衅四爷。”
“爷即便脾气再温柔,也会生气,您说是不是。”
“晖儿在哪?”楚娴岔开话题。
“大阿哥有两个乳母照料着,还有苏培盛和几个小太监陪着,您且放心。”
楚娴忍着钻心酸疼,缓缓坐起身来:“陈清彦在哪?他还..还活着吗?”
春嬷嬷面露不安:“福晋,那夫子昨夜不慎掉入湍急洪流中,生死未卜。”
“呵,不慎?到底是不慎,还是被谋害?”
楚娴潸然泪下,没想到竟连累陈清彦无端丢了性命。
早知道逃不过,她就该狠下心,带晖儿离开,免得连累无辜之人丧命。
此时苏培盛端来一盏黑漆漆的汤药,站在门边的穗青轻嗅之后,登时变了脸色:“你这是何意?”
“哎呦穗青,你就别为难杂家了,杂家也是依照规矩行事,这..福晋脱离后宅数月,为皇族子嗣血统纯净,循例需服用避子汤,直到福晋来癸水之后。”
穗青闻言,哑口无言。
福晋与外男亲昵共处一室数月,昨夜,四爷那般发狠折腾福晋。
若不服用避子汤,福晋又恰好在如此尴尬的时候有孕,压根分不清到底是谁的骨血,的确不妥。
若福晋有孕,到头来遭罪的还是福晋。
穗青接过避子汤,主动入屋内伺候福晋服药。
听到穗青来送避子汤,楚娴心内五味杂陈,耻辱不堪。
这碗避子汤,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喝,否则将彻底做实她与陈清彦有私情。
她一把推开避子汤:“我与陈夫子清清白白,他是正人君子,并未对我行不轨之事。”
“福晋您青三思啊,为了您和小阿哥的将来,今日无论如何,您都需服下避子汤,在您来癸水之前,您都不能再有孕。”
春嬷嬷苦口婆心劝谏:“您与外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即便真的清清白白,旁人也不信,四爷更不信,不如服下避子汤,让爷安心。”
“福晋,爷心里还有您,否则爷压根不会沾您的身子。”
“让他救回陈清彦,给我端绝子汤都成,你让他救活陈清彦再说!”楚娴掩面而泣。
她心里有数,她还在哺乳期,甚至不曾来癸水,压根不可能受孕。
无论如何,她绝不能服避子汤,耻辱的认下不贞罪行。
书房内,胤禛蹙眉盯着正奶声奶气唤爹爹的小阿哥。
他的儿子,口中唤的爹爹不是他,而是无关紧要的旁人。
心口阵阵钝痛,钝刀般来回撕扯。
压下狂怒,胤禛取来拨浪鼓,温声诱哄:“晖儿,叫阿玛!”
“呜呜呜呜,爹,爹爹,要爹爹...”
“哎呦小阿哥,爹爹在这,您该叫爹爹阿玛,您的阿玛在这呢。”
苏培盛见爷委屈的红着眼眶,忙不迭取出一个小糖人,这小糖人是太医专门为小阿哥调配的药糖,可强身健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