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等地甲清醒后,会将凶手告知的这一段当成自己的记忆?”
谢莺眠忍不住给虞凌夜鼓掌。
不愧是虞凌夜,理解能力就是强。
没错,就是这样。
说是记忆植入,实际上就是催眠术里的暗示。
地甲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暗卫,意志力比普通人强很多,用普通手段很难催眠他,所以,用毒是最快的。
毒药摧毁地甲的神志后,地甲很容易就被暗示成功了。
这手段并不算多高明。
棘手的还是那毒,毒是切切实实对地甲的大脑产生了影响。
虞凌夜眉头紧锁:“这等邪术,像是南靛那边的。”
谢莺眠想说催眠术不能算是邪术。
催眠和暗示,是心理学的范畴。
这话她没说出来。
“能解吗?”虞凌夜问。
“不知道,我需要取一些血来做实验。”谢莺眠指着地甲。
地甲伸出两只手:“随便取。”
他虽然没太听明白。
但他不想成为植物人。
顿了顿,他又问:“王妃娘娘,请问我现在是处于幻觉中还是真实的?”
谢莺眠安慰道:“别担心,真实的。”
“你的意志力很强,连续被下两次毒也只是被替换了两一小段记忆,如果换了普通人早就变成植物人了。”
地甲:并没有被安慰到。
虞凌夜问:“解毒后,地甲失去的记忆能回归吗?”
谢莺眠摇头。
她对催眠术只了解一点皮毛。
“我试试。”谢莺眠说,“毒药有些特殊,中毒和解毒的过程都会影响神志,就算是反催眠唤醒他的记忆也得等一段时间。”
“当务之急是先给他们解蛊,解毒。”
“先从天甲来吧。”
豌豆蛊这种东西,若是不催熟,可以在体内潜伏几年。
若是催熟,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爆裂,跟定时炸弹差不多。
一旦爆裂,中蛊人必死无疑。
谢莺眠让人准备了公鸡。
将公鸡的鸡冠血与某些特制的液体混合后,做成引子。
这些特制液体,是上次林嬷嬷体内的豌豆蛊爆裂后,她趁人不注意搜集了一些碎肉做成的。
用银针沾染了些许引子,在天甲的胳膊上扎了一针。
不多时。
一个豌豆大小的小球在天甲身上游动。
小球缓慢地游到被针扎过的地方,将引子吞噬掉。
引子只有少量,小球并不满足,如滚珠一般在附近滚来滚去。
谢莺眠找准机会,一针刺到小球上。
小球被割开的同时,她将一部分引子倒进去。
小球贪婪地吸收着混合液,很快就膨胀至鸡蛋大小。
天甲的手臂上也浮现出诡异的暗红色纹路,纹路密布,如血管一般。
谢莺眠当机立断切开,灌入提前准备好的朱砂。
朱砂对豌豆蛊有奇效。
遇见朱砂后,豌豆蛊迅速干瘪下去。
同时,一枚赤红色的豌豆从鸡蛋大小的球里跳出来。
谢莺眠将那枚红色的球收起,密封。
“结束了。”谢莺眠道,“朱砂有毒,对他会有点影响,影响不会很大。”
“他被种植豌豆蛊时间不长,明天应该就能醒来。”
“接下来,是银面具大哥的毒。”
谢莺眠神色有些凝重地对虞凌夜和地甲说:“银面具大哥的毒比较棘手,我不知道具体的毒药名称,只能通过血去验证一下基础的毒药构成。”
“驱毒也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也就是施针将剩余毒素逼出来。”
“毒药作用在脑部,我施针部位也是脑部。”
“施针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我只能尽量降低这些意外,不能保证一点意外都不出。”
“这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
虞凌夜看了看地甲。
地甲问:“如果出现意外,会如何?”
谢莺眠道:“最坏的结果是变成植物人,也就是我施针失败。”
“次坏的结果是你变成一个……智力残缺者。”
俗称:智障。
“我会尽量避免这些,但我不能保证百分百避免。”
地甲神色不太好:“还会有别的结果吗?”
谢莺眠:“再再次坏的结果是,你可能会丧失一部分记忆或者丧失某种功能。”
“比如,你可能会丧失味觉,丧失听觉,亦或者,丧失某种兴趣等等,我无法确定。”
第205章 :我昨夜压到你了?
地甲越听心越死。
不管失去哪一点,他都可能做不成暗卫了。
他原本是先帝的专属暗卫,隶属六极金甲。
六极即为天、地、东、西、南、北。
代号也按照六极取的:天甲,地甲,东甲,西甲,南甲,北甲。
只有最顶尖的六个暗卫才有资格成为六极金甲。
他拼命训练,拼命向上,终于拿到了地甲这个代号。
辛苦多年,却被那毒药毁于一旦。
地甲恨自己太弱,恨自己太大意。
更多的是遗憾。
虞凌夜看穿了地甲的心思。
他道:“六极金甲不会换人,安心施针便是。”
谢莺眠也道:“不用太担心,我说的那些都是最坏结果,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具体如何我也说不准,说不定你只是掉几根头发或者失去几天味觉。”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取血后。
谢莺眠做了简单的分析。
她分析好毒药的基础构成后,先给地甲灌了一些对症汤药。
做好准备后,开始施针。
施针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尤其是在脑部施针,更需要慎之再慎。
施针开始后,谢莺眠额间的冷汗不断滴落。
没有时间擦汗。
虞凌夜拿出手帕,细心将谢莺眠的汗水擦掉。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一个时辰后。
地甲脑袋上插满了银针,变成了刺猬。
等谢莺眠将银针摘掉后。
地甲吐出一大口黑血,人也昏迷过去。
“成功了。”谢莺眠长长地松了口气,“等他醒了再说,明天差不多。”
“睡了睡了。”
说完,谢莺眠对虞凌夜道:“天甲地甲都是你的属下,他们的诊疗费应该由你来付,没毛病吧?”
“就这难度,至少也得一万两,不,要一万五千两。”
虞凌夜看着谢莺眠认真算诊疗费的样子,轻笑:“好。”
人已救完,诊金有着落,谢莺眠放松下来。
人紧张过头再放松下来后,特别疲惫。
她三两下将外衫脱掉,一头扎进床上:“我睡了,天不塌下来请不要喊我。”
虞凌夜:……
“你还没洗漱。”
看谢莺眠累到脸色泛白,他强行忍住了将她喊起来的冲动。
虞凌夜让扶墨打热水来,给谢莺眠擦手擦脸。
扶墨欲言又止。
虞凌夜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直说。”
扶墨道:“王爷,您还记得您磕破了头吗?”
“马车侧翻的时候,您为了保护王妃,将脑袋磕到了,王妃给您包扎上药。”
虞凌夜:“所以?”
扶墨有些不太确定地指了指脑袋:“您没发现您的绷带已经被拆掉了吗?”
“属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看到王妃娘娘给天甲大哥包扎伤口,属下突然想起来了,您的绷带好像从早晨就被拆掉了。”
“您的头还疼吗?有没有失忆?伤口要不要换药?”
虞凌夜:……
反应迟钝成这样,还有脸问。
“出去。”
扶墨:“那您还要换药吗?要不再找个太医来看看?”
虞凌夜心想,干脆发配扶墨去冕西挖煤吧,省得在跟前晃的碍眼。
扶墨被虞凌夜赶出去。
虞凌夜洗漱完毕,躺在谢莺眠身边。
谢莺眠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靠近,侧了侧身,确定身边人是虞凌夜后,腿轻车熟路搭到虞凌夜腿上。
虞凌夜早就知道谢莺眠的睡相不怎么好,也逐渐习惯了。
但。
这次不太一样。
这次谢莺眠不小心将腿压到了他的……腿上。
不走路的腿也是腿。
虞凌夜下半身不能动弹,无法移开。
他想将谢莺眠推开。
才开始用力,谢莺眠就翻身过来。
她的腿不仅压到他的腿上,人也撞进了他怀里。
好在这次是压在他真正的腿上,有点难受,但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她的胳膊压在他半身身上,呼吸声均匀,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