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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个傻子做夫郎 第58节

  马车候在巷口,车厢内炉火熏热。
  沈鱼先一步踩着脚凳,弯腰钻进了温暖马车。
  融融暖意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她脱下斗篷,靠向柔软车壁,打算闭目养神片刻,心想叫他再气一会儿,稍后再哄也不迟。
  没曾想干燥温暖的车厢烘得她神识模糊,她也是真有些乏了,眼皮渐渐沉涩起来。
  祁渊随后上车,动作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负气。
  他原想等她主动开口问一句,哪怕只是寻常的关切。
  然而一抬眼,却见她竟已阖眼假寐。
  少女容颜恬静,呼吸均匀,一副全然没将他情绪放在心上的模样,祁渊胸口那股闷气几乎要顶出来,却又无处发泄。
  马车内烛光轻晃,蜡香淡淡。
  祁渊目光沉沉落在沈鱼脸上。
  她头微微歪向一侧,睫羽安然垂落,暖红炉子映得她面容愈发柔和静谧,显露出几分平日里罕见的娇懒。
  祁渊品着心头那点别扭,静静看了她许久,那点硬气终究化成了无可奈何的柔软。
  他无声叹了口气,动作极轻地解下身上大氅,小心翼翼地倾身过去。
  带着体温的大氅厚重,几乎将沈鱼整个人都笼住,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
  她似乎在梦中有所察觉,无意识地蹭了蹭温暖柔软的毛领,睡得更沉了些。
  祁渊看着,唇角不自觉地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马车缓缓停下,已至府门前。
  群儿在外轻声禀报,祁渊抬手示意噤声。
  车内一片静谧,只余沈鱼清浅规律的呼吸声。
  祁渊并没有叫醒她。
  他只是再次倾身,目光在她睡颜上流连片刻,然后轻柔地连人带衣将她抱起,步履沉稳地走向西厢房。
  西厢房门前,眼尖的湘绿急急低下头,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生怕惊扰了此刻,更怕触了祁渊的霉头。
  祁渊踏进寝室,躬身将沈鱼置于榻上时,却察觉到一丝冷风。
  他蹙眉,来到窗边,发觉是上次他踩碎的那扇窗框还未修补……
  祁渊略一沉吟,再次将人抱,转身便走向自己居住的剪竹园主室,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主室开阔温暖,地龙烧得正好。
  他将沈鱼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深色的锦被衬得她肤色愈发莹白,于是他驻足床畔又看了片刻。
  睡梦中的沈鱼气息安稳。
  祁渊眼神深暗,最终转身悄然离去。
  他并未留在府中。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关家府邸,主室书房。
  关长风正在灯下批阅卷宗,听得门前轻叩,开门却见祁渊夤夜来访,面色沉沉,眉眼里又有些别扭意味,便知绝非为公务而来。
  关长风眉梢微挑,也不多问,令人烫了壶上好的梨花白来。
  祁渊默然入座,自顾自斟满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他身姿挺拔地坐在那儿,烛光勾勒出他略显紧绷的侧颜,眉眼间凝着一层薄薄的郁色与躁动。
  “你说,”他不断自斟,声音在酒液的浸润下显得有些低哑,“若有人明知你不快,却偏要视而不见,甚至…乐见其成,是为何故?”
  关长风瞥他一眼,慢悠悠地呷了口酒,道:“要么是毫不在意你心绪,要么…便是吃定了你,知晓你即便不悦,也终究舍不得拿她怎样。”
  祁渊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
  烛光跃动在他墨色眼底,明灭如雾,又暗藏光华。
  他想起沈鱼今日那般情状,分明是后者。
  这认知让他心头那股火复又燃起,却并非纯粹的恼怒,反而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与占有。
  酒液滚烫入喉,浇油般让人心肝躁动。
  关长风看他一壶酒都喝空了,对外头小厮道:“收拾客房,祁大人今日宿在家中。”
  “不必。”
  祁渊声音低沉,酒意喷撒,瞳孔愈发幽亮。
  他站起身,玄色衣袍在灯下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修长手指弹了弹衣角,“走了。”
  关长风看着祁渊身影迅速融清冷的雪夜,摇了摇头,唇角噙着一丝了然的笑意。
  第52章
  更深露重,剪竹园不见灯火。
  沈鱼自绒绒寝被中转醒,什么梦也没做,只觉得睡得黑甜,恍惚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躺到床上的。
  外头北风枯号,屋内安宁惬意,她翻身欲继续睡。
  乍然间,门扉响,枯号声大了一瞬。
  凉气换入,让床上人清醒了几许。
  沈鱼觉察出所处之处的不寻常来。
  就好比,西厢房的正门在西面,这会儿门扉声响却是朝东;又好比,她习惯了在枕头下压安神的香囊,这会儿枕下却是空空如也;更不要提身下这大得双臂平展也够不到边儿的还有空气中隐约浮动的一丝凛冽酒气……
  沈鱼的心提起,她直起身,摸索着拿到床侧的火折子,抖动手腕去点蜡烛。
  酒香一瞬浓烈,她的手被人按住。
  沈鱼看不清来人的脸,她只模糊瞧出个大概的黑影轮廓,却辨出了,是祁渊。
  悬着的心回落,她这才察觉出冷来,不禁打了个哆嗦。
  祁渊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将她打横又抱回床上。
  沈鱼拉起被子一角浅浅盖在腰腿上,轻声问:“这是你屋子?我怎么在这里?怎么不点灯?”
  祁渊一个问题也未答。
  沈鱼只听见氅衣滑落在地的声音,像一朵白棉花“噗”地砸在地上。
  窸窣声让人耳朵敏感,床板吱呀,祁渊也坐到床榻边沿。
  沈鱼逐渐想起,之前她与祁渊聊着邓墨,然后在马车上睡着了。
  她大概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睡醒在祁渊的床上。
  被子下的腿动了动,沈鱼想穿鞋回西厢去。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却适时地按住了她的脚踝,力道不容抗拒。
  这触碰太过私密,即使隔着罗袜,沈鱼仍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
  掌心温度在黑暗中蔓延,带着暧昧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酒意微醺,祁渊忽然开口:“今日见到故人,倒是让我想起一桩旧事。”
  沈鱼心头微动,静待下文。
  “今岁春日,在江家宅外,”他语速不疾不徐,仿佛真的在闲话往事,“若不是邓墨出面解围,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
  沈鱼一怔,没想到他还绕在那邓墨身上,提起这桩事来。
  “那天你穿着水红色的春衫,头上还别了一朵同色的绢花,可是?”祁渊说话时微微后倾,仿若在遐想沈鱼自我簪花的模样。
  他感觉到掌下脚腕微僵,脚趾不自然地蜷缩一瞬。
  “自南溪村临行前见他,总觉得面善,却不知道哪里见过,今日喝了酒,倒叫我忆起了之前模糊的记忆。”祁渊继续淡淡道:“你特意梳妆打扮了去见他,他也颇为照顾你,你们关系大概很好。”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既未肯定什么,也未断言什么,却像雪后落下的第一脚,磕磕嚓嚓地,在沈鱼心中踩出好大的动静。
  她下意识地脱口辩解:“都是乡亲,他姑姑是村里的邓大娘,我才和他相熟些。”
  黑暗中,祁渊的唇角弧度无声锐利勾翘。
  “哦?”他声音依旧平稳,却陡然逼近几分,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邓大娘,来过你家中一趟,然后不久,你就急忙托着辛夏把我送去了江家……”
  沈鱼顿时语塞。她没想到他能将这些细节都回忆得如此清楚。
  祁渊趁势追问,声音低沉如诱哄:“这其中,应当有些关联的,你说可对?”
  沈鱼心绪微乱,急着想撇清,未及深思便低声道:“关系是好了些,但也说明不了什么,不过邓大娘时常来找我说话,我与他有几面之缘,多余的什么也没有……”
  祁渊声音沉下几分,指尖拨开袜靴口,摩挲沈鱼足踝细腻的皮肤,貌不经心地问:“说话?还是说媒?”
  麻麻地痒意自踝骨攀爬,沈鱼呼吸一滞,没能及时开口否认。
  祁渊彻底将她罗袜褪掉,下结论似地笃定道:“邓大娘说和你们,你想同他在一起,所以把我踢了。”
  沈鱼面色白了一下,无力强词道:“不是的……”
  祁渊一顿,指腹沿着她脚背上的筋骨搓磨,目光灼灼看着她:“那是什么?”
  尽管沈鱼内心想要矢口否认,但眼下这件秘密仿佛随着罗袜褪去已然彻底暴露在空气里,她只能节节败退,声音几不可闻:“也没有很想同他在一起……不过是……心浮气躁才……”
  后面的话消弭在唇齿间。
  黑暗中,祁渊仿佛不耐再听了,吻得有一些蛮横,手也一路从脚腕沿着内裙向上,掐着她腿,指腹深陷软肉。
  他的吻从娇唇游离到腮畔:“既然那时选了他,为何后来还要嫁我?”
  沈鱼喘息着,失神想着他今晚到底喝了多少酒。
  祁渊低声唤她:“沈鱼……”
  他语气沙哑低软,手上却不断加重,裙下温度升高,很快肌肤像被沾住一般黏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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