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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之后 第44节

  大衣里她穿着v领的毛衣裙,裙身延展性再好亦无用处,针织面料在狭窄的空间不易施展。
  刚刚陈西禾还在和简时衍聊呢,内设是何种配置,轴距多宽排量多少。陶枝念不关注车,难辨具体的概念。谈起逼格,最开始同事闲聊时评价中肯,论价位看在钱的份儿上,单位里谁都得提一嘴,所有者高品位会选车。
  她本就没有在车上做亲密事的经验,连从前看过的片子里都没怎么刷到过相似的题材。
  或许有过,她并不想在此时仔细回想,陶枝念侧头看着简老师还是穿戴完整的,想必定是爱惜的,不禁腹诽起简时衍到底想不想与她亲密。
  下一步该做什么呢,陶枝念试图坐起身,滞后地担心起万一有人路过怎么办,给了点甜头就翘起了小辫子,闹着要停了。
  “小自私鬼。”
  陶枝念的确缺乏体谅意识,性事能忍着就忍忍算了?
  臀下在接吻时自然已经湿哒哒一片,简时衍的批评惹得她耳根子发软,她张嘴解释,“你车这么贵,我这不是怕给你搞脏了嘛。”
  毫无任何功用的体己话,她说得轻飘飘,没一点压力,挣扎间挪动身子想下去,恍然察觉有个硬东西正抵住她的下腹。
  “出门带身份证了吗?”
  陶枝念停顿,明白暗示的意图所在,说了实话,“平时没有随身带的习惯。”
  简时衍适时止住动作,扶正女人的衣领,压低声音引诱她,“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第51章 . 爱拯救之,简时衍从未有过信仰,却想拉她成为共谋。
  “小桃老师,跟我回家吗?我家狗会后空翻。”
  陶枝念稍微仰头,拒绝的话刚准备说出口,眼前人忽而啄了啄她的嘴唇。
  一个亲昵又讨好的吻,男人搬出天方夜谭的救兵,她的狗狗要带着她去见家养的小狗。
  陶枝念几次话到嘴边,成功被简时衍牵着鼻子走,下句话该说什么,难道质问简时衍为什么一直亲她吗?
  她退让,“明天上午我们组还有阅卷的早会。”
  “我送你上班。”
  陶枝念今晚的反射弧慢得出奇,“欸...”
  简时衍为她整理好了内衣的系带,或许周身燥热,简老师的外套盖在她的肩上,对方肩宽腿长,不合身的衣长遮盖过半个的大腿,手全缩进了袖子里,变成薄薄的盖被。
  人被推着往前走,陶枝念踱步游荡回了副驾,缩成一团陷进椅背,彻底放弃抵抗。
  开出巷子,路过本地夜市。
  此去经年,社区整体变化不大,原住民乡情淳朴。陶枝念猫着步子,去阿媽的摊位买了两份糖圆果子。
  当地的特色美食,糯米糍裹上红糖,她选了多种口味的夹心,一份混合咸味豆沙,一份芝麻花生馅儿。
  陶枝念捧着袋子上车,简老师在打电话。
  “听说下午陈桑晔来找你事了?哥们,我得事先声明,小梧来找你,真不是我给的地址嗷。”
  简时衍悉知原委,懒得追究,随意反问,“今天又喝多了?”
  大意是,没喝醉,就少来找他发疯。
  车载蓝牙外放着,陶枝念分辨出对面那头是谁,想必是那位性格和嗓音都透着老钱风的许老板。她默默拉上安全带,对他人的对话并无兴趣,自然听不出暗示里的针锋相对。
  寄宿的日子,老人家基本上没给过她零花钱,外公开的辅导班就在学校附近,两三百米的路程。
  陶枝念钱包比脸干净,兜里连个钢蹦儿都摸不出来。每每囊中羞涩,固执地在放学后故意绕道,硬是绕过小吃街,走条远路回家。
  刚刚在摊位旁,遇见几个小娃娃们围着阿媽等着果子出锅,争辩起零食由谁来付钱好呢。
  童言无忌,陶枝念生出终于变成大人的确幸,账户余额有了属于自己的可支配收入,自顾咬了一口糖油果,内陷的爆浆吸满了油热,烫得她舌尖发麻。
  可惜人长大了,儿时向往的东西没能在原地等她。
  咸豆沙经过改良成近乎诡异的版本,裹上碾碎的花椒粒增加辛味,味觉跟着年岁一同变老了,整体尝起来一言难尽。
  她赶忙吐了出来,怎么会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掺和进难脱身的麻烦里,许凪远无可奈何,回想起陈桑梧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当着徐淮的面嚷着不嫁,心累一时多嘴惹出了祸事。
  他有幸见证大小姐史诗级撒泼的场面,要不是陈桑晔及时出面把人连拖带拽拉走了,结果闹得更加难堪。许凪远本还想继续说,听到动静,及时打住。
  陶枝念找简时衍要水喝,嘴里残存苦味,原本还想借童年吃不到的白月光小吃,挽回对此地仅存的念想。
  “弟妹也在啊,刚刚我还在说,年前策划去临南山采风,到时候带上之之一起过来玩。”
  这类称呼和陈西禾的不着调的“姐夫”如出一辙,对陶枝念而言极其陌生,反应过来指的是自己,迟钝地打了招呼。
  至于称谓,最近发生太多事情,其实她没记住对方的名字,求助地瞄了眼简老师。
  简时衍没给许凪远作威作福,继续发挥的空间,反手挂断了电话。
  接过扭开的矿泉水,陶枝念勉强将令人作呕的味道咽了下去,辗转着接着话头,不愿就此让气氛冷下去,问起简时衍从前的经历。
  陶枝念问,你呢,自小在临城生活长大的吗?
  家境殷实如简时衍,该当是家里保护得很好的角色,她在区县里长大,不了解主城区,乐意听他讲起城市变化。
  陶枝念无意识为他镀上金闪闪的滤镜,其实简时衍的气质还怪神秘的,极其善于倾听,又极少主动输出。
  在他身边待久了,陶枝念明显发觉自己变聒噪了,总是叽里呱啦,输出天马行空的话题。
  正是无论她分享什么,简时衍都会接茬,于是放下防备,谈天说地,主题往往广泛松散,聊工作,聊学生,聊不合理的种种安排。
  和同事留存的关系客套表面,陶枝念能交底的人太少,想说的话很多,现在老天爷派了一个人出现在枯燥乏味的生活里,终于有人乐意听她说话了,长期压抑的表达欲一股脑钻了出来。
  秉着珍惜粮食的精神,女人叉了花生馅的糯米糍,食之无味地小口咀嚼着,总算是中规中矩的正常味道。
  敌在明我在暗,陶枝念刚开始强制绑定对男色防沉迷的系统,那段时间来回横跳,面对简时衍可谓称得上想触碰又收回手,成天在相册里回味转存的照片,硬生生忍着没打扰。
  简老师给她的刻板印象过于深刻,惹得人忍不住为他贴上过往生活丰富的标签。
  他去过许多地方,可惜禁欲系连文案都惜字如金,同时朋友圈从来不带定位,横竖让人琢磨不透,只能在心里犯嘀咕。
  神秘高冷男的人设装久了,就连她有意奉承,狗腿的嘴甜时想多夸几句,偶尔连突破口都找不到。
  红灯变绿,路口车流重新通行,天空下起冻雨,雨滴打在车窗上淅淅沥沥,毫无征兆地洗濯这座寂寞城市的一切。
  简时衍的叙事角度平淡,直言结果,没提及半句过程。
  他应声,倒不全是这样。
  这段时日气过眉心,简时衍隐隐有没由头的预感,舔舐嘴角某处破皮,坦诚地与小桃老师交底。
  “我公开的内容,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开放给你看的。”
  简时衍很直接,从前朋友圈长期三天可见,见色起意后亦是俗气,暗戳戳地用笨拙的方式,企图以此引起陶枝念的注意。
  他翻出仅自己可见的游客式打卡,挑了还算有吸引力的内容,故意设置仅小桃老师可见。细说起来,往日营造出的形象,不乏有意为之。
  男人话术过于诚恳,陶枝念吃惊地愣了愣,“有我没看过的嘛?”
  简时衍从不避讳手机里的私密,陶枝念上滑屏幕,界面留在微信,未读消息重新跳了出来。
  她无意窥探隐私,假咳两声,到底还是不该继续看下去。
  瞥见主页的备注,陶枝念记起许老板的名字,递回手机,“许凪远给你发消息了。”
  “说了什么?”
  陶枝念点进去,岂止是三两句话,对面发来了短篇小作文。她自诩语言凝炼水平到位,随意扫了一眼大意,归纳总结觉出了不对。
  许凪远左想右想,觉着不是滋味,轮番消息轰炸。拢共两百字里出现四五六个小梧,零零总总把责任推给自己的过失。
  言多必失,内容信息炸裂陶枝念读得直皱眉头,无意间念出名字,“小梧?原来你高中跳级是因为这个女生啊。”
  “陈桑梧回国了。”察觉到陶枝念的刻意闪避,简时衍把握尺度分寸,成心吊她胃口,“不好奇发生了什么吗?”
  陶枝念偏过脑袋,总归是没多大兴趣了解。
  外在危机感悄无声息地冒了出来,生怕对方接着说下去,有她接受无能的内容,适时出声打断,“不了。”
  简时衍越是坦荡,陶枝念越有些坐不住了,上滑看到从前的聊天对话确有其事,破罐破摔直接将短讯念了出来。
  豆大点心眼,陶枝念抿唇,还来得及撤退吗,她蓦然不想和他回家了。
  诚然,她的确好奇简时衍的过往,可不想从男朋友嘴里听到其他人的故事,弱弱补了一句,“我相信你,你不用和我说明的。”
  别扭的小姑娘,简时衍意有所指,先一步开口解释。
  “我父母是长辈们指腹为婚结的娃娃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就已经很紧张了。每次他们吵完架,我妈就会拉着我回外公家住。”
  “刚开始我爸还会在百忙之中抽空,上门哄我妈回家。次数多了,大概明白了,在老一辈面前继续表演郎情妾意并无用处,便装不出情真意切了。我开始在老宅常住。”
  简时衍戏谑地将百忙之中咬得重些,态度亦是无所谓。
  “许凪远和陈桑梧都是大院里的邻居,直到我爸调去省厅,既然他的官职不可能迁回临城,我便跟着我妈搬回了市区。”
  零星的醋意飞远,搁置九霄云外,陶枝念吃味,没想到简时衍的过往会是这样。
  简时衍没有讲故事的天赋,客观的陈述经主观意识二次加工,落进耳朵里变得引人入胜。
  陶枝念鲜少对简时衍产生过近似介于怜悯和心疼之间的想法,许是惯常把他神化得无坚不摧,她张了张嘴,企图蹦出安慰的字眼。
  “不过目前我基本和那边势力没联系了。至于陈桑梧,她被家里人养废了,她哥会管教她。”
  陶枝念原还想用玩笑来安慰他,看来我们好像都挺惨的。可她再清楚不过,他人任何漠不关己和关心根本没有实际的功用。
  “你别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探索欲再深,也没到需要对方主动撕开伤疤给她看的程度,无心一问勾出简时衍心底不算晴朗的往事。因此,她开心不起来,只希望像简时衍这样好的人未来都该是一片春和景明。
  从烦扰的心境脱身,陶枝念头脑发热,夹了块糯米糍喂到简时衍嘴边。
  廉价高热量的糖油混合物,男人张嘴,向来对吃食不挑剔。
  近段时间,简时衍适应了围绕陶枝念的喜恶开展生活。若小桃老师说好吃,他会记着,万一哪天女朋友顺嘴提了句好想吃哦,他也乐意开十几公里路去给她买;若小桃老师不喜欢,那他会顺着语境,说出真实的评价。
  简时衍既已单方面公然与顾老的决定背道而驰,顾家触手再长,不见得会在意小辈在家族的去留。何况,当家的主儿还没死呢。
  兴许是顾铭昶在顾老爷子面前提起江行岸起了刺激作用,男人眼底情绪不明,闪过万籁俱寂的清寒。
  “陶枝念,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的世界只会围着你转圈圈。”
  “你能明白吗?”
  他一个人在黑夜里走惯了,所谓的暗面占据生命里多数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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