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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迷症候群[快穿] 第310节

  辛禾雪瞥了一眼封皮。
  《introduction to calculus and analysis》(微积分与数学分析引论)
  他没有控制住,捏了小黑肚子一下,狗崽子抬头,试图唤醒母爱,“汪汪?”
  第198章 被害妄想(34)
  真奇妙。
  辛禾雪再次看了一眼坐在松川雅人背包上的纸娃娃。
  以前“别人家小孩”这种光环,都是冠在辛禾雪头上,他以前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天赋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原来换了另一个角度看,是会有点微妙的不爽。
  为什么小黑做个十减八的题目都费劲,隔壁的孩子已经开始自学外文版微积分了?
  辛禾雪垂下眼睫,目光凉凉地盯着手里的小纸人。
  他手里捏一下,小黑就“叽”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讨好妈妈,小黑升高了体温,肚子暖乎乎,甚至暗地里调配了自己的材质,可以从这单薄的小纸片捏出一种毛绒玩具感。
  “叽。”
  黑色发亮豆豆眼望着辛禾雪。
  辛禾雪只能叹了一口气,把一袋鱿鱼丝零食递给它,“自己玩吧。”
  智商由大量基因共同影响,多基因遗传的条件下,高智商父母的优势基因组合未必能完全传递给子女,父母智商偏离均值越远,子女回归的幅度可能越大。
  所以,小黑只是一个智商均值回归的笨宝宝。
  他要接受自己的孩子不完美。
  辛禾雪做好了心理建设,回头一看,小黑连食品包装袋都不撕开,张开深渊大口,整袋鱿鱼丝生吞下去。
  连嚼也不用嚼。
  真好,连塑料垃圾污染都解决了,真是个环保圣体的好孩子。
  辛禾雪冷不丁地想。
  可能是别的小纸人吃得太香,小黑呆呆地在旁边盯着看,胃口大开。
  “不可以抢其他小朋友的零食。”辛禾雪想了想,补充一句,“也不能吃别的小朋友。”
  朱吉月震撼道:“为什么你的纸娃娃和我们的长得不一样?天呐它还有两排牙齿。”
  辛禾雪也觉得很奇怪,但小黑确实有那么两排参差的鲨鱼牙,给孩子刷起牙来很麻烦,而且小黑还会吞牙膏泡沫。
  他回答:“基因突变了吧。”
  食杂店的老板怎么喊也没从屋内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午睡睡死过去,好在各个商品都有建议零售价,货架上也贴着价格标签,众人结账时将零钱压在前台的账本下。
  他们从店里离开,走到宽敞的路上,阳光不错,海风和顺,绿树婆娑,如果没有突然遭遇这些诡异的事情,这里确实是不错的旅游地。
  辛禾雪放缓脚步,于是逐渐掉到了队伍的末尾。
  蓦然,他停下来,向后转头看去。
  一只白瓷偶磕磕绊绊,还没来得及藏好。
  从碎裂纹路来看,它就是当时突然出现在路上的那只。
  辛禾雪沉默地走近它,紧接着就发现了藏在了牡蛎墙后的数只白瓷偶,它们没想到会有人类主动靠近,愣愣地站在原地,脸上表情都空白了。
  他拉开背包的拉链,拿出几袋零食摆到它们面前。
  白瓷偶们盯着零食。
  突然扬起大大的灿烂笑脸,和天气应和起来。
  辛禾雪什么也没说,转身跟上了前面的人。
  ………
  临近十一点,老厝里还没生火做饭,周辽必须得回去准备午饭,辛禾雪他们则在附近继续转一圈,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民俗学的素材。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祠堂前,堂前留着一片空地,支起几个架子用来晾晒海货,上面挂着盐渍的带鱼、巴浪鱼和海带。
  松川雅人对着这一片拍了几张照。
  更值得他们注意的是,前方有一群人围在空地上,让辛禾雪怀疑那些深闭门的家庭,是不是人都聚集到这里来了。
  这群人高高举着扫帚,有的举的是木棍,振振有词又如痴如狂地念着什么,向着人群中心用力拍打着,追打着。
  “这是在做什么?”朱吉月疑惑不解,“摆出这种阵势是在打老鼠?这里闹鼠灾了吗?”
  那些动手的人,口中不断念叨的方言好像也能捕捉到一些字眼了——
  “生不生!生不生!”
  “或许是民俗仪式。”松川雅人端起相机,对准那边的方向,“说不定是张老师需要的资料。”
  很快,他们就了解到,困在人群中心的并不是老鼠。
  因为中间传来了哀叫的人声。
  这是在打人,准确的说,是围殴。
  扫帚让空地上尘土飞扬,相机画面里,那群乱糟糟的人群中钻出了几个女人,她们发丝凌乱,佝偻着背,狼狈地逃窜着乡人的驱挞。
  乡人们却仍旧穷追不舍地,木棍和扫帚挥舞得灰尘弥漫,这些人的架势,显然是真刀真枪地动手打人,而不是那种用柚子叶抽打去晦的活动。
  松川雅人皱起眉,缓缓放下了持着相机的手。
  这群人把自己乡里的妇女当做老鼠一样驱打,口中念念有词:“生不生?生不生?”“生不生?几时生?”“生什么?生多少?”
  一直到这些不堪受屈的女人尖叫道:“要生!要生!”“生细佬!生无数个!”
  朱吉月和邢鸣冲上前去,“你们在做什么?快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围殴吗?这个村子没有王法?”
  “外乡人?”
  那群人停了下来,其中有些个面熟,正是和他们昨晚一起吃过饭的村长儿子。
  朱吉月还认出来了,被打的女人里面就有村长儿媳,“你打老婆?是不是男人啊?”
  “小丫头片子,还有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们,少干涉我们南湾村的习俗!”
  对面的众人中有人呛声道。
  围殴者不只这些女人的丈夫,有男有女,其中还有好几个白发稀疏的老妪。
  “你们后生人不懂得,这些都是我们村里多年怀不上的妇女,怎么怀不上?肯定是鬼上身了!只有打!棍棒才能祛邪求子!”
  “我们村的和你们外头那些金贵媳妇不一样,来到夫家家门,不开枝散叶怎么行?”
  “好啦,你们别多管闲事!给你们派几个花生,玩去吧!”村长儿子顶着啤酒肚,走路如同一只行动不便的螃蟹,给他们一人塞了一把花生和枣子,寓意“生子”,还不忘招呼乡亲们,完成仪式的最后一环,一边派发,一边喜气洋洋道,“有了!有了!明年请你们吃满月酒!”
  直到这些女人的丈夫们这样派烟派果,乡人才收手,笑着纷纷道沾沾喜,“明年生不出孩子,还要打。”
  来自北城大学的学生们,如果不是亲自来到了这里,大约很难想象竟然还留存着这样的陋习,这就是一种和生殖绑架的刑罚。
  他们哑口地看着手里的花生和红枣,语言尽显苍白无力。
  “说好了,生个细佬,别给我又生出一个赔钱货!家里的鸡鸭都不够供奉红太子来求子!”
  村长儿子扯着自家婆娘的衣袖,摇摇摆摆地回去,逞尽威风。
  辛禾雪敏锐地抬眸看过去。
  为什么说是“又”?
  如果已经生过了孩子,之前在村长家里怎么没见过?
  他看向村长大儿子的肚子,只发现那像是充水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了。
  【请听第1627题:找到村长的长孙女(0/5分)】
  游戏系统的ai和吃了毒蘑菇一样,题号数字乱得中了木马病毒。
  ………
  “孔源死了。”
  罗亮明说出这句话时,脸色惨白,额角的冷汗源源不断。
  傍晚余晖照入这间老厝,事物被浸透陈旧的颜色。
  张老师大受打击,半天过去好似就苍老了二十岁,他还缓不过劲来,鼻梁上架着半碎的镜片,是去追回学生的路上掉到地上不慎踩碎了。
  另一个男生也没好到哪里去。
  罗亮明只好替他们解释:“我们跑出村去追孔源,他跑得太快了,谁也追不上,我们喊他,他也充耳不闻,根本不停下,只一直向前跑。”
  “但是我们很快发现,他跑错路了,他去的方向不是出村的路。”
  罗亮明紧追着他,想不明白这个人没吃早餐,却怎么和一匹不知疲倦的赛马一样往前跑,后面张老师和另一个男生跟不上了,就让罗亮明先追,不用管他们。
  简直是望山跑死马,罗亮明不想提自己是怎么肺都烧起来腿也要断了地追人。
  他一边气喘吁吁,一边大声喊:“孔源!再跑就是山顶了,别跑了!”
  “你不是说要回去吗?跑反了你个路痴!”
  罗亮明都要被这个死犟的同学气笑了。
  然而前方一直向前跑的人,突然一跃而起——
  山道的尽头直接吞没了他。
  双腿灌了铅一般,罗亮明怔怔地停下来。
  白色浪花扑打数百米高的海崖,海鸥趁着呼啸的风飞过,叫声呕哑。
  “他好端端的,跳什么崖?”
  罗亮明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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