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滴滴滴——”
车上警报声响起，红光扫过二人的脸。
“说曹操曹操到，速度还挺快。”郭青宇嘴角勾起一抹笑，“到时候配合我演戏，傻白甜。”
*
顾屹风发现闻漪失踪的那个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他站在空荡荡的公寓里，指尖捏着那张留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很好。”他轻声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整个第七局都感受到他的怒火。
“找。” 他只对高亦远说了这一个字，眼神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小高调取交通监控，确认闻漪最后上了辆市政抢险车，随后就如同人间蒸发。
顾屹风站在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声音冷静得可怕：“查所有市政车辆的gps记录，我要每一辆的行驶轨迹。”
当他们在一条安静的马路边找到那辆市政抢险车时，顾屹风站在那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低气压。
夜色下，他拔出枪一步步逼近那辆囚禁闻漪的卡车。
“砰——”他踹开车门的瞬间瞳孔一缩，卡车内，闻漪和郭青宇相对而立，此刻正同时回头看向了顾屹风。
郭青宇的手指正放在中控台上，顾屹风像是想起来什么可怕的事。
“闻漪！”顾屹风瞄准了郭青宇，声音有一丝微颤，“过来！”
“顾……”闻漪还没来得及开口，郭青宇忽然揽住她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话。
两人肢体相触，呼吸交错。
“别急啊。”郭青宇转头看向他，“你的被监管人刚刚……可是自愿跟我走的？犯法？”
“你找死！”顾屹风像是被什么戳中，眼里尽是怒火，下一秒扣动扳机。
“砰——”
郭青宇偏过头，子弹擦过他在密闭的空间内炸响，打在金属墙体上四散飞射，碎片在金属壁面之间不断反弹折射。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闻漪的眼前闪过熟悉的光锥，她像在另一个维度的时空中观察着眼前的世界。
她能看到郭青宇嘴角勾起的弧度，也能看到一片锋利的弹片，呼啸着射向顾屹风的颈动脉。
不要!
这一刻，她明白了郭青宇的意思，她需要力量保护他！
意识跨越维度的同时，她的身体仿佛也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唤醒，在现实中狂奔。
“小心！”闻漪一把甩开郭青宇。
千钧一发之际，她用尽全力撞进顾屹风怀里，整个世界犹如在此刻按下了减速键。
时间变慢，空气仿佛凝滞，弹片缓慢却不可阻挡地朝他的脖子撞去！
她伸手试图改变它的轨迹，但只减缓了它，并不能完全阻止。
还是慢了一步——
但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行动。
闻漪不顾一切地伸出手，一把抓住那片滚烫的金属，硬生生将它扣住。
“嘶！”
掌心顿时被割得血肉模糊，还有灼伤的剧痛袭来。
“滴答——”鲜血滴落在卡车地板上。
“闻漪！”顾屹风的怒喝声将她从高维空间的游离状态猛地拽回现实。
她眨了眨眼，结束了？
还没来得及回神，她就被顾屹风拽进一个近乎窒息的拥抱中。
他身上的硝烟味混着她身上的血腥气，彼此的心跳交织在一起，震得她耳膜发疼。
“你怎么样？”他松开些距离，双手立刻捧住她的脸，检查着她的脸、脖子、肩膀，几乎身上每一处，“除了手掌，还有哪里受伤？说话！”
闻漪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刚徒手抓住了炸裂的弹片。
她低头看向自己血迹斑斑的右手——掌心一道伤口边缘泛着焦痕，弹片的高温灼伤了皮肉，锋利的边缘割开了深深的裂口。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立刻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她勉强扯出个笑，声音却因为疼痛而发颤，“没事，就是有点疼。”
顾屹风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他捧着她流血的手掌低声道，“你忍一忍，我们马上去医院。”
“郭……” 闻漪回头搜寻郭青宇的身影，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然消失不见了。
“别担心，他跑不远。”顾屹风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先顾好你自己。”
她刚想说没事，下一秒，身体一轻，顾屹风竟然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抱着她下了车。
“够了！顾屹风！我伤的是手，不是腿啊！”
第19章 他不好哄
戴一鸣戴着手套，镊子夹着缝合针在闻漪掌心灵活穿梭。
“干了十几年法医，缝合过几百具尸体，今天总算缝了个活的。
你这伤口边缘怎么还有灼烧痕迹？是子弹造成的伤痕？”
闻漪疼得指尖发颤，却不敢出声，因为顾屹风就站在旁边。
一身作战服还没换，袖口沾着干涸的血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她悄悄伸手，指尖轻轻蹭了蹭他的掌心。
没反应。
她又拽了拽他的衣角。
依旧没反应。
“顾屹风……” 她小声叫他。
顾屹风甚至没低头看她一眼，只是下颌线绷得更紧。
戴一鸣瞥了一眼，乐了：“哟，顾处这是被谁惹着了？我这冰柜都没你制冷效果好。”
闻漪偷瞄了他一眼，小声辩解：“我没事，就一点小伤……”
顾屹风终于动了——他冷冷扫了她一眼，眼神里的怒意让闻漪不禁缩了缩脖子。
她第一次见顾屹风这么生气。
戴一鸣剪断缝合线：“行，我懂了。” 他拍了拍闻漪的肩膀，
“建议你待会儿好好哄哄，这位生气起来……后果比较严重。”
闻漪：“……”
她刚想再伸手，顾屹风已经转身往外走，只丢下一句：
“跟我回家。”嗓音低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冷硬。
完了，这次是真生气了。今晚怕是不好哄了。
房门打开的瞬间，闻漪怔住了。
地上躺着几个袋子，里面是顾屹风买的晚饭，此刻早已凉透。
她的心脏猛地缩紧。
顾屹风沉默地弯腰，提起地上的袋子，动作轻盈却带着无形的威压。
他将饭菜收拾好重新热了一遍，全程没看她一眼。
“过来吃饭。” 他利落地拉开椅子。
闻漪慢慢走过去，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
餐桌上安静得可怕。
她右手缠着纱布，左手笨拙地握着勺子，还没舀起饭，勺子就被顾屹风一把夺走。
他冷着脸，盛了一勺饭，递到她唇边。
闻漪抬眼看他，睫毛轻颤：“顾屹风，我……”
“吃饭。” 他打断她，语气冷硬。
她乖乖张嘴，咽下那口饭，却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他饭喂得仔细，每一勺都菜量适中，温度刚好，只是始终不看她的眼睛。
闻漪看着他，鼻子有些发酸。
她忽然伸出左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
顾屹风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躲开，也没回应。
灯光下，他的眼神始终冷峻，下颌绷得死紧，可闻漪却看到，
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闻漪食不知味地咽下最后一口饭，顾屹风收拾碗筷的动作干脆利落，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顾屹风……” 她小声叫他，声音软软的，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他没应，径直走进厨房，水龙头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某种无言的拒绝。
这是哄不好了？
闻漪也哄累了，随即转身去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身体，疲惫感袭来。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右手伤口也传来钝痛。
但总体来说，这次使用完能力后的反应改善不少。
难道郭青宇最后那些刻意行为，是在激发她的潜能？
头有点疼，还是先不想了。
她换上了那身天蓝色的吊带睡裙回到卧室，发现顾屹风已经坐在床边。
手里拿着医药箱，脸色依旧冷峻。
闻漪刚想开口，就听他冷声道：“过来。”
她站在那里，倔强地撇过头不肯过去。
哼，谁还没点脾气。
她今天受伤是为了谁？
僵持不过，顾屹风认命地叹了口气。
他径直走到闻漪面前，小心翼翼牵起她的手，拆开纱布检查了一下。
还好，没碰到水。
“疼吗？” 他动作很轻，声音低哑。
“有点。” 她盯着自己的手，不去看他。
顾屹风重新给她包扎好，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他。
“第几次了？嗯？” 他一字一顿，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怒火。
她刚想说话，却被他打断了。
“徒手接子弹？你在想什么？” 他眉头紧锁，声音越来越低沉，“我用得着你来为我挡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