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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还有一个内情是,这项研究已经申报了国际生物医学奖,我们分析过今年学术界的趋势,今年至少能拿下一个银奖。奖项揭晓就在两个月后,那么在股价飙升前购入,对江氏集团而言是更划算的吧?”
  江岑对江焱说的两点其实都并不意外,在接到江焱的方案之后,他早已暗地做了背调。如江焱所说,现在收购江氏制药是对集团最有利的时机,江岑内心也做好了决定,他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小儿子这几年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当然另一方面,生意场上不论父子情,一切都是利益交换。江岑想知道,吞下这口红利的代价是什么。
  他笑了笑,“那小焱,说说你的条件吧。”
  “爸,”江焱坐正了些,“我希望你出面,帮湛琼楼翻案。”
  江岑不问小儿子为什么提出这个条件,而是直接点破:“这意味着要先扳倒韩家。”
  江家和韩家互相制衡多年,江岑的商战风格一向是等候合适时机再一举击溃,在他看来,韩氏虽然大不如前了,但还没有到出手的最佳时机。
  如果不是江焱拿出如此诱人的交换条件,江岑是不会考虑提前动手的。
  江焱很郑重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对,这就是唯一的要求。也是我作为儿子的请求。”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知道,韩家势力盘根错节,要清扫干净并不简单,”江岑道,“除了要你手上这公司的绝对控股权,我还有一个条件。”
  江焱急忙道:“您说。”
  “你的恋爱我不会干涉。但你和你现在的恋人,不可以一起暴露在镜头下。你们不能结婚,不能公开,那个人也永远不能进我们江家的门。”
  第57章 雨过
  8月末,全民瞩目的谋杀案重审落下帷幕。原本大众还担心这案子会拖个几年最后草草了事,没想到真凶竟然出面自首,韩家掌权人的独子韩祺润被逮捕入狱,一审判决死刑。
  韩氏集团股价暴跌,好在暗处还留下一个小产业没有被牵连。虽然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不过多年来的积累足够让余下的韩家人过完富足的一生。
  有人说韩家供出韩祺润就是为了保住家族大多数人的利益,因为这个决定,幕后大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赶尽杀绝。
  同时,一桩旧案也浮出水面。韩家在当地横行霸道已久,十二年前就曾因医疗事故而对值班医生恶意报复,先逐出医院,再蓄意谋杀,那个女医生在家门口被足足捅了五刀。
  而据说,这位女医生根本就不该是医疗事故的主要负责人,她完全是替另一个人背锅...
  新闻层出不迭,越来越多“知情者”出来爆料,却没有一个人是能一口气把事情说明白的。信息一天抖落一点,市二院、金少谦、神经外科这些关键词都被散落在茫茫字海之中,谁都没个确切的说法。
  简直像被人为操控着,让真相始终被蒙着一层纱。
  这些日子傅嘉安去医院上班,每天除了完成本职工作之外就是欣赏金少谦的表情。金少谦仍旧道貌岸然,表面上不慌不乱,实际上对于身败名裂的担忧始终悬在头顶。他只是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盼望着这次还能全身而退。
  其实之前那一次被带走调查,金少谦就以为傅嘉安已经使劲了浑身解数。殊不知如今的傅嘉安像一只玩老鼠的大猫,按兵不动不是怕了,而是打算一步一步折磨他。
  院内的明眼人都看出来金少谦大势已去,现在不过是最后的挣扎而已。
  倒是傅嘉安,他最近的关注点在别的地方。
  陆桀出差半个月,是去临城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按理说每天要整理资料、做ppt、参加会议应该忙的不得了,傅嘉安怕打扰他,就不怎么发消息。结果陆桀一天能打过来五六通电话,如果傅嘉安碰巧静音没接到,再看手机的时候就会收获十几条未读。
  这天刚下夜班,傅嘉安直接回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怎么起这么早?”
  “没睡,通宵读文献来着,”陆桀好像是坐在笔记本电脑前,背景能看到被规整有序的书籍和资料。他看起来有点累,眼睛是半垂的,可这样反而有些慵懒的性感,声音也微微沙哑:“想着你也值夜班,陪你一起熬一会儿。等一下...你这是在哪儿呢?”
  “我哥的宿舍,你不是来过吗。”
  “哦,”陆桀脸上似乎飘过一句“又是沈如扉”,不过也没多说什么,“你在这睡了再回家?”
  “当然不是,我就换个衣服,”傅嘉安赶紧顺毛撸,不然陆总又得开始循环“你哥和我谁比较重要”这个老生常谈的问题...
  说起让陆桀吃醋的两个精准雷点:沈如扉、湛琼楼。
  好在湛琼楼恢复得很好,从上周开始就不需要傅嘉安每天去探望了。住院医很负责,有什么情况都会及时反馈,为了避免韩家人故技重施恶意报复,病房外的安保也还并没有撤去。
  挂了电话,傅嘉安决定下班前还是去看一眼湛琼楼。已经恢复了视力和行动能力的湛琼楼躺在病床上看书,大概是感觉到傅医生来了,只是冷冷淡淡地掀了下眼皮。
  这倒是像他原本的性子,凉薄厌世,看见谁来都烦。连上周他妹妹湛宇岩污晴栾过来,他也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比平常略微多说了几个字而已。就好像当初傅嘉安把藏着妹妹问候的盲文书递给湛琼楼的时候,摸着那些字指尖不停颤抖的人不是他一样。
  傅嘉安也只是在门外和住院医嘱咐了几句而已,没有进来。他没穿白大褂,修长的身影只在余光的尽头,稍一错开就捕捉不到了。
  直到人走了,湛琼楼才平静地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刚才傅嘉安所站方向的那面白墙。书从刚才就没翻页,他的手指捏在页脚上。
  几秒时候,才又翻过一页,湛琼楼垂眸读书,一切如常。
  -
  傅嘉安到了公寓门口,却碰见一个人,一个他有着清晰印象的人。
  当初就是这个女人在学校走廊闹了一通,想让陆桀赶快换座位。陆桀也就因此赌气和他坐同桌,两个人的命运就这样绑在了一起。
  她是陆桀的妈妈。
  戴梦淑在门口敲了几下门,又按了门铃。她似乎很焦躁,等了一会儿见门内没反应,就拿起手机拨电话,电话那头好像被人挂了,她就又敲门,这个过程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
  终于,她大概有些累了,不知道是接受了事实还是打算歇一会,她重新背好包转过身,却迎头撞上傅嘉安。
  “你是...”戴梦淑一下子没认出是谁,“?”
  傅嘉安想了想,觉得还是先保留身份,“阿姨您是来找我室友的?”
  戴梦淑好像松了口气,却很快警惕起来,“室友,你是小桀的室友?”
  傅嘉安点点头。
  他邀请戴梦淑进去坐了一会儿,家里没别人,怪不得刚才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戴梦淑应该之前也没来过,从推开门就震惊于自己儿子竟然住在这么大的公寓里,一直左右打量这间屋子,更是不着痕迹地观察端来茶水的傅嘉安。
  陆桀这个室友,似乎有些熟悉,她觉得自己好像见过。可是和陆桀关系比较好的那些哥们朋友,包括大学同学,她是全都清楚的,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而且按理来说,他这种长相,见过一次就不会忘才对。
  “你们...租这么大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得多少钱啊?”
  “不贵的,阿姨。我们还有另外两个朋友一起住。”
  “那也肯定很贵,这地段,”戴梦淑叹了口气,又想到什么似的,“那个...你和我们家小桀熟吗?”
  傅嘉安在桌下用拇指蹭了一下左手中指的情侣戒,道,“算是熟吧,我最近也没见到他。”这是实话。
  戴梦淑进一步打探,“那他有没有带别的什么人回来住?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
  “应该没有吧。”
  傅嘉安跟戴梦淑来回绕了一上午,戴梦淑都没有表明她的真实目的。
  直到后来傅嘉安说请她吃个饭,戴梦淑才忙不迭要走。最后她问了一句陆桀什么时候出差回来,可傅嘉安也不知道确切的日子,这才作罢。
  等到公寓只剩下傅嘉安一个人,他复盘起刚才鬼打墙一样的对话,很确定戴梦淑是联系不上陆桀,才瞒着陆桀直接到家里来堵人的。她对陆桀看似了解,在谈话中却不经意透出一些儿子早已超出她控制的焦躁不安。
  能看得出来,戴梦淑其实有些害怕面对这个事实,因而也有些害怕真的看到陆桀。能激发她冲到公寓门口,就只可能是发生了一些令她实在无法接受的事,她必须当面找陆桀问清楚。
  比如,陆桀到底是在和谁谈恋爱。
  陆桀并没有失踪,他早上才刚和自己通过电话。那么就只能是戴梦淑拿到了什么证据,三番五次质问陆桀,陆桀才干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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