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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是很好看的孩子。但是……”梁相远又盯着看了片刻,“我觉得有点眼熟,但不记得在哪里看过。”
  眼熟?梁清舟也皱了皱眉,脸上的神情变得不自然。
  “可能好看的人都有相似之处吧。”梁相远把手机递回去,“清舟,今年我们都留在国内过年,你回来吗?”
  梁清舟思索片刻,“看情况,应该回来。”
  他还不确定苏听南是否回去过年、愿不愿意和他回家过年。怕他一个人在城里孤单,如果苏听南要留着,那他也留下来陪苏听南。
  这顶晚餐吃了很久才结束,顶层的可以俯瞰整座城市。高楼大厦闪烁着的霓虹像晃动的流星,脚下川流不息。殷燕夕无意间瞥了眼窗外,纷纷扬扬细小的白色雪花轻盈地飘落。
  “下雪了。”她轻声说道。
  梁清舟也向窗外看去,笑了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们一家子很走运。”梁相远也跟着笑起来,他总是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已经提前准备了两把伞。
  他们吃完饭离开餐厅,走在灯火通明的街头。殷燕夕裹紧白色皮草外套,像一只漂亮的白天鹅。梁相远为她撑伞,伞完全向她倾斜,自己的肩头落满雪。
  很像他们口中的,自己出生的那天。梁清舟想。
  他打着伞,跟在父母的身后,眼神中流露出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殷燕夕和梁相远毫无疑问是无比相爱的,也是最适合、最了解彼此的。
  直至如今,两人都依旧很爱对方。
  梁清舟疑惑过无数次,为什么这样的爸爸妈妈要离婚。但长大后他就有了答案,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选择分开。
  爱、金钱、自由、自我,不能够相互博弈。
  梁清舟是在爱和期待中出生的,但他的父母首先是他们自己,然后才是梁清舟的父母。
  他和苏听南一样,要毫无保留,要浓烈到蟒蛇缠颈般窒息的爱。
  所以他愿意把他的一切都给苏听南。
  不过这样也很好,因为梁清舟爱殷燕夕和梁相远,所以尊重他们的决定,希望父母能够自由、幸福。
  梁清舟望着父母的背影,无端笑了下,在原地仅做几秒钟的停留,便准备跟上。
  抬脚的瞬间,梁清舟突然愣住。
  他缓慢地侧过身,环顾四周。
  刚刚好像有几个刹那,他感受到了身后有道阴冷锋利的视线。仿佛是躲在暗处的鬼眼在窥视,带着无尽的阴森可怖。
  但是环顾一圈,什么也没有。
  梁清舟握紧伞柄,只当是错觉,继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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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宝们!下一更是周二
  第39章 琥珀中停止生长
  听说苏听南喜欢漂亮的小东西,殷燕夕给苏听南的礼物就是国外带回来的珐琅。
  收到礼物的苏听南很高兴,往梁清舟怀里扑,下意识就想亲他。
  但在唇与唇仅毫米之差时,苏听南猛地顿住,浑身僵硬。
  梁清舟察觉到他的克制与抗拒,没有说什么,轻轻松开搂着苏听南的手。
  “今年过年你去哪里?跟我回家吗?”梁清舟佯装不经意问道。
  “我要回去跟外婆一起过。”苏听南坐回床沿边,不忘拉拉梁清舟的手,“会给你打视频的。”
  “行,那我等着。”梁清舟弯下腰,用额头碰了下苏听南的额头。
  今年梁清舟的生日离过年很近,生日当天苏听南翘班溜出去,为梁清舟亲手做了一个大蛋糕。
  梁清舟轻轻把奶油抹到苏听南的鼻尖上,苏听南难得没反抗,拿出手机拍合照。
  以前都是梁清舟记录苏听南,这次也轮到苏听南记录梁清舟了。
  苏听南靠在他肩上,佯装不在意地翻着刚刚拍好的照片,实际上在偷瞄他,“你拆礼物。”
  “好。”梁清舟察觉到他的在意,哑然失笑,拆开包装袋。
  掀开盖子,里面装的是一只腕表。
  是某个轻奢品牌的主推款。白金配色,玑镂雕刻,贵气却不重工,很适合梁清舟。
  窗外明月高悬,郁郁葱葱的树木在月色中只能看到深黑色的轮廓。梁清舟怔怔地盯着看了片刻,久到苏听南的呼吸都静止,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确定的担忧。
  下一秒,梁清舟解开手上常年佩戴的名贵腕表,把苏听南买的腕表递过去,笑着说:“帮我戴上。”
  “啊……?”苏听南愣住,不知所措。
  稍微研究下就知道,梁清舟一直戴着的那块表要接近上百万。
  “以后就戴你这块了。”梁清舟好像看穿他心里在想什么,笑得眉眼弯起,甜蜜的情绪在荡漾,“老婆送的,我得好好珍惜。”
  苏听南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拿起腕表为他戴上,在摇曳的烛光下轻声说:“生日快乐,清舟哥哥。”
  那天晚上苏听南凑上去亲他,亲着亲着倒在柔软蓬松的床上。卧室里只开了盏昏黄的台灯,他的面容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柔和。
  梁清舟冰冷的指尖解开苏听南上衣的衣扣,在意识到他的意图后,苏听南从沉溺中抽离,问他:“要做吗?”
  或许是刚刚开口的疑问太急迫,苏听南方觉失态,找补道:“没关系……可以做。”
  梁清舟凝视着他,久久没有行动。
  而后他兀自笑了笑,帮苏听南把衣扣重新系好,抱着他躺下,说:“不做。”
  明明就在发抖,但还是为了寿星能尽兴而说出违心的话。梁清舟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忽略他的感受。
  那是个宁静的夜晚,梁清舟和苏听南紧密相拥,浑然不觉命运在那时开始急速转弯,拐入另一种走向。
  两人短暂分别,各自回家过新年。薛照影只在大年初一那天回来一趟,晚上又喝酒喝太多,却罕见地没有掐苏听南。
  她夹着香烟靠在沙发上,眼里闪烁着癫狂的笑意,对着苏听南说:“我知道了,我全部都知道了。”
  苏听南感到恐惧,问她:“你知道什么了?”
  薛照影只是笑,却什么都不说,凌晨拎着包出门,再也没回来过。
  隔天苏听南在卧室里,发现了被翻开的汇总了全年级各个班的高中毕业照。
  那瞬间,仿佛雷鸣响彻云霄,苏听南大脑宕机足足几分钟。再抬头看向天空,分明是一碧如洗的蓝天。
  不过打电话询问了齐疏月的近况,得知最近没有异常,苏听南才放心下来。
  过完年苏听南就与外婆道别,回城里准备复工。梁清舟也提前回来,只为了能陪他。
  苏听南拖着行李箱大步朝梁清舟跑去,扑在对方怀中。
  “想我了吗?”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宽大的掌心覆在苏听南的腰上。
  他抬眼,真挚地点点头,说:“想你了。”
  梁清舟很高兴,一手牵他,另一只手拉起苏听南的行李箱。
  刚复工梁清舟那里很忙,苏听南不想他累着,如果梁清舟没回来就自己来做饭。结果这个举动又引来梁清舟的舍不得,抢先一步每天订餐。
  对此苏听南只能很无奈地笑笑,说:“我也一个人生活很多年了,不讨厌做饭的。”
  “等我今年忙完这阵。”梁清舟俯下身亲吻苏听南的额头,又伸手揉揉他的脸颊,“委屈你了。”
  每到这时候苏听南都觉得自己被宠坏了,越来越能够接受梁清舟的好,被他爱得很幸福。
  年关时就已经立春,三月倒春寒,反而春寒料峭。苏听南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忽然打电话过去,告知梁清舟今晚不回去吃饭。
  梁清舟应下,问他:“公司团建吗?”
  “不是,齐疏月有事找我。”对方很快答道。
  听见“齐疏月”三个字,梁清舟的心脏顿时沉入谷底。他不爽地皱皱眉,眼神黯淡,半晌后才开口:“嗯,好。”
  语气仍是温柔的,但在苏听南看不见的地方,梁清舟脸上挂着的淡漠神情令人发毛。
  挂断电话后,梁清舟轻轻丢下手机,掀起眼皮看向找自己的实习生,问:“有什么事?”
  对方心里一咯噔,硬着头皮把u盘递上,头也不回地溜走。
  随着恋爱时间越久,梁清舟心中对苏听南的占有欲就越强。他已经不想再从苏听南口中听见齐疏月的名字,也不想再看见他们相处。
  梁清舟的指尖一下一下戳在键盘上,打出行乱码。
  晚上窗外刮起阵阵大风,梁清舟趴在阳台上望着楼下。直到被寒风吹得双腿都发麻,才看见熟悉的身影走进月亮湾。
  他抬起腕表看了眼,八点半。
  几分钟时间,苏听南就推开了家门。他拎着一袋昂贵糕点房的茉莉香糕,闻声道:“我回来了。”
  没等梁清舟接话,苏听南就跑到橱柜边翻出金骏眉,要给梁清舟泡茶喝。
  两人在客厅里坐着,把茉莉香糕作为饭后茶点。苏听南几度欲言又止,喋喋不休找话题,电视屏幕的亮光照在他脸上,照出他眼底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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