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当然,在此期间,我们会保证你的自由和安全。”自来也接话,语气难得正经,“而且,我可以保证——我的徒弟,没人敢动。”
我缓缓闭上双眼,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请给我些时间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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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恢复得很快,护士小姐建议我修养一天再出院,但在我的坚持下当天下午我便离开了。
木叶的街道如往常一样热闹祥和,夕阳的余晖为屋檐镀上一层金边。我站在医院门口,深吸一口带着烟火气的空气,胸腔里那股消毒水的气味终于被冲淡了些。
三天没回家,止水该担心了吧......
我裹紧外套,加紧脚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房间里一片寂静。
“止水?”我轻声的呼唤着,“你在家吗?”
玄关的灯没有开,夕阳的余晖透过门窗斜斜地洒在地板上。我脱下鞋子,发现他的靴子整齐地摆放在鞋柜旁——他在家。
“止水?”我提高声音,朝里屋走去。
卧室门突然打开,止水站在门口,他沉默着,逆光的身影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渐暗的暮色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比往常低沉。
不等我再次开口,他缓步走来接过我手中的行李,说是行李,也不过是火影或是自来也送的慰问品。
“吃过饭了吗?”他问。
“还没有。”
借着微弱的暮光,我瞥见,他微微的笑着,眼神中却没有暖意。
这不像他。
用饭时,我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无论是我对自己身份的疑惑,还是火影的招揽,亦或是可能潜藏的危险,我事无巨细地倾诉着。
而止水仍是微微笑着,淡淡地回应:“嗯......我知道,卡卡西前辈告诉我了。”
我恍然大悟,差点忘了卡卡西现在是止水这边的。
餐桌上,他给我盛了满满一碗味增汤,是我最喜欢的口味。热气氤氲中,我终于看清了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复杂的情绪,微妙的气氛在我和他之间形成了一堵墙,好像要隔开什么。
“止水?”我伸手想要去碰他的指尖,“你在生气吗?”
他轻轻缩手避开我的触碰,“新月最近总是问我有没有生气呢。”他调侃着,但我能听清,他的语气里没有玩笑的意味。
我顿时心中一沉。
完蛋——他就是在生气。
但、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啊——管他呢!先道歉再说!
“对不起!”我突然起身,双手紧攥着衣角,丝毫不敢看他。
时间好像在此刻停滞了,他许久没有说话。我忍不住抬眼看他,却猝不及防装进他那双猩红的眼睛,眸色渐深,那暗沉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我的灵魂。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的写轮眼,三勾玉在他眼底缓缓旋转,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刺痛了他,“对不起什么?”他低声说着。
“......让你担心了,我以为会没事的。”我解释道。
“原来是怕我担心啊...我以为你的道歉是......”他停住了。
“是什么?”
“没什么。”他回复道,“好了,今天早点休息吧,今天你应该累了。”
他转身要走,忽然感觉,如果此刻让他走了,好像就真的离开了一样。
“别走!”我拉住了他的手腕,指尖能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他的皮肤很凉,像是已经在夜色中站了很久。
止水的脚步顿住了,但没有回头。
“别走......”我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至少告诉我,你在气什么?”
屋内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我们交错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终于转过身来。写轮眼已经褪去,但那双眼睛依然深沉如墨。
“我在气什么?”他轻声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很快又像释怀了一般,用另一只手抚上我的侧脸。
“你知道吗?”他呢喃着,“你真的很狡猾。”
“明明已经决定好不再靠近,现在却又这样抓住我不放。”他望着我,眼神里的苦涩仿佛要将他吞没。
我呆呆地凝视着他,一时间竟无法言语。
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我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阴影斜切在我们之间,像一道无形的界限。
“我不明白......”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什么叫做...不再靠近?”
止水的手从我脸颊滑落,在空中停顿片刻,最终垂回身侧。
“抱歉,我好像有点累了。”他微微低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
“忘了我说的话吧。”
第14章
“阿水哥,你来啦!”
“抱歉,店里新研究了栗子酒,新月姐喝了几杯,好像是醉了……”
“嗯……你来啦……”她醉着,迷迷糊糊的。
橙黄的灯光下,双胞胎姐妹手足无措地站在制作台旁,而新月——正趴在案板上,脸颊贴着冰凉的酒瓶,像只餍足的猫般蹭了蹭。
“怎么喝成这样了?”他在她面前蹲下,酒气熏红了她的眼尾,几缕乌发松散的耷拉在肩上。
“就......尝了一点点...嗝...”她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随后又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咯咯地笑了起来。
止水无奈地叹气,目光扫到桌上另外两个空酒瓶,心里顿时了然。他轻轻戳了戳她的脸颊:“还能站起来吗?我们回家。”
“不要...”她挣扎着,像只耍赖的猫一样往他怀里钻,“这里...没有...没有家...”
她仰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啊、面具歪了。”她伸手去碰,手腕却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握住。
“优香、里香,她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他的嗓音沉静又温和,纤细的手腕,微热的皮肤,在他的手掌中摩挲。
木叶的夜风是清甜的,是她的味道。
他背着她,后背的温热透过衣料传递过来,她把脸埋在他肩窝,时不时蹭一蹭,面具也被她摘下。
“新月,别闹。”
他被蹭得痒痒的,笑着说。
“止水,你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她含含糊糊地说着,“嗯......家里的味道...嘿嘿...”
她又笑了。
“刚才不是说,这里没有家吗?”他说。
“嗯...对,没有家。”背上的人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带有酒香的呼吸拂过他衣领下的皮肤。
“但是,”她狡黠一笑,“我有家人。”
“家人?”他停下,侧着脸想要听清,少女的鼻尖轻点在他的脸上,亲昵地磨蹭着。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低声耳语。
“止水就是我的家人。”
夜色深沉,路灯的光晕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这醉话让他的喉咙发紧,一时间周围安静下来。
“嗯,我是你的家人。”
他最终轻声回答,声音几乎融进了风里。
她许久不再说话,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像是终于安心地睡着了。
止水微微侧目,余光瞥见她安静的睡颜,笑了。夜风拂过,吹起她散落的发丝,轻轻掠过他的脸颊,痒痒的,无声地依恋着。
等明天告诉她,不许她碰酒了——至少,不要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家人?
止水认为,家人只是共用同一条血脉的人,尽管从小没有父母的关爱,但家族里面从来不会忽视他,呵护、关心、陪伴——止水是这么长大的。对于新月,最初更多的是利用,利用她的善良,利用她对我的依赖。但渐渐的,每当他在深夜里回想,真的是利用吗?
他有些不明白。
“你可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喵。”
清晨的树林里,甘栗甘的货车缓缓地行进着。三吾郎跳上他的肩头,粗粝的声音擦过他的耳边。
这只忍猫很早便认出了他,宇智波的气味是对他们来说是特殊的。
“装糊涂?”
“明明就喜欢那丫头,还在这自欺欺人喵。”三吾郎甩着尾巴,琥珀色的猫瞳眯成一条缝,“人类总是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很复杂。”
货车碾过碎石发出咯吱的声响,他的视线飘向远方,不远处的木叶,沐浴在清晨的微光中。他仍然静静地望着。
“我觉得,那小丫头对你也有感觉。”三吾郎见他没反应,继续说道。
“嗯...我知道。”
“看样子是小丫头先告白了喵。”
“你想多了,三吾郎。”他微微一笑,宠溺地摸了摸三吾郎的脑袋。
“那是你......”
“我也没跟她告白。”他接过话,少见的认真起来。
“啧,你们人类真复杂喵,明明就互相喜欢却不在一起,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