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倏地,怀中的宵明动了动,江写提起精神,见宵明抬起头来,便磕巴着赶紧解释这一切,“...师,师尊,我...”
紧接着,宵明的手指挡在了她唇前,江写双眸睁大,瞧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只觉得呼吸都越发困难了起来,头脑一阵发麻,只是还未等反应过来时。那人收起手,又凑上前来。
紧接着,唇上柔软温热的触感传来。霎时间,江写思绪宛若被当头一闷棍,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宵明的双手捧着江写的脸颊,短暂的亲吻过后,那灵巧的舌尖将其牙关撬开,舌尖交缠。江写只觉头昏脑胀,燃烧起来般的开始回温。她似是触电一般浑身酥麻,这快感似乎将她带上云端,本能地开始索取起来。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江写的手顺着那丝滑的绸缎抚摸上宵明的脊背,柔顺的青丝划过指尖。她扣住那单薄的双肩,不自觉收紧,似乎要将那怀中之人揉进身体里一般。不知过了多久,江写这才松开那漫长又深情的一吻。
“师尊...”
她清晰地注意到,宵明那双唇被她吻得都有些泛红了,只不过宵明却仍旧像是没听到她的呼唤一般,未曾言声,而是又将手覆在江写脸颊上,落下一个个雨点般的亲吻,轻柔小心,将江写的心都撩拨得痒痒的。
宵明的吻很轻柔,慢慢蔓延到脖颈,最后停留在耳旁。就在江写紧闭着眼,呼吸都有些紊乱时,忽然耳垂落下的湿润感叫她猛地睁开眼来。
若放在平时,她断不会有胆子对宵明做这种事,此时此刻,已经冲昏了理智。
她毫不犹豫地回应着,唇舌相缠,情到深处时,她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而在此时,宵明却抓住她的手腕,第一次制止了她。
江写看着宵明,发现她双唇在启阖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只不过却没有声音,她将耳畔凑去,想要听清楚对方在说些什么,可仍旧无法听见。
“师尊,你在说什么?”
她就只能紧紧盯着那双唇,想以此读懂她要说的话,可不知为何,江写却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思绪也像是被抽离一般开始消散。那一刻,她仿佛有种这一消失就是永别的错觉,她拼命地伸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宵明,却一次次扑空。
直到那一幕消失得无影无踪。
......
江写睁开眼来,她猛然看向自己怀中,却发觉空无一人,她透过窗檐,正好瞧到了挂在天边的月亮。
这时,她自顾自地笑了笑,语气有些惋惜与失落。
“原来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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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白玉与琥珀临近晌午时提端着饭菜来到庭院中,这二人每次来此送菜时,都小心翼翼,谨慎得很。毕竟面对的是三生门宗主,她们几乎目不斜视,放下饭菜就走。
而宵明也从来未与她们讲过话,琥珀是个胆子大的,放菜时抬眼偷偷看了宵明一眼。她手里拿着书卷,感受到琥珀的视线,忽而抬眼看去。
琥珀心中一惊,忙避开视线,心里止不住地骂自己,管不住眼睛和嘴。
不过让她想象中宵明的雷霆之怒没有来,反而宵明却瞧了眼那后院偏屋处紧闭的窗户,问道:“江写呢。”
琥珀支支吾吾的,白玉见状赶忙回应:“宵尊主,江尊上一早便出去了。”
“出去了?”宵明眉间一敛。
她话音刚落,江写便出现在了庭院门口,她刚回来,便瞧见宵明投来的视线,和那略显冷意的声调:“你的伤都好了?”
江写活动了一下手臂,下意识道:“我觉得好得差不多了,都不痛了。”
宵明轻应了一声,随即又拿起书卷来,淡淡道:“好得差不多了,你也该离开这望鹤峰了。”
见状,江写有些慌了,赶忙摇头否认:“我觉得身子还有些不适...”
“既有不适,为何还要乱跑。”宵明眼也不抬地问道。
“我哪儿都没去,就是在门内走了走,真的,”江写说得诚恳,就差举手发誓了。她见宵明不言声,便扬起笑脸凑上前去,“弟子怎么会伤都没好全就到处跑呢。师尊知晓的,我最怕死了。”
果然,宵明还是瞧了她一眼,有些许无奈,放下书卷,拿起银筷:“好了,动筷吧。”
吃菜的过程中,江写时不时瞄宵明一眼,她其实一直以来都有些不敢直视对方,尤其是当做了昨晚那种梦之后,她便更不敢看宵明了。
总有种做了坏事,做贼心虚的感觉。
“怎么,今日的菜不合胃口?”
江写正回想着昨夜的梦,宵明的声音忽然传来,将她吓了一惊,脸上一热,忙摇头:“没有,很合口。师尊也多吃些。”
见江写脸色有些微红,在自己看去时,又急忙避开视线,宵明有些不解,不过却也没多问。
白玉和琥珀站在远处等着二人用膳,过后收拾。琥珀是个耳朵灵的人,听到了一些二人的谈话,便用胳膊碰了碰白玉。
“好像宵尊主也并非如传闻那般心冷...”
白玉则是瞪了她一眼,压着嗓子厉声道:“别议论尊主。”
见状,琥珀吐了吐舌头,乖乖闭上了嘴。
“弟子想在巩固一下根基,就先告退了...”
用过膻后,江写便找了个由头,离开了庭院。宵明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
第49章
江写回了屋里, 便忍不住搓了搓双臂,她呼了一口气,竟发现那哈气在空中都形成了寒气。她牙齿不自觉在打颤, 让她没料到的就是这还不过一日, 就又发作了。
她没有别的办法, 只能忍过去, 又像昨日那样吃下丹药。只不过这次还未等她开始运转灵气, 便注意到那从戒指中冒出来的草叶子。
江写还没反应过来, 便瞧见那叶子裹着自己手臂缠绕上来,她下意识想甩开这东西。可就在手臂被缠绕包裹住后,她感觉到手臂有些回温起来, 那寒冷感也消失了。
她又想起多年前鴖鸟曾叼下叶子喂到自己口中,灵力涌入的感觉。在那之后她翻阅过很多书籍, 都未找到这种怪草的记录。不过这草也算是助她多次, 思来想去,江写也未再抵抗, 任由那叶子将自己包裹住。
果不其然, 被包裹住后, 江写便没再感觉到那刺骨寒意继续蔓延。她能感觉那暖意渗透进自己身体里,将那寒邪祛除。
等江写再睁眼时,那缠在她身上的怪草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己也无法解释这怪草究竟是何物。
正在她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去藏书阁翻翻书时,门外传来白玉的声音。
“江尊上,我做了些糕点,您现在要尝些吗?”
“师尊呢?”
“已经给宵尊主送去了。”
......
过了半晌, 江写推开门走了出来:“那我去与师尊一同享用。”
她大步来到庭院,此时宵明回到了屋里, 隔着窗,江写很远便瞧见了宵明坐在那儿手中握着狼毫。
不用想,一看就是在抄经文了。
果不其然,江写走进屋里,就瞧见宵明那纸上写满的经文,她一点都看不懂。
宵明未曾抬眼,江写也不拘束,坐在了宵明面前,为其添了些茶水,又问道:“师尊为何要抄写这些经文?若是为了赎罪,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抄写经文,也该够了吧?”
闻言,宵明忽而看向她,那双眸注视着江写,其中涌动着一种叫她读不懂的情绪:“有些罪,一辈子都赎不够。我欠的债,永远都还不够...”
“我虽不知师尊所说的罪孽是何事,可你赎罪之人,当真怨恨你吗?”
宵明摇了摇头,只淡淡道了几个字:“你不懂。”
江写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说下去,不过当她沉默后,过了会儿,宵明却突然开口问。
“若有一日,因为师的过错,叫你丢了性命。”
“...你会怨恨我吗?”
面对宵明的假设,江写思索了片刻,接着不假思索道:“当然不会,我只会怪自己学艺不精,才无法护好自身性命。又怎会怪师尊呢?”
“若,是我亲手取了你性命呢?”
这突如其来的假设,叫江写都不禁一怔,她牵起唇角笑了笑,“怎会,我不信师尊会忍心要我性命。”
瞧着江写的笑颜,宵明不禁勾了勾嘴角,忽而她意识到什么似的,又重新恢复成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手中的笔杆被紧紧握着,那指节都泛起了白色。
她眼前忽而浮现出那一张张面无血色惨白的面庞,这些日,她竟都忘了,忘了那叫她永生都该铭记的一刻。
她那全军覆没,丧身妖物之手的弟子们。
就只因她做错了一个决定,便造成了这再也无法挽回的惨痛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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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江写从宵明那回来后便睡下歇息了,她这段时间并未把时间放在修炼上。一旦开始修炼,日子过得飞快,她不想让这来之不易的安定与幸福过得如此迅速,此时此刻,她只想留在望鹤峰每日陪着宵明,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