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把裹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咬牙切齿的一把揪住季瑛的衣领,把她推到床上。
  季瑛被我突然的动作搞懵了:“薛时绾,你……”
  我没让她把话说完,直接凑上去堵住她的嘴,我们唇齿相接,在那一个瞬间不分你我。
  几秒钟过的像是几个世界一样漫长,感到有些憋气的时候,我才松开季瑛,我们面面相觑的大口喘气。
  “这才叫真正的接吻,”我看着季瑛,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大学霸,学会了没?”
  我跨坐在季瑛身上,看着她还在喘着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双眼睛似乎蒙上一层水雾,低垂着,真惹人怜爱。
  我本来想亲一下就算了,毕竟季瑛看起来还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但该死的,这个家伙就没有宽大的圆领t恤吗?总穿着扣子一直系到脖颈的衬衫,让人忍不住想把那些碍事的扣子都扯掉。
  我狠了狠心,一用力,干脆把季瑛整个推倒按在柔软的床垫上。
  “老娘今天费了那么大功夫,可不只是想和你接吻!”
  第31章 陈旭
  第二天我醒的比季瑛早,她的背包还放在桌上,昨晚本来要整理的资料甚至都没从包里拿出来,我回头看了一眼闭着眼睛熟睡的季瑛,她太瘦了,脸颊上甚至都浅浅的凹进去一块,眼下一片长年积累出来的乌青。
  我简单洗漱好,坐在阳台前,掀开窗帘的一小块,就着透进来的阳光,眯着眼睛看外面的车水马龙。
  这就是北京。
  我第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俯瞰北京,我租的出租屋只有三层,狭窄阴暗的老房子,比小时候家属院的房子年代还要更久远,所以那个时候,我对北京的全部认识都只有仰着头,踮着脚,拼命往上看。
  想着想着,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我自己也没想到,第一次从另外的角度看北京,会是和季瑛一起住酒店。
  我原本以为,从我放弃高考去深圳打工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被命运逼上两条分岔路,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时针指向七点半的时候,床头柜上季瑛的手机响起闹钟。
  我本来想把闹钟关掉,让季瑛多睡一会儿,但她似乎对声音很敏感,我手伸过去还没摸到手机,她就已经戴上眼镜在床上坐了起来。
  季瑛的长发乱七八糟的搭在肩上,白皙的肌肤从洁白的被褥里伸出来,睡眼惺忪的样子落在我心里也觉得可爱。
  “你每天都要起这么早?”我说:“今天可是周六,学校还有事?”
  季瑛套上昨天晚上被蹂躏的全是褶子的衬衫,打了个哈欠:“事情不多,上午去办公室看一下,下午就能空出时间来,去一趟银行,之前答应了你五十万……你怎么穿着酒店的浴袍?”
  我转过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季瑛,故意调侃:“我倒是想穿自己的衣服,但你死死拽着不松手,我也没办法呀。”
  季瑛往旁边一看,我的裙子就在她枕头边上,她昨晚拽着睡了一夜。
  季瑛的脸颊又红起来,随口说了什么就跑到卫生间去洗漱了,我笑着欣赏她逃跑的背影。
  简单收拾完,我和季瑛一起去酒店前台退房,房费季瑛大概是提前付完了,退回来五百块钱的押金,季瑛递给我:“你想和我一起去学校,还是自己去解决午饭?”
  我看着季瑛,故意问:“五百块钱给我吃午饭?你在北京发大财了?”
  “供你一天三顿饭还是可以的。”
  “那我要是想和你一起去学校呢?”
  季瑛笑着说:“那就只能和我一起吃食堂了,一块五的葱油饼加三块钱的自选菜,吃不完的打包当晚饭。”
  我啧了一声:“难怪你的同学都说你是苦行僧,你可真是抠门精。”
  季瑛只是笑了一下:“我是不是抠门精无所谓,只要对你大方,肯给你花钱不就行了?”
  这倒也是,我满意的点点头,大发慈悲的一挥手:“行吧,那我就放你一天的假,明天周日记得把时间留给我,晚上等我电话昂。”
  我看着季瑛坐上公交车,自己也站在公交站牌前等车,辗转三趟车才回到我自己的出租屋楼下,在小区门口的小摊上买了油条和一袋豆浆,这就是我的早餐和午餐了。
  季瑛给的五百块钱被我放进一个带锁的铁盒里,我把盒子里的钞票又拿出来数了一遍,六千四百块钱,在梦巴黎做完这个月,我就能凑够一万元。
  我从枕头下掏出一个旧存折,上面有五万块钱,都是我这两年一点点攒下来的,每次铁盒里攒够一万,我就去银行存起来,从深圳到北京,这个习惯一点都没变。
  我需要十万块钱,很需要。
  在深圳的时候,我遇见过刘艳的弟弟,我把刘艳留下的那张亲手写的便签给了他,告诉他刘艳已经带着她的两个孩子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个头发染着怪异颜色一脸混混样的男人痛哭流涕,问我刘艳的骨灰埋在哪里,他要去祭奠。
  我当时只觉得好笑,他们是亲姐弟,刘艳有钱的时候没少接济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结果刘艳一朝落难,亲弟弟竟然好几年后才得知她的死讯。
  都说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看这句话只对还有良心的人才起作用。
  刘艳和杂种都埋在公墓里,我没钱给她们买墓地,三条人命就挤在公墓的一个小格子里,因为怕被追债的人刨坟报复,就连墓碑上也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死亡日期。
  无辜的人在冰冷的江水里变成孤魂野鬼,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在国外拿着卷走的赃款逍遥法外,我有时甚至怀疑,像薛建国那样在意传宗接代的人渣,是不是已经在国外重新找了个老婆结婚生子了。
  我把公墓位置告诉刘艳的弟弟,作为回报,我要求他帮我找个靠谱的路子偷渡去国外。
  路子找好了,对方要价十万块,保证帮我搞定入境。
  我把钱和存折都收好,又倒在床上睡了一会儿,临近中午起床,把早上剩的一半油条就着冷豆浆吃完,看看时间差不多,给季瑛打了个电话。
  “喂,你忙完了吗?”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嘈杂,似乎还有人焦急的喊声。
  “薛时绾,我现在在医院……”
  医院两个字砸在我敏感的神经上,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又闻见了妈妈住院时候的那种消毒水味,眼前浮现着急救室门口亮起的红灯,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
  “……你别担心,受伤的不是我,是陈旭,他被车撞了。”
  虽然季瑛说她没事,但我还是急匆匆地赶到医院,见到季瑛后把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看了一圈,才总算是放下心来,有功夫好奇一下陈旭是怎么回事。
  陈旭左脚包着石膏,坐在轮椅上可怜兮兮的哀嚎。
  我好奇:“他怎么被车撞了?”
  “自己在大马路上作死,躲车的时候摔了一跤,脚背正好磕马路牙子上了。”
  好家伙,我心里想,没想到这家伙不仅情商捉急,四肢还这么不发达。
  不过我还是有些奇怪:“他出事,怎么是你送他来医院?”
  季瑛含糊地说:“刚忙完学校的活,我们前后脚顺路出校门……”
  谁知道坐在轮椅上的陈旭这个时候说话了:“季瑛,当时那辆车朝我开过来的时候,我都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大马路上了,我都没想到你能扑过来把我拉到旁边,但凡差上半秒钟,咱俩就要死在一起了……”
  陈旭眼睛里带着泪花,感动的看着季瑛:“今天你救了我一命,我会一辈子记着。虽然你不愿意接受我的表白,但我对你的喜欢不会改变。”
  我看着轮椅上的陈旭,嘴角的微笑快要维持不住了,缓缓砖头看向季瑛。
  “死在一起?”
  季瑛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慌乱,手里拿着的报告单都差点掉在地上:“不是,他说得太夸张了……”
  季瑛把手里的病例往陈旭怀里一塞,准备拉着我去人少的地方解释,但我不走:“没什么好避着人的,季瑛你要解释就在这里说,正好把咱俩的事也和你这个坚持不懈的暗恋对象说清楚。”
  我的声音不算很大,但陈旭也听得清清楚楚,他茫然的眼神在我和季瑛身上流转。
  “你们两个不是发小吗,我在季瑛的手机里看见过你的照片……”
  “我们可不是发小。”我毫不留情地打断陈旭的话,笑着看着他:“我们是恋人。”
  说完,为了证明我说的话是真的,我抓过季瑛的手臂,凑过去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季瑛的眼睛瞪圆了,陈旭也震惊得说不出话,他吓得差点用包着石膏的腿站起来。
  “你你你你……你们这是搞……”陈旭咬牙切齿的缩小声音:“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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