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猎人见猎心喜,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想征服的欲望,今日若不能将这条小鹿收归己有,必成此生之憾。
  于是继续加大力度,不等贼人反应,一下子拿出三根手指,狠狠刺入敌人要害。
  “嗯……”太涨了,这副身体还是未经沙场的清白之躯,哪曾受过这样的虐待,当下不由得轻呼出声。
  他不知道原主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是凶手的圈套,还是误入,安喻现在也是毫无头绪。
  察觉到贼人的分心,敌人更加恼怒,索性一下子将手指抽出,引得贼人阵阵战栗恐惧。轻柔地亲亲红润的眼角,便恼怒地将凶器一口作气送入那温暖舒适的地方。
  感受到那与生俱来从未体验过的温暖,仿佛有嘴唇在不断地吸吮。
  夜色漫长,窗外雨打芭蕉,不知道这雨下了几次,又停了几次,贼人已经彻底没有反抗的力气,浑身青青紫紫的晕倒过去。
  慕容祁看着安然睡过去的安喻,心中满是得偿所愿的喜悦,他总觉得好像已经追逐过这个人好长时光,如今终于揽他在怀,忍不住亲亲他的眉毛、眼角、鼻子、嘴唇,眼见得又要再来一场战事。
  安喻自以为凶狠实际柔软地推开眼前的胸膛:“别……”
  算了,来日方长。慕容祁将安喻抱在怀里,天色将明,二人这才沉沉进入梦乡。
  “来,喝粥,专门给你要的红豆粥。”街面上的小吃摊上,慕容祁殷勤地端着一碗粥,温和地吹凉放在安喻面前,若不是人多眼杂,安喻执意不肯让他相喂,他定要一口一口喂进去的。
  安喻坐在冰凉的板凳上,感受着身体某个地方传来的难以言喻的酸痛感,忍不住狠狠地瞪向始作俑者。
  那一眼与其说是恼怒,不如说是情人之间的调情,慕容祁的脑海里顿时闪过昨日夜里的种种风光,下了好大的努力才忍住在大街上出糗。
  安喻:“……”艹,这个神经病!
  看着慕容祁欲色渐起的双瞳,安喻忍不住狠狠地舀了两勺粥,吞吃入腹,狠狠咀嚼。
  “你什么意思,怎么能如此对待督主大人?”旁边的展青不知昨日发生什么事情,只看见自家位高权重的督主如此低三下四、纡尊降贵的做这些伺候人的活,反而不受对方领情,忍不住将腰间剑柄往前递了几分。
  正待要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捕快,就被身旁的陆蓝拉到了一边。
  “怎么,督主大人有意见?”安喻才满肚子火气呢,他拿脚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慕容祁一脚,才觉心中舒服一些,“我这凶手自不配与督主大人同桌共餐,更不配得督主大人如此相待。”
  “还请督主大人早早放我离开,西厂事多,可万不能耽误督主大人正事!”
  这一番话说来真是阴阳怪气,到现在情形,安喻如何不明白,恐怕这慕容祁在进大牢审查他之前就已经确认他不是凶手,后来此番种种都是逗他玩罢了。
  “我错了。对不起,安宝。”察觉到安喻的怒火,某个家伙顿时十分识时务的道歉,一点脸皮也不要,哪里还有那叱咤风云,拨弄朝堂的威风样。
  眼见安喻不理他,慕容祁这才说起正事:“昨日丑时,漕运使周显曾到过死者陈万金的房间。”
  金缕阁是上京最大的青楼,本应彻夜灯火通明。
  然按当朝律例,所有娱乐场所在子时之前必须停业休息。
  如此律例,乃是一桩皇宫秘闻。
  一年之前,当朝皇帝承平帝最宠爱的妃子梅妃因病去世,帝悲痛欲绝,罢朝七日,且规定天下大丧,近一年内所有娱乐场所子时之后不得营业,违者以谋逆之罪就地处死。
  “如此说来,丑时时分,还留在金旅阁的人,都是金旅阁的内部人员了。”像那天那个小厮应当就是金旅阁的值守下人。
  “那陈万金怎么还在那?周显又是怎么避开众人进去的?”诺大的青楼,有人值夜,怎么有人留宿,有人进去还一无所知。
  “周显与陈万金,一个是绸缎商,一个是漕运使,他们之间有何恩怨,周显要杀了他?”
  “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会晕倒在那里?”安喻现在满脑子疑问,无从解答,明明是洗脱了嫌疑,却越觉前方迷路重重。
  “第一个问题,陈万金为什么会在金旅阁?”慕容祁看着安喻慢慢喝粥,这才悠悠开口,“据金旅阁的老板所说,陈万金给了她五十两银子,说是要在金旅阁会见一位非常重要的客人,让她行个方便。”
  一般来说,是不允许留宿,但是财帛动人心,只要秘密行事,很难没有漏网之鱼。
  “至于其他问题,”面对安喻殷切的目光,慕容祁不慌不忙地道,“我也不知。”
  安喻:“……”说了等于没说,要你何用。
  看着安喻如此嫌弃的模样,慕容祁接着开口:“我让人去逮捕周显的途中,发现周显早已人去楼空。”
  “那你还不赶紧去找?”
  “今早收到线报,周显会在此地出没,我们不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吗?”展青和陆蓝正站在街道口警惕地望着来往行人,安喻这才发现今日这三人都是一身便服,方便在人群之中隐匿。
  “驾!”一身侍卫服装的男子策马疾行,猛然停靠在道路尽头,来人威风凛凛,右手执旗,声如洪钟,“吁!皇后驾到,百姓避让!”
  霎时间,金鼓齐鸣,号角声震天动地。身着金甲的御林军手持长戟肃穆威严,手持羽扇、步履轻盈的宫女锦绣华服,八匹纯白骏马牵引的皇后凤辇镶满金银珠宝,四周垂挂的流苏随风轻摆,辇顶金丝秀凤的华盖彰显皇家威仪。
  官兵清道,百姓纷纷跪伏于地,低头屏息,不敢抬头张望。
  身着绣金龙凤服的皇后端坐轿撵之中,看不到任何样貌。
  “皇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待那华贵与威严的仪仗渐渐走远,百姓才纷纷起身,小声议论。
  “皇后为国祈福,三日前去崇恩寺上香,途径此地。”
  “哎,你还别说,咱们这个皇后真是母仪天下,无可挑剔。出身武将世家,名门闺秀;容貌端庄,凤仪万千;品性高尚,心怀天下。”
  “最重要的是,帝后恩爱多年,在咱们老百姓中间也是一段争相效仿的佳话啊。”
  百姓们谈论着上位者的话题,慢慢散场,开始各司其职,忙活自己手中的活计。
  只是留在原地的慕容祁却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督主大人,不好了!”一个身穿玄色服饰的男子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气喘吁吁,“死人了!”
  “死人有何稀奇,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把我们西厂的脸都丢尽了!”展青在旁,看着下属对着东厂安喻的面如此上不得台面,忍不住怒喝出声。
  “死的是漕运使周显!”
  “什么!?”
  第128章
  ……
  天气阴寒, 河面上渐渐大雾四起,护城河河面上缓缓漂来一具冰棺。
  慕容祁携安喻一同赶到,推开围得重重叠叠的人群, 挤进人群中央。已有东厂巡视捕快提前赶到, 从河面上取得冰棺, 随行仵作正在验尸。
  冰棺里躺着一具中年男子的尸体,颌留微须, 面容青紫,三十五岁左右观他容貌,确实是漕运使周显无疑。
  安喻踩着湿滑的青苔慢慢走近,周显胸口心中处一把梅花刺一刀毙命, 浑身衣着穿戴整齐, 并无任何褶皱,说明其死亡前并无任何挣扎,可见凶手要么实力极其强大,要么周显对其并无任何防备。
  这种死状,这个凶器, 与绸缎商陈万金死时的情况极为相似。同样是对凶手毫不设防,陈万金被其从身后心脏处刺死,周显是胸前致命一击。凶器也是一模一样的梅花刺。
  仵作用随身携带的工具抛开周显的伤口, 取出梅花刺, 一道细微的寒芒在伤口处闪过,正好有阳光从乌云处透将过来, 照在了凶器上,让人分辨不清。
  安喻正待靠前再仔细看个分明, 却被人从身后轻轻推了一把,朝前跌去, 安喻猝不及防之下,又值地面湿滑,不由得滑了一跤。
  幸好慕容祁一直在他身旁,正好将安喻报个满怀。
  慕容祁人前端的是一副冷酷无情、郎心似铁的冰冷容颜,只凑在安喻耳边呢喃道:“安捕快,可小心站稳了,就这么急着投怀送抱吗?”
  安喻狠狠剜他一眼,懒得理他油嘴滑舌。
  等他站定,想要看谁推自己的时候,扭过头来,却发现围观百姓推推攘攘的,都在叫喊别人别推自己。
  那边仵作已将尸体检验完毕,正在往回搬运尸体。
  陈风正指挥着东厂的这些捕快行动,扭头便惊讶地发现安喻正在旁边站着:“安喻,你怎么在这?曹都头这两日都在找你,一直不见你的踪影。”
  曹都头?
  说曹操,曹操便到。
  几个捕快推开人群挤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年逾五十,身材肥硕,脸上沟壑纵横,肤色白皙的男子。眼见得众人围观,久久不散,他神色凛凛,声色俱厉:“陈风,怎么回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