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和阴湿绿茶夫君he了 第96节
司锦背脊一僵,看着信纸的目光也随之颤了颤。
她压着似要混乱的呼吸,缓缓抬起头来,对着萧嵘笑了一下:“这些,都是叙栀此前告诉我的。”
司锦压住了呼吸却压不住加速的心跳声。
不过她看萧嵘似是一脸如常,甚至手里研墨的动作也没停下半分。
“她同你说起你们一起参加钟王爷举办的书画比试,随后提到了这件趣事吗?”
司锦心头重重一跳。
她也参加了这场书画比试吗,还是和叙栀一起,为何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可司锦来不及多想,眼下萧嵘如此问道,她便顺着应声:“是啊……”
“是吗,我倒是不知当年沈三小姐也参加了这场书画比试。”
司锦手心都出汗了。
人在撒谎的时候是难以克制紧张的情绪的,不论撒谎的缘由为何,总是不自觉就要将这个谎圆上。
而圆谎的方式,大多都是再撒另一个谎:“你不是说你与她并不相熟吗,或许那时你也没注意她是否有参加吧。”
萧嵘点头,有一瞬沉默。
他此时看上去并无任何异样,司锦却不知怎的,心中有不好的感觉在窜上。
司锦逐渐在安静的氛围下反应过来什么。
她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
萧嵘突然开口:“也是,我的确与她不相熟。”
他抬起眼眸,一眼对上司锦的眼睛,看着她声色缓慢道:“那日你一直与我在一起,我们从比试开始,一直到整个比试结束,一直都在一起。”
“她是如何与你说起你们一同参加书画比试的呢?”
司锦心底咯噔一声。
不好的预感,将要反应过来的事,在这一刻全都清晰了起来。
她记起了过往的事,却唯独不记得萧嵘。
她记得父亲宝贝的墨条,但不记得他是如何获得这根墨条的。
因为,那一日,她与萧嵘在一起。
她,不记得萧嵘。
萧嵘低沉的嗓音混在她杂乱的心跳声中。
她听见他问:“小锦,过往的事,你想起了多少?”
第48章 他就不能不发疯吗
想起了多少。
除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但这话司锦没敢说。
不是害怕萧嵘,而是一对上他那双眼睛,她就不知如何将这话说出口。
以至于,她想起许久了,也未曾告诉过萧嵘半分。
可是,已经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并非从别人口中知晓的过往,或多或少都会无意识地表露出来。
司锦不知萧嵘何时察觉到了异样。
是之前就有所猜测,还是只在此刻因她说漏嘴了才知晓事实。
但无论是什么,萧嵘何其敏锐,这事显然瞒不住了。
司锦僵着脸色没有开口。
萧嵘幽幽地眯起眼来,明明已是心知肚明,他却非要开口将此道明:“你想起了过往,除了有关我的一切,对吗?”
听着萧嵘沉冷的嗓音,司锦不由想起他那时说过的话。
“我不想失去我在你脑海中存在过的每一分每一寸,我比谁都更希望你能想起来,希望你找回我的存在,我想完整地留在你的脑海中。”
司锦心头犯堵,此前和萧嵘产生剧烈争执的感觉好似又一次笼罩而来。
“对。”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
“我不记得你,脑海中没有有关于你的过去,那一片是空白的。”
“为什么?”
司锦顿时觉得更闷了。
她意识到这个事实后,一直有在担忧此事。
担忧萧嵘知晓后的情绪,也担忧这件事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影响。
可当真来到这一刻,被萧嵘问到,她只觉得委屈。
“我怎知晓为何?”
她定定地看着他,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你该问你自己过往做了什么,才让我如今本能地不愿想起。”
话一出口,司锦便又后悔了。
这话虽是事实,但却说得很重。
若她想要结束和萧嵘这段关系,大可如此争锋相对,可若不是,这样的话只会让眼下的气氛更为紧绷。
萧嵘面上神情果真因这番话变得阴暗又可怕。
他眼睫微动,掩不住眸底逐渐攀上的寒意。
司锦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近处逐渐蔓延,顺着她的脚尖一路攀上,直至将她缠绕,再紧密包裹起来。
“本能吗……”萧嵘唇边低喃。
他蓦地起身。
司锦吓了一跳,又是本能,做出的是防备的动作。
萧嵘眸中被她这般姿态深深刺中,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高大的身形拢下一片沉暗的阴影,好似禁锢的囚笼。
司锦心脏狂跳,只觉他又要做什么令她抗拒之事。
防备更甚,她紧抓着椅子扶手,一副他再上前,她就会动身逃离一般。
下一瞬,萧嵘绷着唇角,面无表情地转身,迈步就往外走。
司锦愣了一下,不自觉出声:“你去哪?”
萧嵘脚步顿住,宽厚的背肌仍是紧绷,最终没有回过头来。
“松澜院。”
话落,他再次大步迈开,很快走出书房,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司锦懵了好一阵,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起身往门前去。
不是为了追萧嵘。
她慌乱去拉书房门,做好被困住的准备,却是一下就将房门拉开了。
司锦一个踉跄,站稳后,怔怔地看着房门外。
不远处候着的下人怯生生地指了指:“夫人,大人……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那是松澜院的方向。
司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门把,又抬眸看了看空荡荡的庭院。
并未被过分对待的事实,让她有一瞬心虚尴尬。
尴尬之余,也有不解和迷茫。
司锦关上门,轻微一声响,和方才萧嵘走时“砰”的一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皱眉又撇嘴,闷闷地走回书案前。
书案上还放着未写完的信件,方才最后一句正停在:我会和夫君一起前来与爹娘阿兄团聚。
司锦看着这话又有些来气。
她一面气此事怎也不能算是她的错吧,失去记忆,恢复记忆,本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更何况正如她所说,她唯独没能想起他来,其中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问题在的。
另一面也气他那副脸色阴沉的模样,好似要和她大吵一架,又一言不发转头就走了。
关门声那么大,他什么意思?
司锦在书案前坐了一阵,屋内一直安静无声,屋外也再无任何动静。
她知晓萧嵘的心思一向很偏激,他去松澜院待着指不定又在一个人想什么阴暗之事了。
理智告诉司锦,不能让萧嵘独自一人胡思乱想想去,若真叫他这样想下去,说不定又要做什么不可理喻之事。
可这事说到底本也不是她的错,她还为避免他们之间生出隔阂,一直小心翼翼隐瞒着。
她心中有气,也有委屈。
往后总不能无论大小事,都得让她哄着他,又胆战心惊地害怕他发疯吧。
他就不能不发疯吗!
一场本该爆发宣泄出的矛盾,被萧嵘这么一番冷待,让司锦思绪来来回回,好像她才变成了那个胡思乱想的人。
司锦意识到这点后,蓦地收回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动作,提笔开始继续写信。
经过这么一遭,司锦的情绪自然不会如一开始那样平静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压着心绪将这封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