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公子哥看着还是不死心,想再度上前,却被赵覃拽住了。
“你别给我惹事了!我都不知道明天要怎么面对谢公子了!”赵覃恼怒。
公子哥眼睁睁看着谢春酌离开,最后泄气地坐回去,端起酒杯将里头的酒水一饮而尽,嘀咕道:“可惜我的秋光酒。”
秋光酒纯度高,且加了些许温补药材,让人喝了就容易起欲,与催情相似,却又只是起一点辅助作用,不伤身,甚至用冷水擦擦身体就能解决了。
他还想着……看能不能叫那解元公先起念头,自己好捡个便宜呢。
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
不过可不要便宜了别人啊,不然他会心痛死的。
第136章
谢春酌一路往自己的院子走。
他并不知道公子哥让侍从给他斟的酒含有温补效果, 只知身上隐隐火热,但又不太严重。步行在廊下时,夜风一吹,便散了些许, 脑子也清醒了, 可风消失后, 这股热气又重新冒了上来。
谢春酌疑心是否是自己这一个多月以来未纾解过的原因。
他从前在木李村, 柳夔一直缠着他, 几乎三天两头就要……他当时的烦恼在于如何阻止对方, 现在没了淫蛇, 自己喝点酒, 倒是有了反应。
人真是奇怪。
但归根结底,还是得怪到那条蛇身上, 若不是它, 他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呢?
迟早有一天杀了它。
谢春酌吐出一口热气,慢悠悠地穿过园子里的石门, 琢磨着待会儿要去洗个冷水澡,之后或许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明日便要启程离开,这事少做,伤身体。
他一边想, 一边往前走,眼见着即将再次步入长廊, 抬头却见前方有一身形高大的人立在廊下,面容看不清晰,月光落下,只能瞧见那身素色长衫,精致的银色绣花隐蔽在边缘处, 闪着细微的光,像是勾引。
是谁?不可能是季听松,也不可能是魏琮魏异,难道是柳夔吗?
那条蛇……来了吗?
谢春酌脑子不甚清楚,看见白衣,又瞧不见人脸,恰又在不久前想到柳夔,一时间竟还真以为前头那人是柳夔呢。
虽说柳夔自言,必须要在木李村待够时间制作替身傀儡,再与他在京中相遇,但妖的话怎么能信呢?
指不定悄悄追回来,想要缠着他过一个中秋。
去年不也是如此吗?他去牛耿家过中秋,还没吃完酒,柳夔便用了术法,将牛耿一家人给弄晕了,直接掳着他上了山,说山中月明,好看,结果看了没一会儿,就吻了上来。
真是糊涂的一夜。
可那晚的月亮确实很美,是少数谢春酌不想掐死柳夔的时刻。
思及此处,谢春酌嘴角竟噙了些笑,步伐不紧不慢地上前,视线落在对方利落分明的下颌线,只觉出半分熟悉,没瞧个清楚,人就已经熟稔地靠过去,埋怨又无奈地说:“不是说,入京后再见吗?怎么现在来了?不怕成不了你的仙啊?”
被他抱着的人身形一顿,没说话,谢春酌听见对方胸腔跳动的鼓噪声,从静而规律,变得快而急促。
谢春酌以为柳夔羞窘,哼笑了声,“……就知道你忍不住。”
随后习惯性地仰起头,半阖着眼睛,漫不经心在对方下巴处亲了一下,敷衍道:“行了,我有些困了,你把我抱回去吧,我不想走了,季听松你应该能弄晕吧?”
仍然无人应答。
可谢春酌感觉对方垂在身边两侧的手骤然搂住他的腰,猛然锁紧,把他扣进怀里,腰腹相贴,紧到他几乎下意识踮起脚尖,才没让自己完全陷入对方紧迫灼热的怀抱当中。
与此同时,他闻到了一点很浅淡的胭脂香味。
可是柳夔不会涂胭脂。
谢春酌混乱的思绪这才慢半拍地回笼,觉出几分不对劲来。
他下意识挣脱对方的怀抱,要退后,想要抬头去看面前的人到底是谁,结果头一抬,还没来得及看清,眼睛就被一条发带捂住了。
那条发带遮住了他的视线,清淡的花香愈发明显,他看不清面前人的脸,只觉后脑勺的发带被打结绑紧了。
“你做什么?”谢春酌抿紧唇,立刻就要把发带拔下来。
但他的手刚抬起就被抓住了手腕。
对方的力气惊人,他根本无法动弹。
随即,慢吞吞的男声在面前响起,带着一点笑,顺着夜风传进他的耳中,“那么久没见,想玩点小情趣。”
谢春酌一时又有点迷糊了,这声音熟悉又陌生,面前这人到底是不是柳夔。
不等他想清楚,突然间,手腕被往前拉拽。
他身上没什么力气,几乎是立刻就投入到对方的怀里,随即下巴被捏紧抬起,柔软的唇微张,露出湿润的内里,一点红舌在其中若隐若现,月光明亮,几乎把谢春酌茫然顺从的模样照得分毫毕现。
透白、绣着梨花的发带蒙住了那双莹润美丽的眼眸,却引发出了别样的脆弱。
掠夺是每个雄性动物的本性,没有人会放弃去抓食近在咫尺的猎物。
凶狠、渴望的目光令谢春酌不由自主颤抖,他感受到了即将被侵略恶意,醉酒使得他本能地想要逃离。
他想要侧开头躲避,但已经来不及了。
当唇被咬住,舌头伸进来时,谢春酌下意识合上双唇,想要把它挤出去,可他身上没什么力气,酒气与本身的气味融合,加上热度,整个人有些熏熏然。
他对口中异物的排挤,与其说是排挤,不如说是主动送上门。
舌头被彻底咬住了,无能为力地顺着对方的动作而动,舌根发麻,淡淡的疼痛自上传来,以至于谢春酌的思绪更加散乱,头皮发麻的清醒与模糊的爱欲混杂着一起,使得他身体慢慢软下去,欲望却蒸腾得浑身火热。
他现在已经无法去想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柳夔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春酌被放开唇舌,依偎在对方怀里微微喘气时,下巴被轻轻啄吻,随后是脖颈,锁骨……
“不……不能在这里。”谢春酌缓和了会儿,觉出危险,当即抓住了对方伸向他衣襟的手。
他没什么力气,手也只是虚虚地握着,但对方却停止了动作。
不过像是为了泄愤,对方狠狠掐了一下他的腰,掐得谢春酌蹙起眉头,又疼又麻。
谢春酌感受到了一点奇怪的恼意,以及莫名的乖顺。
“柳夔?”
谢春酌疑惑不解,头微微侧着,“看”向面前的人,试探询问:“是你吗?”
“嗯。”
简单的回应,只是一个字,谢春酌分不清,又依稀觉得这人或许不是柳夔。
那他刚刚岂不是被人白占便宜了?
谢春酌抿紧唇,显现出不高兴的模样,立即想要离开对方,可眼睛被蒙着,人被抱着,他根本没力气逃。
面前这人不言也不语,竟是直接死死地抱着他,像是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谢春酌想发恼,可最后,在这热哄哄的怀抱中,困意顺着夜风袭来,不知不觉间,他居然就这样在对方怀里睡着了。
再度醒来,已是天明。
谢春酌睁开眼,便看见了粉紫色的帷帐,上面还挂了个淡紫色的香包,绣着鸳鸯戏水,绣工高超,鸳鸯活灵活现,恩爱异常。
周边透着浅淡的香气,他垂下眼睫看了一眼,被褥也是同样精致秀美,颜色粉嫩,一看就是女子的床铺。
谢春酌还没来得及去观察四周,脑子里先一步嗡地一声,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幽幽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叫他头皮发麻。
“谢公子忽然醒了,为何不出声呢?”
谢春酌朝声音来源看去,就看见端坐在梳妆台前,正梳着头发的姜姑娘。
此女身穿素衣,袖口裙摆都绣着精致的花纹,扭身看来时,长发如瀑,衬得一张脸娇艳小巧,但或许是没梳妆完毕的缘故,谢春酌发现对方眉眼锐利,有几分英气逼人。
再一眨眼,对方又回转过身,对着铜镜,顾影自怜道:“哎……也是我一时糊涂,失了理智,不然昨日之事也不会发生,谢公子想必是不想对我负责的吧?”
姜姑娘小声抽泣了两句,微微弯着背,显得很柔弱,“……可是昨日,是谢公子您,先朝我走来的,我本是想着您喝多了酒,想为您送些醒酒汤,却不料……犯下这等大错。”
谢春酌被他这一通话说得脑子登时不清醒了。
什么意思?
他昨天,跟姜姑娘,发生了什么?
怎么可能?
怎么会?!
谢春酌努力回想昨夜之事,可他当初酒意萦然,后被亲得头昏脑胀,直接睡过去了,记忆只剩下他当时以为看见了柳夔,就下意识过去亲了对方……
还有什么?好像是对方抱着他,又亲了下来,他的舌头有点痛。
后面就不记得了,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他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