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看得出来万春有事跟闻玉至说,便道:“我先上楼了。”
闻玉至停下动作。
见他留下,万春便对少齐少秉以及储良道:“你们出去查查官府说的关于一等候选男女的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再查查四喜娃娃,看看明天是不是还要选玩伴。”
这事还没彻底完呢。
三人知道万春要支开他们,也不恼,干干脆脆就出门了。
他们离开后,万春开口:“大师兄……”声音被很轻的敲击声打断。
闻玉至坐在桌前,食指曲起敲着桌子,“我与凡尘亲缘早已断绝,何必再谈?”
“可是我临行前,南災仙尊私下寻与我道……若是遇见了王朝异样,你需得回去一趟看看。”
万春道:“仙尊说,如果你要彻底活下来,这就是你必须要渡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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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酌踩上楼梯,步行至房门口,素白着一张脸,看着有几分疲惫。
他心情不佳,以至于脸上也作不出什么好样子来,显得人疏离不可接近,美得像一尊冰雕似的玉人,小二从其他客人房里出来瞧见他,虽怕,可也痴痴地瞧了几眼才跑。
谢春酌懒得看他,心中沉着事儿,推开门进去,想再休息会儿,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一踏进门槛,就在自己屋里看见了不想见到的人。
“春酌。”叶叩芳坐在桌前,对他微微一笑。
谢春酌门没关密,这会儿也不想关了,冷声发逐客令:“滚。”
叶叩芳不动,谢春酌背后的门却动了,毫无预兆“砰”地一声关紧。
这在意料之中,毕竟能与痣娘娘合作、送他青黛让他带入幻境、又暗中告知他如何破幻境的、一手策划这一切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谢春酌只当他原形毕露,本想放些狠话叫他离开,可见着人后,脑子里浮现的却是离开幻境前的那一幕,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缓了半晌,最后只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他要破坏婚宴,不是他不想结亲,凭什么他不去找闻玉至麻烦,凭什么要找他?……凭什么要来吓他?
想起往事,谢春酌呼吸便急了几分,情绪不稳,他咬紧牙,去看叶叩芳,一个念头如春日里不停冒头的芽草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他此时竟不敢问出口,脸色愈发白,透得跟琉璃似的,可怜得要命。
叶叩芳依旧是那副不争不抢、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起身朝谢春酌靠近,最后竟然在他面前般跪坐下来,温顺地垂下头。
“卿卿……”他双手拦住谢春酌的双膝,将脸贴过去。
谢春酌大惊,正要把他推开,却不料对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手停滞在半空没落下去。
“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做任何事。”
话语间,叶叩芳靠得更近,谢春酌想避着他,就不由自主背靠在了门板上。
冷、硬的木头,咯得他背疼。
他能有什么秘密?能有什么事需要求人?
心中这样想,口中却问:“……你能为我保守什么秘密?做什么事?”
叶叩芳抬头,清俊的一张脸,温和的眼眸里带着痴迷与贪欲,薄唇一张一合:“任何你不想透露的秘密,比如……您在凡间杀死的夫君、夺走的宝物。”
如电过身,谢春酌绷紧了身体,杀意在眼中显露,叶叩芳不慌不忙,继续道:“任何事,比如……杀了闻玉至。”
“你能做到吗?”谢春酌冷笑。
叶叩芳笑而不语,谢春酌便又攥紧手,用很轻的声音问:“……你是他吗?”
“你想要我是他,我就是他。”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
话语停顿,对方抱住他腿的手手节节攀升,纠紧衣衫布料。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地与其对视,就见这个令他憎恶、不安的人慢慢将他握紧的手展开。
然后,柔软的唇舌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
想要你。
谢春酌从他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第23章
他没有把手抽出来。
面前的人跟狗一样渴望着他, 这让他记忆里的画面蒙上了一层暧昧昏黄的情/欲。
谢春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忆起过往了,在他还是凡人的时候,那些可怖、肮脏、裹着糖的砒霜、裹着泥的糖,尝一口都永生难忘。
他把自己洗干净了走上山门, 把一切凡尘抛之脑后, 却没想到, 也有人跟他一样怀着一腔恨意, 对他穷追不舍。
手指上传来狎昵的舔咬, 湿热、粘腻的触感, 面前人不动声色的逼近, 谢春酌看得一清二楚。
毛骨悚然的惊意消退, 化为的是极为强烈的危机感,他神经紧绷, 脑中过了不知多少画面与念想, 最后视线垂落到叶叩芳身上。
“真的能为我做任何事吗?”他轻声问着,处在对方口腔中的手指随着话语, 捏住了那根舌头。
他的动作轻,指尖的舌也滑,其实捏不到一秒就松开了,他不由自主蹙起眉, 仿佛为自己无法处在上风而感到不悦,于是面前的人很顺从地将他的手吐出来, 侧着头,把脸贴到他的膝盖上。
“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你不恨我吗?”
谢春酌将湿漉漉的手擦在叶叩芳肩膀上,削葱般的手指,指缝与指尖被啃咬出很浅的痕迹, 泛着淡淡的红。
“恨。”
叶叩芳蹦出这个字时,谢春酌眉头一挑,略有些惊讶,他还以为对方会糊弄他,但这话说出来,他心下确实少了几分警惕。
敞亮些,亮堂的东西总比藏在暗处的好对付。
不知是否洞悉了他的念头,半跪坐在他面前,握住他手的人用鼻尖去蹭他,温热的呼吸轻轻柔柔,哈出的气如柔软的羽毛挠动他的掌心。
“……但更爱你。”叶叩芳说出了余下的话。
爱恨交织,总归是一头压过一头,但由爱故生怖,由怖故生恨,追溯到底,爱是源泉。
“……想看见你,我……想用我看见你……”
面前的人颠三倒四地说着怪异的话,谢春酌听不懂,但敏锐地发现这或许是一个关键点,下意识地想要追问,可他话出口时,却没有了字符,而是惊呼。
叶叩芳忽然用力,直接抱住他的双腿,将他往上顶,背部摩擦门板,抬高时衣袍上翻卷起,下半身就少了一层遮挡,只剩下一层内衫与亵裤。
“你做什么?!”怕外面人听见,谢春酌压低声音骂道。
他抓着叶叩芳的头发拉扯,对方却面色不改,反而靠得更近。
他的双腿在对方的臂弯上,靠近了,呼吸就落在了……
“别在这里发疯。”谢春酌冷声警告。
“……没关系的卿卿,就一会儿……”
叶叩芳诱哄着,黑眸中却透出深深的执拗,握紧谢春酌大腿的手也掐得紧,勒得重,谢春酌不由自主并了一下腿,想要蹬开他。
“你……”
“嘘,小声些,要是吵到了楼下的人就不好了……”
叶叩芳的话让面前即将爆发的怒声消退。
头皮传来刺痛,他却弯了弯眼眸,像是在说很寻常的话:“我只是,也想尝尝卿卿的味道。”
……
“卿卿?”
“卿卿。”
“你在想什么?”
身侧贴过来个人,脸颊有轻微的刺痛,谢春酌如梦初醒,嗯了一声,恍然看向闻玉至。
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为什么要叫我卿卿?”
闻玉至笑着倚靠过来:“至亲夫妻,谓之卿卿。”
他眼珠子微动,视线落在谢春酌的下巴上,再往上一点,是过于红润的唇。
“为什么问这个?我以前不是常常这样叫你吗?”闻玉至也问。
谢春酌回答敷衍,心不在焉:“问问而已。”
二人坐在马车当中,话语刚落,车马也停了,外头传来储良和万春几人的声音,谢春酌掀帘下车,看见了知府家宅的牌匾。
他们还是在临近傍晚时应了知府的邀约,没怎么收拾,见知府派了马车来,干脆坐上去就叫人送过来了。
“你待会儿跟紧我,别到处乱跑。”储良在后头跟人说。
谢春酌回头,就看见叶叩芳认真地听储良说话,不时微微点头,察觉他目光后又看过来,弯了一下唇。
谢春酌冷漠地收回目光,心道:装模作样。
身旁的闻玉至对他道:“不喜欢他?不如叫少齐少秉和我们分开,把他先一步送回家。”
“不必了。若是半途出了什么事,也是麻烦。”谢春酌说罢,顿了顿,又道,“况且南朝首城与不汤山也近,到了首城,再叫少齐少秉把他送走也不迟。”
他看着闻玉至,眼神复杂,他没想到闻玉至在凡间的身份竟然是南朝皇帝的皇子,虽已是前几朝的,但身份在那,加之现在的身份修为……